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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一家四口,倒是要比朱家惨得多,他们是被一个恶霸给逼出来的。
这家人夫家姓于,家里条件很差,是个佃农,主要是租种当地一个大恶霸的地。这一两年他们那里的气候都不太好,家里的庄稼长势很差,每次到了交租的时候,家里都是一个多月揭不开锅,靠着野菜和糠度日,正是所谓的吃糠咽菜。尤其是赶上了去年的大旱,弄得糠都快吃不上了,更别提租子了。而因为自己家的土地也减产了,那个恶霸居然把那年的地租翻了一番!
没有粮食,交不上地租,家里就没有地种;没有地,那第二年的生计就更是问题。于是,他们家的男人就去那个恶霸家里央求,求他能宽限一年。那个恶霸便让他立刻字据,算是用高利贷的形式将那个钱欠了下来。
这一季节是大丰收了,可是去年的那个地租经过了这半年的时间,居然整整翻了五倍,加上今年这些地租,把粮食都交上去还不够!于是乎,那个恶霸就把他们家的粮食都给拉走了,另外,还另外写了一张欠条,三天两头地来要一次债。
三个孩子都在长身体的时候,总是吃糠咽菜的也不是那么回事,孩子的舅舅家见了,东凑西凑,送了一石小米来。
可是这又被那个恶霸家知道了,带着人要来抢这些粮食。为了不让恶霸把给孩子活命的粮食抢走,于嫂的丈夫,也是家里的天跟那些人拼了命,活活被打死了!
一条人命自然是比一石小米值钱,那些恶霸的打手们见了,也有些慌神,加上于嫂哭的那么惨,他们也没有办法继续要债,便威胁于嫂,一个月之内拿不出来钱就将她和孩子们都卖掉。
不想要被卖,在邻居们的帮助下,于嫂当天晚上就把她的丈夫给埋了,趁着那个恶霸以为她还在难过的功夫,带着孩子和那一石小米就逃了出来,跟着村里其他的人来闯关东了……
听了于嫂的故事,虎妮心中很是同情,也有些庆幸。同情是同情这个于嫂的经历,庆幸是她嫁到的是张家而不是那个恶霸家里。张家虽然比较抠门,平时家里也是节俭的有些过,但是有一点,却是从来不克扣长工,更不会那么欺负佃农。据她所知,那年大旱的时候,是张亮亲自下的命令,让给佃农的地租都减半……
不过,就算是这样,虎妮和张大丰也没有敢说他们家之前是地主,只是说他们是个普通人家,家里遭了家贼,活不下去了才出来的。因为虎妮感觉,如果她说了实话,这个对地主和恶霸都有严重憎恶心里的于嫂,说不定会把那个恨意转嫁到了她们身上。
因为从小家里就穷,也经常受其他孩子欺负,于家的姐弟三个人都不怎么太爱说话。平时如果有个孩子能来跟他们玩儿,他们就会乐得不行,没有人跟他们玩儿,他们也不会主动招惹别人。因为这个,也因为他们比海洋和海燕大的多一点,所以这两个孩子跟他们也没有怎么能玩儿到一起去。
对于这两家人,虎妮和张大丰都是比较照顾的,尤其是于嫂,经常在她的几个孩子跟不上的时候拉上一把,或者是偷偷给他们塞上一点煎饼或者是一小块葱花饼,让他们悄悄地吃下去,不要告诉别人。
这两家的大人们见了虎妮的这个小举动,都对她很是感激,也会在平时的时候帮着他们一些。比如在野外露宿的时候,会多想办法给他们弄点干草。
本来想着这么将心比心的过也挺好,可惜,大人是懂事儿的,孩子可不懂!
相处的日子长了,总是有防范不周到的时候,这天休息的似乎后,虎妮给海阳和海燕吃肉干,正好被于家的三姐弟看见了。
看着这三双可怜巴巴的眼睛,以及他们瞅着海洋海燕吃肉干时流口水的样子,虎妮只好叫他们上前,一人给了一块肉干,并且嘱咐他们不要跟别人说。
吃肉的时候,三个孩子答应的很好,可是,当虎妮去打了个水回来的时候,却见这三个姐弟领着一群小孩儿跟海阳海燕和朱朱对峙上了!
虽然海阳海燕是两个小鬼头,但是她特意嘱咐过,一般都是跟朱朱在一起,不会乱惹事儿的;尤其是那个朱朱,平时只会缠着海燕,从来都不会乱说话,甚至在海阳欺负他,或者是其他的孩子欺负他的时候,他也不会回嘴,更不会还击。
这些人对上了,那显然应该是其他孩子挑的事儿。可是,这于家的三姐弟平时不也是挺老实的吗?
对于眼前的一幕,虎妮有些吃惊。这于家的三姐弟怎么会跟海阳他们这么争吵,而且还成为了其他孩子的头目?
看见了虎妮,海燕急忙冲着她喊道:“妈妈,妈妈,你快来!他们几个人要偷咱们的肉干,被我们抓住了就要来抢!我和哥哥还有猪哥哥坚决保护我们的肉干,不过他们人太多了,我们没有武器,根本打不过他们,你要是再不来,咱们的肉干就要被他们给抢光啦!”
海燕所说的猪哥哥,指的是朱朱,之前她叫他朱朱哥哥,后来觉得费劲儿就直接叫成了“猪哥哥”,真不知道,这个瘦瘦小小的孩子,哪里跟猪会有相似。不过,海燕这么叫着他,他倒是也欣然接受,似乎还挺高兴的。
额,这是个三岁孩子正常的说话的方式么?正常的三岁的孩子说话不都是应该断断续续,表达不清楚的吗?
哼,果然是个小变态,怨不得他们兄妹一来,这里所有的人都围着他们转,都觉得他们好!甚至连她的那个重男轻女的娘都对海燕格外的照顾,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好!
回头看看自己那个最小的还在冒着鼻涕泡的妹妹,于家的老大,大曼眼中闪过了一丝的嫉妒。
凭什么她这么小就这么聪明伶俐;凭什么那么多人都喜欢她;凭什么她可以吃苞米的煎饼,甚至可以吃白面做的葱花饼;凭什么同样是个赔钱的女孩儿,她就被父母捧在手心里,还有属于自己的名字,而自己确实从生下来就没有人待见,连名字都没有,随便的被人叫做于大曼?(曼是女孩儿的意思,大曼就是家里的第一个女孩儿,跟山东的另外一种称呼妮子一样,不算是名字;也就是咱们现在常说的姑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