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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少博潇洒自如地挥一挥衣袖,帅气十足地把双手背过身后,进而直起身子,挺起腰板,饶有兴致地冲魏定成挑了挑眉头,而后用一种阴阳怪调的语气,有意无意地冷嘲热讽道:“魏大将军说我寡不敌众、强弱悬殊,那么现在看来,如何啊?”
魏定成眉梢一紧,脸上闪过一丝极为不悦的怒色。
他神色愀然、面色凝重,一时之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当即就觉得棘手了许多!
“苏少博,你还真是心思缜密、深谋远虑啊。竟然还留了后手,这一点我倒是万万没有想到。”魏定成条理清晰地点评道。
苏少博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意味深长地夸下海口道:“魏大将军没想到的还多着呢。母后把你的计划尽数告知于我,我又岂有不做防备的道理?现如今大局已定,你断然是我手到擒来的瓮中之鳖无疑!我劝魏大将军还是快快缴械投降,倘若再敢负隅顽抗,可休要怪我格杀勿论了!”
“格杀勿论?”魏定成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进而轻蔑一笑,不屑一顾地抛言道,“士可杀,不可辱。我既已经决心谋反,自当知晓再无退路。即使我当真如你所言缴械投降,恐怕你也未必能放过我吧?”
“留你一条小命尚且还是可以的。”苏少博心胸宽广地网开一面道,“而且你就算不为了你自己着想,也得为了你身后的亲兵想想吧?你愿意死,可他们呢?你可曾问过他们是否愿意跟你一块儿去死?”
魏定成心中一震,身子一颤,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进而顿觉脊骨发凉、毛骨悚然、不寒而栗,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冒出一堆冷汗来,就连额头上也已经冒出一粒又一粒豆大般的汗珠,它们犹如汩汩清泉般沿着脸颊顺流而下,滑至下巴处时稍作停留,然后才如同一颗沉甸甸的陨石般从天而降,坠落在地面上,发出不小的动静!
与此同时,位于他身后的亲兵刚好也露出了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
他们半吞半吐、含糊不清地闪烁其词,一时之间,议论纷纷、沸反盈天!
魏定成情不自禁地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狭窄的缝隙,稍稍扭头,简单粗暴地瞥了身后的众人一眼,进而一手握拳,置于嘴前刻意咳嗽了两声,摆出一幅庄严肃穆的样子,咬牙切齿地擅作主张道:“他们跟我出生入死多年,岂能惧怕你这小小的势力?我的部下自当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绝不可能会开口求饶、向你屈服!哪怕今日我等断然没有任何胜算,也势必要跟你拼个鱼死网破、你死我活!”
“哦?是吗?”苏少博面带一抹其味无穷的笑意,进而一本正经地再度质问道,“明知结局已经注定,魏大将军依然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下去?”
“事情还没结束,一切尚有力挽狂澜的可能!”魏定成横眉怒目、青筋暴起,别有深意地疯狂暗示道,“我劝苏少博你,话别说得太满啊!”
苏少博的嘴角上扬到极致,露出一抹胜券在握、势在必得的自信笑容,进而立马就提起了一丝兴趣,格外好奇地问:“听魏大将军这话的意思,莫非还有后手不成?”
魏定成低了低头,暗暗一笑,进而极其隐晦地深藏不露道:“你不必管我有没有后手,纵使是有,我也未必用得上。”
“呵!”苏少博不由自主地耸了耸肩,冷笑一声,进而鄙夷不屑地嘲讽道,“看样子魏大将军你还是没有看清楚现在的局势。用你的话来说,现在是我人多势众、兵多将广,占有极大的优势,而你就这么一点儿人手,哪里敌得过我的千军万马?”
“少城主有所不知了。”魏定成拉长了声线,语调逐渐上扬,进而用一种略显轻浮的语气,头头是道地说,“俗话说贵精不贵多。我的众多亲兵多年以来跟随我纵横驰骋、呼啸往来,早已成为了身手尚佳的悍勇之士,乃是我极为看重的精兵强将,而少城主的这些带刀侍卫久居深宫,浑浑噩噩、萎靡不振,不曾过过刀口舔血的日子,实属一些酒囊饭袋!哪里能跟我的部下相比?少城主当真以为,在人数上占了优势,就一定能是我的对手了吗?”
苏少博垂下脑袋,惭愧一笑,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过后,有条有理地以理服人道:“我不能否认魏大将军的说法,但不知魏大将军又是否听说过,识时务者,为俊杰呢?”
魏定成皱了皱眉,当即就意识到了一丝不对劲儿,进而明知故问道:“我不知少城主此言何意啊?”
“魏大将军不知道也没关系。”苏少博的神情一下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凌厉的目光当中闪过一丝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腾腾杀气,进而用一种冷冰冰的语气,霸气侧漏地放下狠话道,“反正这话也不是说给你听的。我知道魏大将军冥顽不灵、偏执不化,任凭我如何苦口婆心地劝说到底,也终究无异于担雪填井、徒劳无功。”
“你……”魏定成的眼珠子猛地向外瞪了瞪,一时之间,怒目圆睁、瞋目而视,不过后来还是欲言又止、如鲠在喉,伴随着喉结的一阵蠕动,这话到嘴边,竟还自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到最后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紧接着,苏少博又刻意提高了音量,更进一步地拉拢民心道:“场上的局势,相信诸位也都看得透彻。魏定成居心叵测、图谋不轨、以下犯上、欺君枉法,已然是死路一条、无药可救,与之同流合污、沆瀣一气者,自当以谋逆罪论处。轻者夺职下狱,判流刑。重者株连九族,绝不姑息!但尔等现在若是愿意弃暗投明、改邪归正、归顺本王,本王自是可以既往不咎、不计前嫌!其中利弊,还望诸位好好权衡。我不希望我临安城的能人异士,都遭受他魏定成的荼毒!”
魏定成的瞳孔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已然是瞠目结舌、大吃一惊,心里更是“咯噔”一声,颤了一下,顿时有股不详的预感犹如旭日东升般冉冉升起。
说实话,现场的局势的确是呈现一边倒的趋势,这点魏定成不可否认,而且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定能够扭转战局、反败为胜,所以说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魏定成实在无法为自己的部下打包票。
如若他们倒戈相向,对魏定成来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魏定成屏息以待、翘首以盼,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心亦是提到了嗓子眼,想来一定是紧张到了极点!
而他身后的亲兵亦是手足无措地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的样子显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当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
时间过去良久,参与这场谋反的亲兵也还是迟迟没有给出反应。
魏定成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欣慰笑容,正打算为此沾沾自喜、洋洋得意,但耳畔突然传来“砰”的一阵清脆声响!
一把刀剑落在地上,好似魏定成撕心裂肺的声响!
一时之间,一呼百应。
短短片刻的工夫,便有越来越多的亲兵放下屠刀。
那刀剑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在苏少博听来极为悦耳。
苏少博见此情形,不由得欣然自喜,紧绷着的脸上总算是闪过一丝和颜悦色。
可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
面对此情此景,苏少博是高兴了,可魏定成的笑容却是逐渐消失,表情亦是逐渐凝固,进而就跟翻书似的突然变了脸色,只觉得怒火中烧、牛气冲天!
他飞快地转过身、回过头,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那帮跟随自己多年的部下,进而神色慌张、心胆俱裂地吞吞吐吐道:“你……你们……”
魏定成面红耳赤、满脸通红,小心脏一直在“扑通扑通”、一蹦一蹦地活蹦乱跳,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从中蹦出来似的!已然被自己的下属气得语无伦次!最后只好猛地把手一挥,以此表示了一个急躁而又无力的动作!
苏少博轻声一笑,趁胜追击、趁热打铁道:“魏定成,你大势已去,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魏定成的眼神当中分明闪过一丝慌乱不安的神情,心中更是一阵触动,进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回头。
其凶神恶煞、面目狰狞,叫人心慌意乱、汗毛竖立!
魏定成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番状态,整理了一番情绪,努力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进而不甘示弱地说道:“呵!苏少博,你不要以为你赢定了!纵使你笼络人心的手段无上高明,我也早已命人在城主府中布下火药!今日如果我逃不开此处,那这在场的所有人,都要为我陪葬!”
“什么?!”苏少博的瞳孔呈放大至缩小的过程,进而目瞪口呆、诧异万分地脱口而出道,“你竟如此卑鄙无耻!”
“这怪不得我!”魏定成理不直、气也壮地反驳道,“我自知踏上这条不归路便是再无回头的可能,无论如何,总得给自己留一条退路不是?苏少博啊苏少博,我奉劝你一句,如果你不想让城主府里这么多条无辜的生灵为我陪葬,那你最好老老实实地放我离开此处。我要是出不去,你们也休想离开!”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苏少博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地反驳道,“如你这般丧心病狂、诡计多端的阴险之辈,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只怕我纵使是放你离开,你也决计不会放过我们!”
魏定成稍稍抬头,闭了闭眼,发出一阵阴森可怖却又格外爽朗的笑声,进而毫不遮掩地与之摊牌道:“看来苏少博你也不笨嘛,是我小瞧你了。不过事情闹到现如今这个局面,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原本死的可以只你一人,但现在你执意与我作对,我不得不出此下策。哪怕我今日当真离不开城主府,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那恐怕要让魏大将军失望了!”
就在此时,边映棠突然出现在左侧的房梁之上!
皎洁如雪的月光映衬着她娇小玲珑的完美身躯,看得人垂涎欲滴、饥渴难耐!
而她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孔武有力、高大威猛的男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影教右使,断崖子!
只见边映棠同断崖子一块儿纵身一跃、一跃而下,径直降落在苦无一行人等的身边,不过断崖子落地之时,却是硬生生地跪在了地上!
他的口中发出一丝轻微的呻吟,低垂着脑袋,双手背过身后却被麻绳绑死!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而后几次三番地试图挣扎却又偏偏没使上劲儿,演技很是逼真!
魏定成看到断崖子被边映棠擒住,当即就露出了一副惊恐万状的神情,进而出于本能,惊慌失措地吐出四个字道:“断右使,你……”
断崖子沉默不语、一言不发,愣是没敢抬头直视魏定成洞若观火的目光!
此番有边映棠亲自下令从中操持,断崖子自是不敢有所违抗,故而魏定成精心为他准备的火药,断崖子也是置之不理、视而不见。
边映棠环手于胸,故作高傲地稍稍抬头,大义凛然、无所畏惧地抛言道:“魏大将军,你所说的后手可是我身边这位?”
魏定成心弦一紧,面无表情的脸上就连细皮嫩肉都在瑟瑟发抖,浑身上下止不住地颤栗,目光亦是逐渐变得空洞呆滞且无神,顿觉人生失去了希望和光彩!
这最后一抹曙光都已黯然失色、消散殆尽,魏定成自是心如刀割、万念俱灰!
此时此刻的他无计可施、退无可退,手中更是没了任何筹码,故而这一时之间的,难免会灰心丧气、失魂落魄,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可到最后还是叫他给强行憋了回去,着实是无话可说、无力反驳!茫然无措的眼神全然不知该如何是好,足见其愁肠百结、怅然若失!
边映棠淡然一笑,郑重其事地宣告道:“魏大将军,你精心培养的部下离你而去,特地花重金从影教聘请的高手也已被我擒获,现在的你可谓是真正的形单影只、势单力薄,你孤家寡人一个,又如何能够与我们斗?寡不敌众这个道理,相信魏大将军比我们谁都要清楚!如若魏大将军现在开口求饶,说不定我们的城主还能网开一面,宽宏大量地放你一马。”
苏少博暗暗喘了一口气,心里的大石头也总算是落了地,看到边映棠擒着断崖子登场,自己竟还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魏定成的眼睛一闭一睁,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在酝酿了好一会儿后,猛地把头一抬,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进而用一种暗藏杀机的语气,愤愤不平地怒斥道:“求饶?绝无可能!哪怕本将军只有孤身一人,也势必要放手一搏!尔等,受死!”
话音刚落,魏定成马不停蹄地挥舞手中佩剑,凝聚一股又一股无形的气流于剑身周遭,待到时机成熟以后,使尽九牛二虎之力往前一刺!
剑尖处当即就窜出一股强大的罡气直奔苏少博而去!
但有苦无一行人等在此,又岂能叫苏少博轻易得逞?
只见何念安一手伸出两指贴在剑身上,一边慢慢悠悠地向剑尖处缓缓移动,一边义正词严地于口中念道:“长歌凄凄凤囚凰,悲从中来泪染裳。出其不意猛不防,攻其不备心不凉!”
说罢,随着何念安把指尖从剑身上一挪,其剑身上便是赫然镀上了一层熠熠生辉、闪闪发光、夺人眼球、引人注目的熊熊烈火!
何念安猛地把剑尖指向魏定成,更有一只扑腾着翅膀的火凤凰从中脱颖而出!直奔魏定成的剑气而去!
而瑞霜亦是凭空变出一把削铁如泥的佩剑,同苦无一块儿念动口诀,使出了各自的雷葬剑法!
“潇潇暮雨声,一杯浊酒温。唯有我独尊,雷剑葬心魂!”
“灿灿羲和下,刀光剑影刹。洋洋又洒洒,出神再入化!”
两人猛地把剑尖向前一刺,他们手中的剑尖处便是相当迅速地窜出一股无形的气流!犹如饥肠辘辘的虎豹豺狼一般,朝魏定成扑面而去!
何念安、妖瑞霜和苦无一行三人纷纷使出了各自的绝招,向魏定成刺出各自的剑气!
而他们所使出的三股剑气于半空中交织融汇、合三为一,呈一个螺旋状的姿势融为一体,气贯长虹地跟魏定成抗衡到底!
双方皆是使出了各自的全力,颇有赶尽杀绝、斩草除根之势!都没有想要对彼此留手的意思!
这一场剑气的抗衡,终将定下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