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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内是歌舞升平,众人更是觥筹交错,畅笑连连。
刘林慧很是不喜欢这些场面上的应酬,吃饱喝足的她,寻了个借口退出大殿。漫步于御花园中,闲暇之际,欣赏百花,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可偏偏有人不想让刘林慧太过的闲适。就在她退出大殿之际,陈洁也悄悄退离,跟着刘林慧的后头走出大殿。
“表妹。”陈洁凑到刘林慧跟前,有些激动地喊着。
刘林慧转过头来,很是吓了一跳,她还真的有些认不出陈洁来了。眼前的人,哪还有翩翩俊公子的形像,眼眶青黑一片,双目深陷,空洞无华。脸颊消瘦,皮肤黯淡无光。这才几日,人就成了这般模样。也对,家财散尽,名声尽毁,对一个未经过大风大浪的少年来说,打击应该不小吧?
“多日不见,还真是认不出来了。”刘林慧道。
“表妹,我们谈谈可好?”陈洁又是无奈又是幽怨地看着刘林慧。他今天这个样子,难道不是你弄的?而且多年相交,他竟然不知道刘林慧竟然是这般多才之人。想到表妹刚才在大殿之上的出色表现,陈洁对刘林慧的爱慕之心,又深了些。是他一时眼拙,竟然为了许三姑娘那个蠢的,而放弃她。想到塔那公主的许诺,以及刘林慧那般多的嫁妆,陈洁相信,只要将表妹娶回去,凭着他的惊世才华,一定可以重震陈家。
刘林慧不觉得他们之间还有谈话的必要,皱了皱眉,拒绝道:“抱歉,我出来有些时候了,大殿之内的父亲应该着急要寻我了。”
说着刘林慧转身就要走,却被陈洁给拦住了去路:“表妹,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的对吧?是我不好,不该由着母亲胡来,硬是让我和许三姑娘定了亲。可是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母亲是长辈,我这个做儿子的不能忤逆不孝不是?不过,表妹,相信我,我是喜欢你的。”
刘林慧嘲讽道:“哦,这么说来,表哥是不喜欢许三姑娘的喽。”刘林慧故意大声地将不喜欢许三姑娘这几个字的音拉得老长。果然躲在陈洁身后不远处的许三姑娘听到后,身子明显的晃动几下。
并未查觉身后动静的陈洁点头道:“那就是一个心肠歹毒的恶女,我怎么喜欢于她?表妹,你我青梅竹马,我对你的心是怎么样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呵!”刘林慧笑了,深深地看了一眼眼神含情默默看着她的旧情郎,“你的心?是狼心狗肺的狼心吗?当初你与许三姑娘定亲的时候,你可有想过我会难过?当初我被许三姑娘和你母亲联手打杀的时候,你可有想过要救我一救?不要说什么你不知道之类的话,那是在你们顺宁伯府,一个外府的姑娘,想要在你家里杀人放火,相信以你在家里的消息渠道,应该早就得到亲信的报备了吧。还有,当初我病得快要死的时候,桃儿上门求参的时候,你又做了什么?你读书费脑子,要用参,我毫不犹豫地将手中最好的参给了你,而你呢,在我的命悬一线的危急关头,你拿给桃儿的又是什么?木悄碎沫渣子。就为了那点子钱财,就为了利用完了我的价值,就为了你的功成名就,你放弃我我们的爱情,甚至还要杀害于我,陈洁,如今你还要口口声声地说,你是喜欢我的吗?不,你其实谁也不喜欢,你最爱的是你自己,你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刘林慧将过去的事,一件一件扯开面皮来说,陈洁竟无以应对,他以为,如母亲说的那般只要将事情推给母亲就行。他以为刘林慧还是当初那个单纯,懦弱,习惯于忍看吞声的小姑娘,他一贯以君子自居,从未做过妇人扯皮争论之事。面对刘林慧的一再指责,他只是心虚地应道:“表妹,你,你,你变了。”
刘林慧笑道:“是我是变了,死过一回的人了,能不变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你走你的道,我过我的桥,从此两不相干,如果你再不知好歹的往我跟随前凑,那我可不会像今天这般的好说话了。”
陈洁闻言,痛心疾首地喊道:“表妹,不,不行,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还像以前那样相处,行吗?”
“以前?陈公子是忘了吧,你现在可是有未婚妻的人,而我,也是有未婚夫的,怎么回到以前?一切都太晚了,早在你背弃了我们的山盟海誓起,早在你放任许三姑娘杀害于我起,早在我病危而见死不救起,我们的过去,就只能是过去,你我今后只能是陌路人,陈公子。”刘林慧特意将陈公子几个字的声音咬得极重,父亲将刘氏赶出家门,他们的这门亲戚关系早就断了。
“不,还有办法的,许家那边我会去退婚,而八王那里,皇上不是许了刘家自主退婚的条件吗?只要表妹愿意,相信,你与八王的亲也是可以退了的。”
刘林慧讥讽道:“哦,为了我,你居然要将许家的亲事退了?难道你不准备科考了,还是你比较之后,认为我的利用价值更大呢。让我想想,你是看上我的嫁妆呢,还是看上我刘家的权势,或者还有塔那公主的许诺吧?”之前大殿上,刘氏找她的麻烦的事,她还记得的。从陈大姑娘的话中可以听出,陈家和塔那公主早就勾搭上了。
心事被人说中,陈洁心里一慌,还要嘴硬地张口强辨道:“不,表妹,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我其实是喜欢你的呀。咱们从小一块长大,这情谊岂是常人可比?”
“是啊,这情谊还真不是常人可比的,以至于你可以冷眼旁观着未婚妻至我于死地。”刘林慧嘲讽道。
陈洁不死心地快速上前,抓住刘林慧的纤白玉手,深情道:“表妹咱们不要这样了好吗,你这样,我的心好痛。”
不待刘林慧回话,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哟,情哥哥,情妹妹,花前月下重相聚呢。也不知道八王怎么想的,如此不守妇道的人,娶回去,不是平白的给自己戴绿帽子吗?”
陈洁拉着紧刘林慧的手,很是理直气壮地道:“谁给谁戴绿帽子,表妹本来就是我的。是他抢了我的人。”
刘大慧重重地踩了陈洁一脚,趁他痛时,一把甩开陈洁的手,向后退开一些,很是厌恶地拿着一块手帕,十分龟毛地上下左右地擦拭。完事后,果断地将帕子直接丢弃于地。是她大意了,怎么叫陈洁给抓了手呢。
“你的人?她是人家八王的未婚妻,你才是我的未婚夫。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如今在说什么,做什么。以你们陈家今天的样子,能娶到我,已经是你们高攀了,如果我再不要你,这满京的高门贵女,还有谁会下嫁于你。”许三姑娘满脸写着,我很高贵,我嫁你那是我对你的施舍,“能嫁给你已经是你们老陈家祖坟上冒青烟了,你要知足,要知道感恩。”
“许姑娘,你,你,”陈洁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了半天气得说不出别的话来。一向自许君子,才高八斗的他,对于妇人这种绕舌争辩他很是不善长。
“你什么你,难道我说的不对?”许三姑娘道。
刘林慧很是有兴趣地立在一旁看着面前的一对渣男渣女,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狗咬狗的戏码一向是她的最爱。
许三姑娘一身的绫罗绸缎,满头的珠翠也掩盖不了她的疲惫与憔悴。原来珠圆珠润,意志满满,很是有三分活力的一个人,这会子仿佛如枯木一般透着萧条死寂。也对,做了牢了嘛。刘林慧想,纵使有许丞相的百般周旋,但是毕竟那是牢狱,里头再有人照应,又能怎么样?对于一个原本没有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的大家闺秀来说,下大狱被□□,损了名声,这个打击应该很大吧。
“你,妇德,”陈洁眼睛一亮,拍了拍有些蜡黄的额头,兴奋地道,“妇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妒,妒懂吧?我与表妹本就是青梅竹马,我娶表妹为平妻,怎么不行?”
“当然不行。”许三姑娘尖叫道,“你以为如今的顺宁伯府还是从前的顺宁伯府?我爹虽是商户,又是家中庶子,但你不要忘了,我大伯还是大周国的一品丞相呢。我嫁于你已经是下嫁,你还敢和我说要娶平妻?做梦,不要说平妻,就是妾,通房全都不能有。今天我还真就提醒你了,你房里的那几个通房最好趁早给我打发了,否则,后果你自己仔细掂量掂量。”
陈洁气结,手指着面前的人,颤抖得非常厉害。许三姑娘竟然还不让他纳妾,还说要让他打发了房里人?在他看来,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个妒妇。”虽气,但再粗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了。
得,一对渣渣配对,再好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吧。刘林慧深深地看了一眼眼前吵吵闹闹的二人,默默地转身离去,爱也罢,恨也罢,都随风散去。至于陈洁,当初他既然选了许三姑娘,一切的苦果都是他自己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