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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律师收了老妇人2000元律师代理费后,日夜研究案情,并对吴见胜说;“是时候表演真正的技术了,今天中午去现场悄悄调查取证。”
吴见胜不明白,为什么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去现场调查取证,却要选择在中午时分,选择偷偷摸摸,他可记得证据法学老师说过,非法取得的证据是要排除使用的。
带着满头的问号,他还是坐上了牛律师的男装摩托车,弱弱地问了一句:“什么是真正的技术?”
牛律师一脚踩下去,手一拧油门,车打着火了,回头对吴见胜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真正的技术,就是你在书本上学不到的技术。”
而此时的江小雨,正拍桌子,嘟着嘴生闷气,堂堂一所之主的千金小姐,却被一个无牌上岗的转业军人挖了墙脚,而且偏偏是在午餐时分来抢人,这不是分明无视江大小姐的存在吗?
看来,吴见胜的胃口不在于美食,而是在于办案。为了留住吴见胜的胃口,不对,应该是为了留住吴见胜的人——留住了他的人,便一切都好留住——江小雨也开始关心起案源了。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江小雨这一次可不敢再赌气不吃饭了,因为再犯胃病,吴见胜应该也没有时间去搭理她,他分明是明珠暗投了。
江小雨刚吃完午餐,走到停车场拿车时,看见一对中年男女在争吵,无情的争吵。那中年妇女最后几乎跪了下来,紧紧地抱住了男的大腿。可是那个中年男子却十分冷漠地把她推开,头也不回地走了。
“渣男!”江小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然后走了过去,把中年妇女扶了起来。
江小雨从包里取出一包纸巾递给她,一张江律师的名牌不小心掉了出来。
中年妇女看到律师名片时,眼里闪过一道微弱的光,问:“小姑娘,你这么年轻就当律师了?”
江小雨摇摇头,说:“我暑假在律师事务所见习而已,这是我爸的名片。”
中年妇女:“学法律好,学法律可以保护自己。”
一般情况下,江小雨是不会把爸爸的名片随便给人的,她爸爸是法律场上的生意人,服务对象都是非富即贵的,这位阿姨明显不是她爸的服务对象。但是她还是递上了那张刚好掉出来的名片,说:“如果你有什么法律上的问题,可以联系我们。”
江小雨想想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于是把名片要了回来,掏出一支笔,在名片背后写上了自己的手机号码,说:“我爸最近特别忙,大姐您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我。”
江小雨见中年妇女不为所动,赶紧把学校搬出来助威,说:“我也是学法律的,政法大学的学生。”
中年妇女一听是名牌大学生,便问:“律师费很贵吗?”
江小雨觉得有戏,说:“找我爸就很贵,咨询费一般是2000元一个小时,律师代理费另计。但是找我咨询是免费的。我虽然是学生,但是我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爸爸。”
中年妇女觉得这个买小送大的服务不错,不对,小的也不用花钱买,白捡一个法律服务,试一试也好,便坐上江小雨的甲壳虫,跟着她回所里讲叙案情了。
牛律师骑着男装摩托车,带着吴见胜在烈日下狂奔了30公里,终于来到了那个郊外的养猪场。
牛律师问吴见胜跑得快不快,吴见胜说100米12秒到13秒之间。
牛律师点点头,把车钥匙交给了吴见胜,说:“一会儿如果有情况,你就先跑,把车打着火,等我来开。”
吴见胜才发现牛律师的脚有一点跛,平时走路没注意,经他这么一提,才后知后觉。
牛律师觉察吴见胜对自己的脚有疑虑,解释说:“当兵时执行任务弄伤的,我以前干的是侦察兵,那时跑得可比你快了,100米12秒以内。”
牛律师带着吴见胜,像一个侦察老兵带着一个新兵蛋子,偷偷摸进了那个养猪场。
由于是中午时分,大约一点多,天气酷热,一阵阵热浪夹杂着猪屎恶臭扑鼻而来。而此时的养猪场工人午饭过后,和猪睡得一样香。
牛律师从包里掏出两台相机,交给吴见胜一台,叮嘱他相互把对方和养猪场的关键角落务必同框拍下,作为证据。
原来,这个养猪场老板推脱责任,强说死者是不顾劝说,违规用电被电死的,所以没有赔偿责任,只同意补偿一万元丧葬费。
然而,吴见胜他们在现场看到的、拍到的情况却是养猪场私搭电线,线路随意铺设,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
吴见胜使用的是35mm小广角定焦卡片机,不能变焦,为了拍到更大场面,就只好一边拍一边退,一不小心踩翻了一个锡盆子,发出了“咣”的一声响。
“谁?”猪栏旁边的屋子里传出了一个粗犷男子的声音。
牛律师赶紧示意吴见胜注意隐蔽。
也许是刚出了人命,养猪场的工人还是很敏感的,声音刚落便出来两个壮汉,竟然都拿着杀猪刀。那刀在阳光下泛着白光,晃得人眼睛都痛。
那两壮汉朝牛律师那边走去了。这杀猪刀可不是闹着玩的,那些猪龙骨、猪头骨、猪蹄都是一刀两断,砍得干净利落的。
吴见胜突然站了起来,朝壮汉喊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拿着刀要干嘛?”
“我还要问你来这里要干嘛呢”一壮汉提刀向吴见胜走来。
牛律师怕吴见胜吃亏,赶紧也现出身来,吼道:“你快跑,这里交给我。”
吴见胜在估算双方的战斗实力系数,己方是一个学过咏春但是没有实战经验的法学少年,一个身残志坚,自食其力的侦察老兵;对方是两个年富力强,手握凶器且对刀子了如指掌的屠夫。
牛律师以为吴见胜吓傻了,厉声喝道:“想什么呢?快点跑,等一下人越来越多的。”
一个屠夫经牛律师提醒,恍然大悟,赶紧掏出手机给猪老板打电话,通报情况。
吴见胜见状,拔腿就跑,屠夫平日里只会挥刀杀猪,腿下没功夫,根本跑不过吴见胜。
可是,吴见胜出去了,却发动不了摩托车。
牛律师把相机放回包里,从包里掏出两根军警专用防暴短棍,一根对着一个屠夫,朝吴见胜那边大喊:“猪啊!先抓离合再打火啊!”
两个屠夫不知道牛律师的实力如何,只是觉得这个手持双棍的架势帅得很,不敢轻举妄动。
吴见胜终于发动了摩托车,朝牛律师这边冲了过来。
那两个屠夫见车子不受控制,赶紧找掩护躲了起来,以免被误撞。
牛律师在千钧一发之际,大吼一句:“松油门,刹车。”
车子竟然在撞到牛律师的前一秒停下了。
牛律师跳上车,带着吴见胜一溜烟开远了,后面稀稀拉拉跑出几个壮汉,装模作样跑了几步,并没有追上来。
牛律师吴见胜问:“我这技术怎么样?”
吴见胜反问:“吓死我了,律师办案都这么危险的吗?”
牛律师答:“看个案吧。这个案子的老板应该是涉黑涉恶了,所以才这么横,死了员工也不赔钱。律师取证可比不上警察取证、检察官取证,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人家不配合你的话,你就得另想办法,不然拿不出有利证据,就要输官司,就没办法向当事人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