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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栏城深处的修真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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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栏城深处,这里是原来的市中心,也是离震源最近的地方,在地震发生时受灾严重,原来的小城大多只剩下废墟。

    距离天亮还有两三个钟头,救援队还没有进入市中心,劫后余生的人们在黑暗中摸索着相互救助,凄惨的哭声随处可闻。余震还没有结束,活着的人们都自觉远离建筑物,没人注意一处格外密集、将倒未倒的建筑群上,正有一艘怪异的透明的直升飞机正缓缓降落于其中一处楼房顶上。

    其实这飞机乃是由灵气勾勒,如儿童简笔画般,区区几笔,仅具轮廓,连颜色也没涂,透明如水,却偏偏能飞起来。飞机还在半空,灵气勾勒的飞机轮廓便消失了,透明的机体上直接现出五六条人影,纷纷从空中飘落下来,无声无息地落在房顶上。

    甫一落地,一个三十余岁的男人便看向众人,说道:“灵机耗尽了,大家说该怎么办?”

    一个相貌粗豪的少年听到这话,不耐地说:“师傅,这还能怎么办?香师妹,你说你带路就好好地带路吧,可这一夜,别说逃囚,连你说你那条派去跟着人的蛇都看到!你那蛇别是被人给捉去炖汤了吧?”

    香霭修为较低,加之整夜奔波,人很疲累,她落地时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旁边的蒋焱垚伸手拉了她一下。

    香霭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两人的话,听对方这样咒自己的爱宠香沅,心里大怒,却只能赶紧打点精神,站好,对着那个为首的男人行礼,说道:“李师叔、柴师兄,说来惭愧,侄女所养之蛇香沅长于追踪不假,但家师乃是用秘术驱策香沅,才先行捉到了那逃囚!可惜侄女没有学到家师本领于万一,并不知家师的秘术为何!李师叔,你能不能帮侄女想一想门中可有此术,待侄女向师叔学会并捉到人,侄女定要杀了那逃囚为师傅报仇!”

    说到后来,她变得咬牙切齿,眼圈一红,流下泪来。

    李颀鸥一阵语塞。他入门稍晚,加上他只是刑堂主事,还不能知道这逃囚的来历。

    香霭的师傅苏庆恩为人古怪,带着惟一的女徒,师徒俩常年离群索居,李颀鸥与他住得近,算是交往稍多。

    虽说苏庆恩在门中领的只是闲职,但当年师祖次徒苏葵,论辈份却是苏庆恩的远房姑奶奶。苏葵给苏庆恩留下了几位得力亲信,苏葵知道的信息定也会传给苏庆恩。

    那天,苏庆恩向掌门自请为前锋,且拉上了李颀鸥,掌门又指派了让自己的师弟蒋焱垚事后接应他们。

    甫一出门中,苏庆恩就改口说要分开走,苏庆恩带着香霭及他那几个亲信走了,随后大地震来了,李颀鸥一行为了躲避地震,提前用了灵机,震后,他又带着自己几个徒儿多方寻找,方在一片震后的废墟上发现了香霭。

    香霭说她师傅死了,苏庆恩那几个亲信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仅留下她一个女徒。李颀鸥哪猜得到苏庆恩用了什么秘术?!门中真正知道其这个逃囚来历的,除了掌门及长老会,怕也只有苏庆恩,可惜苏庆恩死得仓促,看这样子,香霭似乎并不知内情。

    李颀鸥见从香霭这里暂时问不出什么,他转念一想,忽地想起一事,便道:“香霭,你说那逃囚在外逃的时候,似乎和一介凡女有过接触?此事是否属实?”

    香霭恭敬地说:“是有此事!李师叔,侄女先前便向禀报过详细了。家师将那逃囚捕入七宝亭,便对那逃囚用了搜魂,发现他在俗世的一天一夜,确实和一个女子有过数次接触,家师便把那女子一并捉了来。七宝亭神通无限,原本制得那逃囚无法动弹,但那逃囚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小黑突然发疯攻击家师,家师一时不察,不幸殒命。家师死后,七宝亭又自动认了侄女为主,亏得有此宝物护主,侄女方才逃了一条性命。事情发生得太突然,连家师此等修为都没有法子!侄女伤心欲绝!”

    李颀鸥道:“既然你师傅捉了那女子,你可说说,那女子是何等样人?她有何来历?那逃囚为何与她接触?”

    香霭毕竟阅历有限,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李颀鸥为何会对这种小事感兴趣,但仍然仔细地说道:“禀告师叔,侄女见了那女子相貌普通,约莫二十岁,常人之姿,来历倒不知道。”

    她想了一下又说:“家师对那逃囚用搜魂时,观看搜魂片断,她在这里孤身一人,恰巧在那逃囚乘坐俗世里的汽车逃走时,与她坐在了一起,地震一来,车翻了,两人一起逃出来,仅此而已!家师当时还说,凡人女子二十岁,应该早就成婚有孩子了,不会有什么。怪侄女多嘴,说了句:好像现在俗世里成婚皆晚,家师沉吟了一下才说:单身女子?!然后,家师便捉了她来。”

    李颀鸥心道:一个凡人,这点小事儿还值得捉?是苏庆恩小心太过?还是另有隐情?

    李颀鸥正要说话,旁边一人忙冲他使眼色,他略一琢磨,便已明白。

    “蒋师侄!”李颀鸥立刻回头,冲着另一人道,“苏师兄先前向掌门禀告说带人先去俗世查探的时候,掌门令你接应苏师兄一干人,你可是有事方来迟?”

    蒋焱垚说:“回师叔的话,小侄昨天上午便去了接应地,并没有看到苏师伯一行人,小侄这才沿路寻找!”

    先前接话的少年乃是李颀鸥的外甥加首徒,叫柴诸玉。朝李颀鸥使眼色的则是他的三徒:何诸澳。

    有一层亲戚关系在,再加柴诸玉这个徒儿很有眼力见儿,知道师傅顾忌身份,便主动替师傅把未完的话意给补完。

    柴诸玉听了蒋焱垚的话,便立作不屑地道:“难为蒋师弟你辛苦!不过我在灵机上发现你时,你却是和一群凡人大姑娘说说笑笑,怎么?你可是问出来了,她们之中有人见过苏师伯?”

    蒋焱垚脸皮甚厚,谎言被当众拆穿,也只作不解地说:“那倒不曾。柴师兄,师弟只是记得门中有训,修仙当修心,师弟刚好碰上这等大灾,顺道救助几个凡人而已!”

    柴诸玉如何不知道蒋焱垚,门中像这样的人不止蒋焱垚一个,这些人皆无心修炼,反而耽于红尘,而蒋焱垚相好的姑娘颇多,且这些相好以凡人居多。难怪一来到这俗世里,他就仍然如此?

    “顺——道——”柴诸玉故意拖长了音调说,“苏师伯一行人生死未卜,蒋师弟本该接应他们的,接应不到,不先急着找人,倒有空顺道救助几个凡人?蒋师弟如此修心,莫不是,你一向以为区区凡人的性命,重过了我等修仙者?”

    蒋焱垚随心惯了,刚才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但他哪里有柴诸玉的巧言善辩?听了这话,他这才想起门中一桩公案,这可是门中隐事,亦是门中大忌,连他的掌门师兄也忌莫如深。

    “并非如此!”蒋焱垚脸色一变,对柴诸玉说完,又忙朝李颀鸥一揖道,“李师叔,对找人的事,师侄真地半点不敢放松!不过此地目前刚刚地震,有的地方还有余震、山体滑坡、泥石流,即便苏师伯他们留有什么线索也断了,没办法,师侄才想找人问问,看有没有别的线索!”

    李颀鸥问:“那你找到了吗?”

    蒋焱垚犹豫地说:“这……大灾刚过,现在俗世秩序还未恢复,到处乱成一团,师侄问来问去也并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

    "哦!"李颀鸥却忽然话锋一转道,"不过如今是非常时期,早在此前,掌门和长老会便在门规上新增第十七条:所有门人不得与这俗世中的凡人多有接触、不得随意拔打讯息,有事需外出者,需事前由长老会及掌门批准,事后及时报备!违者从重恶惩!"

    蒋焱垚不在意地笑道:“李师叔,门规是门规,但是现在苏师伯失踪,那个逃囚也没寻到,事急从权,找人打听一下,胜过两眼一抹黑!您说呢?”

    “道理是如此!”李颀鸥微微点头,淡淡地说道,“不过门规也是要守的,不知长老会是否已收到蒋师侄的申请?”

    蒋焱垚笑嘻嘻地道:“原本是掌门派我等出来,长老会知情,李师叔,你看不用再上禀长老会这么麻烦吧!”

    李颀鸥不说话了。

    柴诸玉见状,赶紧道:“蒋师弟,那你就是没有长老会的批准了?那个逃囚一来俗世就跟凡女有接触,你居然也跟凡女多有接触,此事也忒巧了!”

    蒋焱垚怕李颀鸥,是有辈份在那压着。但他却不惧柴诸玉,他脸上笑容不变,说道:“师兄此言何意?那个逃囚深锁门中多年,我们之中许多人连他是谁都没见过,这回他趁机逃脱,难道还会有人曲意偏袒这个逃囚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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