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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回:脱困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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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鹿郡大守不敢怠慢,急忙清点人马跟随张机直奔大陆泽。张机等人在旺旺的指引下直奔周生被困之处而来。

    这时时间已经进入到了八月初一,湖心小岛上的周生这时身上的人道功德金光已经全部散去,渗透进了大地,而周生的一身修为也从炼精化炁小乘圆满倒退到了筑基边缘,差点就要跌破筑基了。就在这时一股雄浑的地气从大地深处传来,通过周生的双手进入体内,在周生的经络里循环不休,修为在飞快地恢复,接着不断提升。转眼就塞满了整过经络,接着就从经络里渗透而出,渗透进了皮肤,肌肉、骨骼里。周生只觉得皮肤越来越紧密,肌肉越来越结实,骨骼越来越坚固。周生只觉得自己的皮肤都有点变黄了,身体的重量是越来越大。

    正在周生惶恐自己会不会被土化时,只觉浑身一松,全身真炁再一次被压缩和精纯,自己已经突破到了炼精化炁中乘。这时地气也慢慢退回大地深处消失不见了,周生松了一口气,仔细体察自身的变化:首先,发现自己已经变成铜筋铁骨了,普通暗劲高手应该是伤害不了自己。其次,自己对大地的亲和力变强了,只要自己站在大地上就不用担心真炁和力量的匮乏。再次,自己已经由功德之体转化成了先天土德之体,对身边的龙脉一眼可知,而不需要像过去一样通过罗盘等分析推理才可以确定,而且自己也可调动运用些微龙脉之力。周生长长的舒了口气,自己可以说付出了很多,但是大地也回报了很多。

    就在周生体察自身变化时,忽然大堂外传来一阵喧哗声,接着一道黑影闪电似的从大门钻了进来,扑倒周生怀里就是一通乱嗅乱叫。周生微微一笑摸了摸怀里旺旺地头,接着大黑也跟着闯进来了。然后就是一大群人哗啦啦地进来了。

    周生一看只见人群分为泾渭分明的俩群,一群是张角为首的太平道,一群是巨鹿郡大守和张机为首的官方人马。张角一边连连作揖行礼,一边连连道:“误会,误会,这真的是误会了!我不过是请周小友在此逗留,指点一下本道的音乐歌舞。”等到见到周生后,张角不由得“咦”了一声,双眼闪过一丝诧异,然后对周生道:“恭喜小友,修炼又进一步!吾观小友在本道短短时间,收获不小啊。还请小友美言一二,以释双方误会。角定当感激不尽!”周生知道张角势力已成,自己无法奈何,因此淡淡一笑说道:“此番多谢贵道盛情款待,然而生公务在身,不敢久留,就此别去,有缘日后再会!”

    说罢,周生示意张机等人不要多问,带头走出这间大堂。起先周生还不熟悉身体的变化,动作生硬,一步一个脚印,后来慢慢掌控了自己的身体,就举止如常了。周生等人也不在此停留,径直坐船过湖,登岸离开。直到离开了几十公里,周生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开玩笑,就张机等数百人马,还不够张角这个地仙巅峰一人厮杀。双方实力完全不对等,这让周生如何能与张角较真啊!如果不是张角顾忌大事尚未准备完善,不想现在就与朝廷翻脸的话,周生这回就真的玩完了。

    到了平乡后周生谢绝大守的摆酒压惊的好意,回到了住处。张角讲述了此行的经过,原来周生在离开时就担心此行或许会有波折,因此就预留了一封帛书给张机。万一事有不顺,就立刻寻找大守,大张旗鼓地去拜访张角。因此张机才和大守声势浩大地来到大陆泽畔,起先张角百般推诿,奈何旺旺鼻子灵敏,一路闻着周生的气息,在一个密室里掀翻的法坛边,找到了周生的几丝头发。接着又沿着气息来到湖心小岛上,张角眼见无法掩饰,只得借口为周生沉溺于太平道的歌舞而忘记了时日。

    周生听了张机讲述的法坛,连忙仔细询问,在了解详细后,不由一阵后怕,好在自己及时把身上的人道功德回馈给了大地,侥幸逃过一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张机见周生原先脸色发黄,现在有脸色一阵青白,连忙关心的询问周生是否收到了伤害。周生解释了是怎么一回事后,张机也觉得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后怕不已,再三劝慰周生以后行事不要如此冒险。

    周生思考再三后,还是决定离开巨鹿郡这个张角的大本营,前往泰山。由于周生还功德于天地,因此中原大地在这十来年以内不会再像近几年一样天灾不断、瘟疫不绝。不过这终究是一时之策,不能釜底抽薪。

    泰山现在被称为太山或岱山,还没有五岳之称,因此太山也没有五岳独尊的盛誉。不过在前世流行着“泰山安,四海安”的说法。又有五岳镇天地的说法,因此五岳尤其是东岳泰山对一方天地的影响是巨大的,据说泰山是盘古开天辟地以身化万物时的头部所化。正因为这样,所以黄帝曾登过泰山,舜帝曾巡狩泰山,秦汉以前,就有72代君王到泰山封禅,此后秦始皇(前219年)、秦二世、汉武帝(前110年、前109年、前106年、前104年、前103年、前98年、前93年、前89年)、汉光武帝(56年)、汉章帝(85年)。最近一次是汉安帝(124年)到泰山封禅离现在已经过去半个世纪有余了,现在的大汉天子似乎早已经忘记祭祀天地这回事了,而这半个世纪以来大汉朝廷也是江河日下,风雨不断。

    周生带着大黑和旺旺在泰山脚下的岱庙虔诚地祭祀了一下,沿着孔子登山的道路一步一步地往上走。周生走得并不快,而是将自己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太山这一方天地之中,仔细体会太山的龙脉(其实就是大地的脉络,只是风水学习惯称为龙脉)走向和流转。当周生爬上玉皇顶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时间,正是日落时分。

    周生盘坐山顶,静静地看着日落。大黑和旺旺一左一右,伏在地上各自修炼。暮霭苍苍,群峰渐远,晚霞转暗。渐渐地万物消失,天地一片黑暗。周生的阴神就像这落日慢慢潜入识海深处消融不见,这时周生就像这黑夜的一部分,所有的生机都潜藏在虚无之中,神识不可见,仪器不能测。

    漫漫长夜即将过去,东方露出一丝白光,天地即将苏醒,生机开始萌动,周生的识海也开始了萌动。慢慢地整个天空开始呈现一片乳白,而天空下则是一片莽莽苍苍,无边无际的云海。云海开始风起云涌,波涛翻滚,瞬息万变,气象万千。接着在一片乳白色中出现了第一缕颜色--紫色,当这第一缕紫光射进周生的识海时,周生的阴神开始从识海深处浮现。接着周生的阴神开始变得清晰和凝练,竟然有了一丝生人的气象,带有了一丝阳气。当外面的云海变得五颜六色、绚丽多彩的时候,一轮火球终于跳跃出了海面。这时周生的识海也是一片光亮,并且在不断扩大。从一丈方圆扩大到了十丈方圆了,这已经是刚刚进入炼炁化神的修为才能拥有的。最主要的是在周生的阴神体内那一丝阳气已经有了筷子粗细,并在阴神体内循环不休,只要待以时日,就可以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转化为阳神了。

    周生睁开眼睛,打量着四周生机勃勃的一切,体察着自身体内因为上次在大陆泽散去人道功德金光,从而修为突飞猛进带来的隐患全部消弭。一身真炁活活泼泼,生动灵活,自然循环不休,自身的皮肤也由土黄色恢复到了正常。土德之体内,一缕先天真木之气循环不休,催发着先天土气蕴含的勃勃生机。从此别人受伤一个月才可以恢复,而周生只需要两三日即可痊愈。

    周生这时才明白了为什么太山成为五岳独尊,就因为它地处神州之东海陆交界之处。水动为阳,陆静为阴,阴阳交泰,孕育生机,化生万物。生生之谓易,道者生机也。所有的系统要想长存都要新陈代谢,生机不绝。仁者,生机也!爱惜、维护、扶助万物的生机谓之“仁”,所以孔圣人在此明悟儒道。后世诗圣杜甫在此吟诗:“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可笑历代帝王只看见太山雄浑厚重的表象,因此封泰山之神为男性。反而不如世代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了解泰山的本质,泰山就像一位慈祥的老奶奶亘古地向四周播散着生机,因此后世百姓都尊奉泰山老奶奶碧霞元君为泰山之神。

    周生这时也明白了黄帝,舜帝等圣王为什么要在此地举行柴望的祭天仪式。薪火,薪火!木生火,木为生机,火为文明、为传承,生机的文明才能得到天地的认可,才能传承下去。想到大汉朝廷半个世纪,十余为帝王没有来太山封禅,朝廷又怎么可能不会动荡不安。如此恶性循环,大汉气数不久了。只可惜周生现在不能凝聚华夏民族意志,在太山封禅祭天,以此沟通天地生机。周生只得运行体内真炁,调动泰山部分地脉之力,在玉皇顶上地穴上刻画泰山石敢当的符篆,聊胜于无借此蕴养泰山的生机,以待日后封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