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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近遮天蔽日的一幕,让刚刚飞出厢房的几人脸色大变,而身处前方的谭处端却在抬头的刹那,一张脸几乎可以拧出水来!
大,简直是太大了,而相比于当年的凶悍,此刻大雕光是气势就让几人心惊不已。
“怎么会?”
作为一个女子,孙不二此刻寒毛挺竖,到得这刻她方才明白为何短短的几个空隙,教规森严的全真教就自混乱不堪,实则是此刻连她都有种掉头而返的冲到。
一个雕竟会长得如此凶悍、凌厉!
谭处端此刻怔了怔神,见得大雕盘旋,猛是想起马钰的吩咐,急忙道:“丘师弟在哪?”
要说他们全真教与此雕的仇恨,只怕数遍整个教派,当属这丘师弟为最,这要是弄不好,说不得就是一场大祸。
只是谭处端这一问候着实难为了众人,全真教此刻随着大雕的来临,尽是惊慌失措的身影,这影影叠嶂,岂是肉眼可寻,加上教内狂风大作,这空旷之地树叶如似雨点飘落,就是孙不二等人眼尖,也难在这一时半刻找出人影,是以一番搜寻之后,只得摇头无语。
“这可如何是好!”
谭处端心内忧焚,他是深刻了解那位丘师弟的脾气,这平时待人和蔼,但真要惹毛到他,就是天王老子也要咬上几口,更何况是这只畜生,要知当年一役之后,他这丘师弟可是足足找了近两年的深山老林,这气火只怕憋了不少。
谭处端两眼茫茫,一时乱了分寸,这还未静下心来,耳边突然一声疾呼,只听道:“不好,那雕..似是要下来!”
什么?要下来?
几人脸色大变,不由定睛看去,果然,大雕虽然在空中盘旋,但是这高度却是在缓缓降落,几人心中一沉。
“难不成十二年前的祸乱又要重现?”刘处玄心中发愣,不知这又是何事惹恼到它,说来当年大雕的凶狠,至今让他心有余悸,直到此刻,几人依然未曾明白当年是何原因使得这只大雕凶性大发,甚至一路打上重阳宫,害得不少弟子死于非命。
几人严阵以待,暗暗估量着大雕降落,谭处端正自盘算着如何让混乱的弟子避让时,一声拂歇,一声再起。
“咦?那是什么?”只见孙不二指着飞雕惊疑,脸色十分的怪异!
只见大雕盘落之处,几道极是细长的白绸飞舞,洁净的颜色甚是耀眼,尤似天空的云朵一般,而白绸近端之处,似有什么..人影!
嘶!
几人不由冷气倒吸,这大雕之凶猛,有着举世无双只说,竟料想不到有两道身影站立,由不得几人心神摇曳!
“难不成当年全真教之祸就是有此人唆使之故?”
刘处玄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说来当年那一事,到现在都叫人摸不头脑,几人也曾商议是否人力所为,毕竟那时候的全真教是盛名在外,却是个银枪蜡头,难免会有些奇人异士落井下石,毕竟这是一个江湖人搏名声的最佳时机。但是在识过大雕的凶猛之后,江湖又无此夜传闻,几人就打消了此等念头,当作无妄之灾而心生安慰,只是瞧今日种种,只怕不是凑巧能说的过去。
只是相比于几人的疑惑,近旁的谭处端却是无这想法,作为几人中内力最为深厚的他,却是唯一一个能看清几人看不清的地方,只是此刻他却是猛汗到流,整个人都是在发抖。
那道身穿白衣的女子他是不识,但是这女子身旁的那道稳如泰山的影子却是让他整个人都大汗淋漓,那一双偶尔飘忽过来的眼神几近让他惊叫出来。
“怎么会?”
谭处端且惊且恐,他千算万算对方来的开场,可就是没算到会是这样的,他兀自不信的盯向对方右臂,瞬时,那道空中飘扬的软袖终于让他头晕目眩。
“不好,丘师弟!”
谭处端心内俱裂,这大雕如真是对方所属,那可是打不的碰不得!
似是心有所感一般,谭处端一双眼睛不由的看向大雕下方,果然,那道寻而未见的熟悉身影正自威风而立,正是他所要寻找的丘师弟!
“丘师弟,不可!”谭处端肝胆俱裂,在大声喝出之后,顾不上身后几人如何,整个人就自拔地而起,瞧着一个方向窜去。
乱了,乱了,全都乱了!
一想到那人的脾气,飞跃在途中的谭处端两条短腿都在发软,而更让他惊恐的是,远方的那位丘师弟,似是整个人都毫无反应一般…
落叶飞舞,气浪翻滚,丘处机凝神屏气,一双眼睛犹似鹰鹫般凌厉,静静的看向天空,须发随着气浪的冲击缓缓竖立,右手的铁剑吱吱作响,整个人却是诡异的安静。
“住手,丘师弟,快,快住手!”谭处端急忙大呼,作为最是了解对方的他,自是瞧出丘师弟的蓄势待发,他整个人在喊完之后,心都不由提了起来。
几个匆忙跨步,谭处端在一声急喝之后,右手急速探出,让他庆幸的是,面对他的阻挡,这位暴脾气的师弟似是并不排斥。
只是这种庆幸也仅仅是维持一个呼吸,就自分崩离析,带着他的怒喝飞身而出。
只见丘处机眼色一疑,倏然,寒芒一闪,只见丘处机右手偏移寸距,在避开谭处端五指时,手腕匆忙一抖,利剑在脱开掌心之际,一道灌蓄内力的重掌,狠狠的劈在剑柄之上。
笃!
瞬时,刚刚还自滞空的宝剑划破虚空,带着刺破劲空的声响,嗤的一声,一串白芒划过,顷刻向着大雕腹部刺去..
这一剑,快到极致!
而随着此剑飞出,丘处机紧骤的心思松弛下来,晃悠间,他又似回到了当年,回到了那个全真教大乱的夜晚,亦回到了让他全部的希望化为泡影的血夜。
“师父,你,救..救.救我!”一声断断续续的喘息,带着不甘在黑夜中逝去,依稀中,丘处机又似看到爱徒在那挣扎,在那哀求…
唉!
一道幽幽的叹息像四面八方传来,疲惫的话语顿时打断了丘处机的思绪。
只听谭处端心忧道:“丘师弟,你,你闯祸了!”
“怎么了,师哥?”丘处机不由长问,这听对方语气,似乎还是不小。
谭处端闻言一边摇头,一边看着利剑沉思,这紧赶慢赶,功败垂成的滋味自是不会好受,这一剑看似凌厉,时机亦是分毫不差,但是只要那人有心,怕也是无功而返罢了,真正让他担忧的是,对方会不会因此借题发挥,因而迁怒于整个全真教?要知他们所有的推脱之法乃是建立在双方还算平和的基础上,现在丘师弟的一剑,只怕是出剑容易收回难!
果然,在谭处端的想法刚起之时,一道怒喝如期而至,带着滚滚的内力汹涌而来,身处正方的几人首当其冲,这浩瀚如死穿穹破浪,饶是谭处端心有准备,依然被这声猛喝震得心跳如捶,心血几欲爆炸一般。
“好胆!”
丁一惊怒不已,整个人尤似被点爆一般,飞喝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惊诧、愤怒,在利剑飞来之际,左手匆忙运劲,嗤的一声向着铁剑一指。
瞬时,一声叮铃大响,利剑化作两截掉落。
丁一心里一松,倾而怒火骤起,想他与全真教有些情面,多少不曾防备,不想这刚刚降落就是迎头一棒,顿时气火难耐,右臂肩骨一甩,在重剑飞出之际,左手握着剑柄就是向下一砸。
“还你一剑!”
丁一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善茬,既然有人撩腿,也绝不介意反手,虽是匆忙,但是亦含他八成内力,是以短短几息,重剑就自盖过了掉落的铁剑,带着呼啸声,重重的向着下方坠落。
“不好,快闪!”
谭处端早就知道对方不会好好说话,是以在对方怒喝之际,一双眼睛就自紧张不已,这闻听对方呼啸之声,想也不想就自拉着丘处机后退,这刚刚退出两个大步,顿时一道破空声迎面扑来,极如开斧劈山、劲力飞扬,让他整个汗毛都忍不住飞竖起来。
嘭的一声巨响,在两人刚刚站立之际,瞬时尘土飞扬,整个全真教都似随着此道巨响颤抖。
只见在他们刚刚站立之处,一道气浪翻滚,无数的余劲带着细小的石屑形成一道道劲力波浪、倾而激射出去,周围顿时大呼小叫。
谭处端双耳发懵,不知何物弄的声响如此之大,匆忙甩开飞石之后,一双眼睛看去站立之处,待到飞沙散去之后,整个人如似被雷劈了一般!
“怎,怎么会?”
只见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三四寸厚实的青石板块当场碎裂开来,一道黑漆漆的铁剑正自没入其中,铁剑的周围一道道青石裂痕斑驳,像是蜘蛛网一般,显然这块数百斤的石块已到报废的边缘。
而真正让谭处端惊恐的不是对方内力已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而是正稳稳立在青石中的那把铁剑,准确的说,是那把漆黑的钝剑!
江湖契文,此去数千里的襄阳城中,出现一位绝世狂魔,万兽山庄数百人口皆被屠净,临近豪杰亦是死伤无数;大雕、独臂、钝剑,正是此人独属之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