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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傍晚的宁静,大汗淋漓的方诺飞奔入客厅,敏捷地拿起了话筒。
“喂?”方诺一边用手背抹额头上的汗珠,一边专注地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声音。
“你好呀,你是小诺还是小许啊?我是许嘉阿姨。你们近来可好?”
“许嘉阿姨好,最近都挺好的,你肯定找我妈有要事吧!我妈在厨房呢。你稍微等一下,我去叫她。”
“好的。”
方诺大步流星冲向厨房,在靠近厨房时,看见了里面忙的不可开交的妈妈。“我亲爱的大美女,辛苦了,呀!好香啊,一闻就知道是非常丰盛的晚餐哦!”
“油腔滑调,跟谁学的呢?”
站在菜锅面前手持铁铲的煮妇微笑着瞪了一眼走近的小女儿,等她停在身边,发现调皮的方诺正轻靠着柜台对着自己眉飞色舞。于是忍不住用空闲的左手轻轻地戳了下方诺的额头。
母女二人在彼此的对视和戏谑中相互绽放灿烂的笑颜,一如窗外夺目的夕阳和绚烂的霞光,屋里和屋外的气氛,充满着简单的温馨和平凡的美好。
方诺脑中猛然响起了那声急促的电话铃声,立马醒悟过来,说道:“快——妈,许嘉阿姨刚给你打电话了,赶紧去接,看见好吃的差点就忘了正事。”还没说完便目不转睛地盯向了锅中的菜。“哇塞,我最爱的红烧鱼哎!”
“这孩子,怎么不早说?”方诺妈妈嗔怪中瞅见了一只快流口水的馋猫,“帮我盯一下锅,鱼在收汁差不多快好了,好了的话就盛起来。”话还没说完人早已跑出了厨房。
“唉——妈,怎么这么快就没人影了,我不知道鱼怎么样算是好了,我只会吃鱼啊!”说着走向碗柜,先准备鱼碟再说。
方诺妈快步走进客厅,径直走向电话筒。“喂,嘉呀!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安旭答应住我家了吗?”边说边用手背拂去额头渗出的浅细汗珠。
“恩,惠,安旭打算这两天就回去,我回头再抽个时间回家。不过他好像不大同意去你家住,怎么劝都不行,哎!这孩子太拗了。”电话那头传来声声叹息。
“你先别愁,我家小许跟安旭不是打小玩的挺好嘛,让小许和小诺多跟他相处沟通,孩子之间有他们共同的语言。”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自从那年他爸出事后,我家安旭整个人都变了,变的不爱说话,也很少笑。真心害怕那件事情在孩子心里留下无限的阴影和创伤。不过也别说孩子了……”许惠听见电话那头出现了轻微的抽泣,声音在“孩子”的语调上有些许的颤抖,在短暂的停顿后,“我,现在都很难接受现实。也都怪我,平时太忙,顾不上他,我是真怕他得什么抑郁症……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他学习挺好,从来不用我操心。”许嘉终于没忍住,热泪夺眶,有欣慰、有辛酸、有痛楚、更多的是无奈。
“你也实在是不容易,这么多年了,比男人还拼,这么些年多亏你挺过来了。前段时间我帮你咨询了一位有名气的心理医生,医生特别强调热闹温馨的家庭氛围,对安旭有利无害,要是让他一个人待着,反而不太好。你千万别着急,我看安旭就挺坚强,像你,只要能跟信赖的人多沟通,肯定也能活泼起来的。”许惠听见电话那头传来难以抑制的低声啜泣,不禁热泪盈眶。
“好的,那就这样,你和方华要多帮我费心了……”
“哪里的话!”
“他最近几天,说过想回老家看看,去老房子住。”
“哎呀,你们老家哪里还有人呢,老房子常年没有人住,连野猫都不光顾,怎么住人,如果安旭执意回去老家,那就先让他去我妈家住吧,回头我们一块想办法接他来我家住,这不到一个月也快开学了。”
这边方诺盛好鱼不久,突然门口响起一个人的声音,“等你拿东西等到花都谢了,太阳都快下山了,谁知道你却一脚扎在厨房里了。”只见姐姐半倚着门框,撇着嘴说道。
“这不是咱妈接电话去了,厨房里却十万火急,难道你能忍心你最爱的红烧鱼烧焦,你上午可是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它钓上了岸,不能浪费了你的劳动成果。”方诺说话间捧起了盛好的红烧鱼笑着冲着姐姐眨眼。
“好吧,看在你如此贤惠的面子上我就不计较了。话说你这是借花献佛吧!”方许将手里的菜篮子放在柜台上,从中取出一根翠绿色的黄瓜,在一旁的水龙头上冲洗起来。洗好之后,将手里的黄瓜掰成两段,不由分说就将其中一段塞到方诺嘴里。而此时的方诺也是一如既往默契地张大嘴巴咬住了黄瓜。
“今天那个帅哥网友颜阳是要来家里吃晚饭吧?好期待!好激动!不行我得得好好露一手。”方诺嘴里虽嚼着黄瓜吐出来的字却是异常兴奋。
“吧字去掉,你看这满桌子的美味佳肴还不够准确度吗,尤其是其中的重庆口水鸡、酸菜鱼、干锅土豆片、麻婆豆腐……大部分的菜都偏辣,家里只有我和妈能吃辣,虽说妈烹制辣菜的手艺不是重庆土生土长,但至少也能算是独树一帜,口味俱佳,吃过的人没有不称赞叫绝。”
“是的,是的,咱妈的手艺那叫一个字——绝了!”方诺两眼放光,左手大拇指在四指地握拳中高高树立。
“收起你的赞以及你的哈喇子!——小馋猫。”方许用手指着自己右嘴角,示意妹妹抹去嘴角不经意间流出的口水。“好像安旭打算回老家上高中,自从安叔叔去世后,许嘉阿姨撑起了安家的生意,肯定不可能回老家陪读照顾安旭。许嘉阿姨和妈妈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关系向来很铁,所以安排安旭住咱家十有八九。”
“有道理,肯定是这样。许嘉阿姨和妈妈是一起上的小学,初中又在同一个班,多年的同学兼好友,按现在流行的一个词来说,应该叫做‘闺蜜’!”方诺边说着,手也不闲着,拿着洗好的小胡萝卜准备往嘴巴里塞。“姐,你是怎么知道这么详细的,看来你的消息比我那小道消息要准确得多。”
“难道就只许你偷听墙角,不准我神机妙算。”方许递上一个调侃的眉眼。“话说咱妈咱爸念书的那个时候,小学升初中都要依行考试,没有考上就不能念初中,我们现在的九年制义务教育简直不能与之相提并论,那个时候普遍穷,许多人饭都吃不上,更别说念书了。只可惜后来外公去世了,家道中落,妈妈念到初二就辍学了,爸爸倒是念完了初中,只可惜没考上高中,好像就差几分。爸爸妈妈和许嘉阿姨同一届,而且是同班同学,所以他们三个人很熟。”
“哇塞,原来他们三个都是同一个班,咱爸咱妈那个时候就谈恋爱了吗?”方诺两眼放光,兴趣爆棚。
“那我不太清楚,不过,你有时间可以去问两位当事人,”方许朝着好奇的方诺眨了一下左眼。“刚吃了半根黄瓜,现在怎么又在吃胡萝卜了,少吃点,待会满桌子的美味佳肴没有你收拾该怎么办。”
“放心,小菜一碟,更何况写了一中午作业又锄了一下午的草,这根小胡萝卜就当是给我小小的开胃了。看来姐姐今天心情不错,是因为安旭哥要回来还是网友呢?”
“红烧鱼盛起来了没?还有我煲的鸡汤。”
方许来不及用眼神杀死学会了调侃的方诺,闻声便瞥见妈妈走进了厨房,眼圈微红。
方许微微掀起眉头,一双眼睛睁得溜圆,“妈,你这是怎么了?”
妈妈看到方许满眼的疑惑与关心,知道瞒住她们俩不可能,语重心长的说道:“刚才跟许嘉阿姨通了电话,你许嘉阿姨说安旭可能有轻微的抑郁症。安旭应该可能想回老家这边上高中,说是过几天回来,但却坚持要回清灈的老家住,他家的老房子多年没有住人,灰层得积多厚,哪里还能住人。如果安旭回来了,执意要住在清灈村,我们到时候得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接到我家住,这两天我们得做好打算。小许、小诺你们这两天也准备着去清灈村,想尽一切办法先让他去外婆家住着,然后再劝他来我们家里住,千万别让他住自己家里了,开学后更不能让他住学校的宿舍,学校住宿条件再怎么说也没家里的好。安旭的爸爸三年前出车祸去世了,许嘉阿姨为了支撑起她和安远叔叔多年打拼的家业,也是分身乏术,这几年过的很苦很累。可怜了安旭,我们可得尽力想办法拉他走出抑郁,多多帮助他。小许你小时候跟安旭玩的开,平时多跟他交流沟通,抑郁,说是轻微,可大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