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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长安回到家没跟李琴和莫建国说打架的事情, 反正校长说了, 只要他们上交5000字的检讨就不会告诉家长。而对于他来说,不就是5000字的检讨而已吗?三个小时就搞定的事。
但是他手掌上的伤瞒不住, 便跟李琴说是打篮球的时候不小心摔的,被念了好几天。
升旗仪式上,武旭华和那名体育生手牵手,一直站到升旗结束。校长把话筒交给了他们两个,让他们两个当着大家的面进行检讨,检讨的过程中, 手都还是牵着的。
检讨的内容大概就是要团结友爱,不再打架斗殴。
“怎么样,人生中的第一次牵手。”
中午吃饭的时候, 莫长安按捺不住笑容, 想想武旭华在升旗台上的表情, 难怪那天他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之后,怎么也不肯跟莫长安说校长跟他俩聊了什么。
“别提了,丢死个人了!”武旭华苦着一张脸,这会儿他总感觉有人在看他。“还好我女朋友没跟我们在一个学校,不然我跳进黄河都解释不清了。”
“你俩都是男的, 有什么解释不清的?”
武旭华的女朋友就是他之前在网上认识的那个, 一直没有分手, 但也没有见面,偶尔会跟莫长安提起。
“嗨,你不知道, 我女朋友去年不知道怎么了,天天跟我说什么al、bl的,我都快被她烦死了。”
“烦死了就分手呗。”
莫长安当然知道什么是bl,很多女生喜欢看这样的小说他是知道的,他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状态。但是有些人过分就过分在,见到身边玩得亲近的男的都想凑一对,这种就有些走火入魔了。
“哎,不成,我还是舍不得。我打算这个寒假找她去。”
“寒假找她?你爸妈同意吗?”
“我爸妈忙得要死,到时候我偷偷溜出去几天他们可能都发现不了。”
“你跟你女朋友说了吗?”莫长安皱了皱眉。
现在距离寒假已经没多久了,如果武旭华不提前说的话,对方可能不会很高兴。
“还没呢,我准备放假再跟她说,之前我都说过好几次了,她都答应了的。”
“开玩笑说和正经说不一样的,别到时候你跑过去人家不见你了。”
“行吧,到时候我先问问她。”
莫长安的短篇小说《六耳》写出来了,花费了他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把《寻仙》都放下了,从头开始揣摩六耳的心理变化。
六耳与孙悟空一同出世,通臂猿猴和赤尻马猴还在他们之前。六耳生来善聆听、知未来,故对于它同为四大灵猴的另外三位了如指掌。
通臂猿猴和赤尻马猴早就寻到自己的位置,而懵懵懂懂的六耳只能模仿比它先出世那么一小会儿的灵明石猴孙悟空。
孙悟空去拜师,六耳也去拜师,孙悟空被收下,而六耳则被赶了出来。
孙悟空三更夜至菩提老祖房间,对菩提老祖说:“此处无六耳。”
这句话本是说的是附近没有偷听的人,却不想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被六耳猕猴所听着,便引申出了一层含义。
同是四大灵猴,凭什么孙悟空就能得到菩提老祖私下传道?而它,则只能偷偷摸摸地偷学着?
孙悟空下东海,拿到了定海神针,而它去东海的时候,却差点被虾兵蟹将赶了回去。六耳一怒之下大闹东海龙宫,最后才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路与孙悟空相比,它便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在山间烂漫玩耍的猴子了。它学会了愤怒,学会了嫉妒,学会了什么是恨。
直到有一天,它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
六耳从孙悟空那里学到了很多,除了爱。
凡间男子,立业之后才能养家,而六耳,只是一只山间野猴。
孙悟空被天庭招安,大闹天宫当上了齐天大圣。它六耳同孙悟空一起学习,本事与孙悟空无二,它不要求与孙悟空那般当个齐天大圣,它只求跟通臂猿猴和赤尻马猴那样,有一个职位当当。
但南天门的士兵看到它的妖相直接就都动了手,根本就不管它来的目的。
南天门的士兵并不厉害,甚至六耳一棍子就能把人打死,但是它犹豫了。被士兵的长矛刺进了身体,六耳一个筋斗逃离了这里。
南天门的士兵的长矛是特制的,对妖怪能造成格外的伤害,六耳在山林之中养了好久才痊愈。待它再去找它喜欢的那个姑娘的时候,那个地方却已经变了模样,就连那座小木屋也没了。
孙悟空被压在了五行山底下,等待着西去取经的人,而它,还是一只野猴。
佛说众生平等,而它六耳却从未感受到过。据说佛祖无所不知,六耳想去当面问问佛祖,为什么它和别人从来都不一样?
它们四大灵猴皆无前世,要说它是要偿还前世欠下的孽债,它是绝对不信的。
但灵山和天庭不一样,并不是它想去就能去的地方。
五百年,它足足等了五百年,孙悟空在五指山下过了多久,它六耳就在附近等了多久。孙悟空风餐露宿,而六耳也滴水未进,盘腿坐在五行山对面的山上,眺望着孙悟空。
孙悟空等来了唐僧,而六耳化成了一块石像。
六耳跟在唐僧师徒身后,冷眼看着他们的遭遇,一直到孙悟空被唐僧赶走,六耳告诉自己,机会来了。
孙悟空不懂得珍惜,那就由它来送唐僧上西天取经。然而野惯了的六耳却受不了唐僧的束缚,忍不住自己的天性一棒子打晕了唐僧,暴露了自己。
与孙悟空相斗之时,它知道自己去灵山势必会被佛祖认出真实身份来,但它必须要过去。因为只有在那里,它才能知道自己寻求了多年的答案。
佛祖没有告诉六耳真相,它本以为自己能靠着自己的本事逃出灵山。但它忘了,它学的东西和孙悟空学的东西一模一样,当初孙悟空没有逃出如来佛祖的手掌心,而今天的六耳,也被覆在金钵之下。
在金钵底下,六耳的天赋神通全部都失去了作用,金钵开启的一瞬间,毫无防备的六耳被孙悟空一棒带走了性命。
这一棒,带走了眼看喜、耳听怒、鼻嗅爱、舌尝思、意见欲、身本忧,成全了孙悟空。
被带走性命的那一瞬间,六耳终于知道了它来到这个世界的使命。它从头到尾一直追求的那些,不过是个笑话,它,不过是为孙悟空而生的而已,除此之外,别无它因。
写到最后,莫长安的手有些颤抖。
他将心神沉浸在六耳的身上,仿佛体验了六耳的一生。虽然系统给出来的评价并不高,但是这是莫长安第一次尝试写这样的故事。
前世,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僧、杨戬、哪吒都有人写,但鲜少有人记得六耳猕猴。
而莫长安,看西游记这么多年,六耳猕猴虽然只出现了寥寥几笔,但莫长安对它的印象却十分深刻。而这一世,他借着这个深刻的印象,为它写了一个故事。
从此,六耳便不止是文中那么一个扁平的角色,它也有了自己的情绪,有了自己的故事,以及无可奈何的结局。
莫长安想过另外一个结局,因为六耳更容易被佛祖把控,所以在佛祖的支持下在灵山打死了孙悟空,代替了孙悟空走完了剩下的取经路。
但最后还是被他否决了,小说中的角色,就是要个性鲜明才能让人印象深刻。因为实现目标而臣服佛祖的六耳,还是那个坚持寻求真相的六耳吗?
几番修改之后,一共两万三千多字,莫长安把这篇小说放在了微博上,名字就叫做《六耳》。
作者有话要说:爱自己?、冬子、落6、风华绝代、naomi、佐则、叶子、naomi扔的地雷,还有悠梵小天使扔的手榴弹!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