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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恶狠狠的目光扫来,一身狼狈的大太太极力低下头,降低她的存在感。当初提议将那三进的宅子卖了的虽然是她,可是那到底是祖产,卖得了的钱,也是老太太自个儿收了去的。现在今没有住的地方,也不能全怪她一个人。而且就算是要再买宅子的话,也要老太太将银子拿出来才对。这事要放在以前,她就直接点出来了。可是如今她落迫了,正是不被全家侍见的时候,还是低头做好得好。刘宁柔明白,要不是她有一个优秀的好儿子,老太太这会只怕是要让顺宁伯休了她的。
忙了一天,这会眼见着就日头西下,这个时候找房子租地方,哪有那么容易?顺宁伯眉头紧皱。
“母亲,不如这样,咱们先上二弟妹的娘家住上一阵,再派人好好的找一处房子。这一大家子的,总是租人的房子也不是个事。”
顺宁伯这一说,二太太不干了,眼见着顺宁伯是穷了,这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几百号人,每日里吃的喝的,也是一笔不小的花用。到时候碍着姻亲关系,娘家人不好要生活费,而且请神容易送神难。顺宁伯府穷了,白吃白喝,死气白赖的,他们可是做得出来。可这亏着自家,便宜别人的事,她可没那般傻。
二太太急急地道:“我娘家几个侄子都结了婚,一大家子的人只是挤在一个小小的三进宅子里,何况咱们这上百来号人,那小小的地方哪住得下?不如这样,我们各人都领着自个房里的人,回自个娘家。”
“也好,这也是一个办法,一大家子分散了住,到底压力小些。”老太太点头到。二太太偷偷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要不是她机灵,真要把这些人给带了回去,她娘可不得把她数落一通?
其它几房也觉得这个法子合情合理,也都没说什么。可是大房人不干了。尤其是大太太刘宁柔,众人都有娘家可回。本来在众多媳妇中,她的娘家最显贵,大周国折十大世家之一。这也是平日里她在顺宁伯府横着走的一个重大原因。可是如今,她刚把娘家给得罪得死死的,刘伯乐也当着顺宁伯和老太太的面交话给说死了,两家再不往来。各回各的娘家,各人找各人的依靠,那他们大房的人上哪?
“不行。”大太太刚刚掉了两颗门牙,说话漏风,一时还不大习惯。咬得并不是很清楚。见众人没有听懂,又急又气地捂着嘴说道:“不行。我们大房一定要跟着你们其中一房的回去住。”
几房的太太平日里没少受大房的气,到底人家是大房,又掌着中馈,又有得力的娘家靠着,她们忍着受着也就是了。这会大太太倒台了,她们难得扬眉吐气了一把,这种能在人家落难的进候踩上一把,她个一个个还是很愿意做的。
“哎哟,这是谁啊?又丑又脏,跟个叫花子似的。”
“谁说不是呢,还没了牙,难看死了。”
“我说伯爷,这样的人你往后可还下得了口?这睡在一起不得做恶梦呢。哈哈哈。”
几房你一言我一语地挤兑大太太,大太太又是难堪,又是难过。她看到伯爷看她时眼里不带隐藏的厌恶。多年夫妻,真是让人心伤啊。
“大太太,如今,顺宁伯府都这样了,还不如各找各家,各过各的呢。”
“可是,可是”大太太真的急了,不能留下她们大房的独自在这晒大街吧。
“大太太,到底是一家子,我给你指条明路,那刘伯乐不是又走了吗,看样子是进宫去了,一时半刻的回不来,那府里如今就剩下那个傻丫头,你当街求求,兴许,还能再回去住也不一定呢。傻丫头应了的,到时候就是刘伯乐回来,也说不了什么。再说那样一个爱女如命的人,只要那傻子说的,也都会应的。”
眼下也没有其它更好的办法。大太太还是做了另一手准备,打发身边的婆子上北面的地方,看看,能不能顺利的租下便宜些的房子。
转身看着这个她住了三年的宅子。雕梁画栋,气势恢弘,以前觉得还好,可是失去了,才知道,离开这里,她竟无处可去。
大太太叫来大房的几个庶子,庶女,道:“跪下,哭,你们都给我大声地哭出来。”说完自己也跪了在门前,开始哭唱开来。
“爹啊,你死得早,女儿可怜啊。大哥把我赶出门,说再也不认我是刘家女了。爹啊,你在天有灵就将我也收了去吧。留在这世上也是受罪,还不如早早的随着您去的好。我养着慧姐儿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竟然将我们一家子大白天的就给赶到大街上。爹啊,你显显灵吧,给我做个主。”
大街上三五成群的人,开始驻足停留。
“这是谁啊,怎么会在顺宁伯府的门前哭。”之前发生的事,百姓都不知道,毕竟三年了,这里一直是顺宁伯府。
“谁知道呢,不过,这世上还有这么狠心的哥哥,竟然在父亲死后将妹妹给赶出来。”
“可怜。”
二太太看聚着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大都是同情大太太的,心里高兴死了,说不定这个法子还真有用呢,想着以前的过的荣华富贵的生活,二太太就恨不得再住回去。拿出帕子,捂着脸哭道:“谁说不狠心呢,大伙不知道吧。那位就是顺宁伯府的大太太呢,好好的人,可怜啊,你瞧瞧她那样,被亲哥哥打的呀。也真下得去手,到底一家子骨肉。现在好了,还被人全部赶了出来。说收回宅子就收回,也不给人留点时间,先找个房子落个脚什么的。”
三房,四房的,看着有用,指使了几个下人混在人群中。
“哎,真是可怜,听说那顺宁伯府的大太太以前还是个大美人呢,怎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你不知道?亲哥打的。”
“听说那那大太太的亲哥哥可是一城之主,啧,有权有势就是不一样,说翻脸就翻脸,说断亲就断亲,大家以后小心啦,对亲妹妹都能这么狠,更何况是对待我们这些个不相干的百姓呢。以前只说那些个城主爱民如子什么,现在看来都是狗屁。心狠,儿黑。”
“就是,就算要收回宅子,看在亲戚的面上,也不能说收走就收走,弄得人一大家子的晒在这人来人往的大家上。一时半会的上哪去弄宅子。就是租也没那么快吧。还亲戚呢,有宅子了不起吗?”
“大太太,你们支持你。”也不知道是谁大吼道。
“对大太太,我们支持你,刘家必亡,刘家必倒!”混在人群中的顺宁伯府的下人,大声的跟着喊声了起来。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对刘府的不尽人情的做法指指点点的。甚至出现了一些激进仇富份子带领大家大声的在外面喊着各种喧言和口号。
刘伯乐走了,刘林慧刚躺下没多久,桃儿就过来禀报,毕竟这府里没有主母,除了老爷,就姑娘一个主子。外头的事,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够带头处理的。而且如果放任下去,对老爷的官声有碍。
“桃儿,有事你就说吧,我还没睡着呢,碍不着的。”床上的刘林慧看着桃儿急冲冲地进来,又一副欲言又上的样子,刘林慧知道能在她还病着的时候还要禀报的事,一定不是小事。
桃儿扶着刘林慧从床上爬了起来,细心地细她在后头多垫了个靠枕道:“姑娘,那个顺宁候的大太太真的是太可恶了,她带着她那一房的庶子庶女的在咱们门前哭闹。死活要咱们收留他们。还说,还说。”也不知道能不能将事情告诉姑娘,毕竟姑娘还病着呢,总不好叫姑娘带病去处理那些个糟心的事吧。
“桃儿,你何时说话这般的吞吞吐吐的,有快快说,放心,姑娘我的身体算是活过来了,没什么大事的。父亲进宫去了,这府里除了我,难道还有能处理事的主子不成?而且父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
“他们,他们说老爷太狠心了。老太爷死了,就不将庶妹当人。大白天火急火燎的就将他们顺宁伯一家子给赶到大街上。还说大太太可怜,死了爹,现在连娘家哥都不认她了。一大片的民众都像是站在大太太的那一边,像是支持她,声讨咱们老爷。姑娘那一府子上上下下就没个好东西,明明是他们做下的那些坏事,竟然还反咬人一口,说咱们老爷丈着权势不念旧情,翻脸不认人。奴婢担心,这样下去会影响到老爷的官声,这才,这才在姑娘的病中打扰您的休息。”
“桃儿,你为我更衣,我倒是要看看,那些人还能使出什么手段。哼,他们无非是看见父亲进宫去了,一时半会的也出不来。见我好欺负,想要用舆论逼我将她们收留回来。哼,还当我还是那个刘林慧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