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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南宫温宁没再争取,反正也不急于一时。
此刻已至午间,南宫凌危便让夏雨去小厨房传膳。
不一会儿,下人们端着一桌子珍馐美味进来了。
都是南宫温宁喜欢的。
荤食有酱鸭子,炸黄花鱼,鲫鱼豆腐汤,蒸软羊,羊蹄笋,叫花鸡,紫苏虾之类,素菜只一道茄汁茭白,主食是黄米饭与鸡丝面,满满的放了一桌子。
“今儿的黄花鱼极新鲜,你定要多尝尝。”南宫凌危夹了一条去骨黄花鱼放到南宫温宁的小碗里。
“谢谢父亲。”南宫温宁如饿鬼扫荡似的,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亲爹,知道自己女儿的饭量。
南宫凌危想起王府的事情到现在还瞒着,恐是司允恭在等待时机寻求嫁祸之人。
他想了想,还是得嘱托一下,“温宁啊,你去王府的时候,多加注意,万不可被人利用了,如今的王府实在是不似从前了。”
说着,他叹了口气。
“好。”她觉得这南宫凌危有些多此一举,既是她设的局,怎会不知王府乱象。
南宫温宁去王府的时候,那些奴才们都惊呆了。
无不感叹,不愧是在皇宫里住过的人,变得愈发贵气了。
南宫温宁直接去了松明苑。
她离院门不过几步的距离,便听到了里面的争吵声。
南宫温宁秀眉微蹙,渐渐放慢了脚步,头上的步摇也晃得轻了些。
出了门子的老嬷嬷见到南宫温宁,大喜过望,方要转身通报,南宫温宁一个冷峻的眼神,那老嬷嬷便立马偃旗息鼓了。
她经过南宫温宁时,夏雨隔着布料抓住嬷嬷的手腕,“不必进去通报。”
那老嬷嬷被抓住手腕的时候心里便如打鼓,砰砰的响,如今更是紧张。
连忙道:“老奴遵命。”
前些日子,郡主不敬王妃之事,她亲眼所见…
可不敢得罪郡主。
说完,夏雨松开她,老嬷嬷如释重负,一溜烟儿不知道去哪儿了。
“本王让你发落魏娇玲!你就只让她禁足?”司允恭指着南宫温若骂道:“棠儿方经历丧子之痛,魏娇玲如此对她,是想要她死啊!”
南宫温若看到这个恼羞成怒的男人。
心底却有些想笑。
难怪她回来的时候,父亲再三叮嘱王府里的事万不可多管,即便是万不得已,那只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不可多管。
如今看到,才算明白。
司允恭时刻都在算计自己,算计南宫家。
即便自己心爱之人只剩半条命,他也要将这半条命的价值利用到最大。
让她承受魏家的怒火。
司允恭被南宫温若的眼神看得心慌,他害怕这样的眼神。
是那种一眼看穿的眼神。
是嘲讽,是看不上...
他转了一下身子,双手背到身后,冷声道:“不要这样看本王!”
司允恭的声音里,藏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慌乱。
他的余光瞥见,南宫温若依旧是那样的目光,那样让他无地自容的目光...
他像是控制不住的野兽,走过去甩手给了南宫温若一巴掌。
这巴掌声极大,打得院门之外的南宫温宁心里一颤。
南宫温若被那巨大的力道打得侧着头,大脑中一瞬间传来吵闹的嗡鸣声,让她难以忍受。
瞬间。
刺痛,悲鸣,哀怨,后悔...
一切情绪涌上心头。
南宫温若转过头来,看着司允恭正愣愣地瞪着双眼,他大概也没想到,会动手。
她将双手按在椅子扶手上,随后往司允恭的方向慢慢走过去。
她微微仰起头,不顾左边红肿的脸颊,双眸含泪,明明满腹委屈,说出话时,却极为平静,“司允恭,你是不是忘了,魏娇玲的孩子是被柳棠儿杀的,你不也是只让她禁足?我只是效仿你啊,你不是常说,夫唱妇随吗?”
明明司允恭比南宫温若高,可此刻他却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
堂堂王爷,只张了张嘴,竟像是被人禁了声似的,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南宫温若继续往前走,“司鸣隶弑弟害母,不恭敬友爱,不配为人,王爷您不是只打了他一顿?”
一想到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儿子,司允恭不禁悲从中来,“他再也醒不过来了!这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时你打他的力度,司鸣隶怎会如此,不过是作恶太多,上天降下的惩罚罢了。”
“本王不许你诅咒他!”司允恭双目猩红,几乎恼羞成怒!
“自作孽,不可活!”南宫温若那双眸子澄澈圣洁,像是天上的神明,骤然降下诅咒。
司允恭身子猛然一凉,他的双臂竟开始颤抖起来。
南宫温若见他这副不可一世又颓败不堪的模样,心中只觉失望。
“司允恭。”
她的这声名字,喊得平静极了。
“我们和离吧。”
被抽了魂似的司允恭猛然回过神来,又恢复了那个冷漠无情的男人。
他说出的话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冷得有些吓人,“你休想。”
说完,他作势要走。
南宫温若好心提醒一句,“司允恭,我们好聚好散你还可以好好当你的王爷, 可若是我们撕破脸,那你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知道父亲行事向来果决无情,绝不对敌人有一丝怜悯。
到时候,他能保住皇族身份,已是父亲手下留情了。
司允恭只瞥头一笑,“只要你还在本王手里,南宫凌危敢动一下便试试。”
他在心底冷笑,南宫温若永远都这么天真!
好好当王爷?谁愿意只当王爷!
真是可笑!
只要她还在自己手里,那南宫凌危只能帮助他夺皇位!
司允恭出去的时候,正碰到南宫温宁朝这边走过来,身后跟着十多个下人,倒真有了主子的姿态。
南宫温宁的神情之中,多了几丝张扬,原本唯唯诺诺的那种扭捏之态,早已不见了。
“王爷。”
“郡主。”司允恭略一点头,“许久不见,郡主容光更胜从前。”
“王爷谬赞。”南宫温宁明明是笑着说的, 眼底却没有一丝温度。
她俏皮地歪了歪头,一抹诡异又疯狂的神色在她的脸上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