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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我已经和警方交代过这一点了。你继续在这里维持秩序就好。”
乌丸熏对年轻警察说了一句,然后走到朱蒂面前。
“朱蒂探员,这里是日本。还请你不要把你们FBI在美国颐指气使的一套带到日本来。”
别看平常乌丸熏总是脸上带笑、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当她板起脸来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
弁崎桐平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朱蒂脸色也不好看起来:“和你有关吗?”
“哦对了,一直忘记做自我介绍。”
乌丸熏朝朱蒂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公安证件。
“乌丸熏,日本公安警察。我想,现在我有权力核实你的证件。”
——公安警察内部又分为两种类型。
一类是可以向外人明示身份的公安警察,执行的也是一些可以摆在明面上的任务。乌丸熏就属于可以明示身份的一类,毕竟她家境颇为显眼,就算想要掩饰身份也掩饰不了。
另一类是不能向外人明示身份的,他们往往有另外的职业作为公安身份的掩护,就比如说诸伏景光,明面上和家人朋友说自己辞去了警察的职业,实则是作为公安潜入某处进行暗地里的调查了。
一听乌丸熏是公安警察,原本还有些弄不清楚状况的年轻警察,立刻朝乌丸熏行了个礼,然后小跑着到旁边维持秩序去了。
闻言,朱蒂脸色僵了僵。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日本公安警察的重要职责之一,就是负责监视身在日本的外国人——尤其是像FBI这种他国情报组织的人员。从某种程度上说,日本公安相当于一个反间谍机构。
所以朱蒂在日本,其实是归日本公安管的。
朱蒂最后还是憋屈地把自己的FBI证件交给了乌丸熏。
江户川柯南:“……”
看着突然对峙起来的朱蒂和乌丸熏,江户川柯南忍不住露出半月眼,额头上冒出一滴冷汗。
他怎么就忘了呢?日本公安警察的作风向来强势,尤其是在处理对外关系上,有的时候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
现在朱蒂老师这个FBI探员和乌丸熏这个出身日本世家的公安警察碰到了一起……
江户川柯南默默给朱蒂老师点了根蜡。
毕竟这里是日本,比起FBI,日本公安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乌丸熏拿出自己的公安工作专用手机,对准朱蒂的FBI证件扫描了一下。
手机上很快显示出朱蒂的资料。
茱蒂·斯泰琳,28岁,美国人,FBI搜查官。因在一次任务调查时出现失误,正在进行长期休假,四个月前来到日本旅游散心。
哈!
乌丸熏冷笑一声。
FBI的惯用借口。
表面上是私人行程,暗地里肯定是在卧底搜查,试图暗中在日本搜集情报,然后再带回美国去。
“朱蒂探员,有几个问题我要请教你。”
乌丸熏将FBI的证件递还给朱蒂,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签证上提交的申请理由是你要来日本旅游。那么,请问为什么这几个孩子会叫你朱蒂老师?作为一个纯正的美国人,你为什么要在日本逗留四个月之久?日语还说的如此流利?是谁教你的?”
朱蒂冷着脸:“我的证件和签证全部都符合日本的法律。所以你无权过问我的私事。”
乌丸熏眯了眯眼睛:“你最好祈祷你们没有留下任何的马脚,公安警察会一直盯着你们的。”
江户川柯南暗叹了一口气。完了,朱蒂老师接下来一段时间恐怕是要被公安密切接触了,他得要减少和朱蒂老师的碰面,否则他也要被盯上了。
——要知道,他江户川柯南的身份可不经查,这里头牵扯到的事情太多,要是真被官方盯上可就麻烦了。
面对乌丸熏堪称明目张胆的威胁,朱蒂硬邦邦吐出两个字:“请便。”
两人立场不同,相看生厌,不欢而散。
目暮警官很快带着搜查一课的部下来了。
还是老面孔。
“乌丸警官,又见面了。”高木警官和乌丸熏打了个招呼。
“是啊,高木警官,又见面了。”
被高木警官这么一说,本来还没觉得什么的乌丸熏,心中也不由得开始有点犯嘀咕。
她和高木警官这个月的见面率着实有些高啊。
从东都水族馆开始,到纯白咖啡厅,精神队胜利游行,再到现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在案发现场遇见了四次了。
不过不同的是,除了最开始的那一次,乌丸熏接下来几次都是因为莫名其妙的巧合被牵扯到了案件中,而高木警官则是接到报警电话后跟随目暮警官一起来的。
好像自从她当了警察之后,遇到案件的几率陡然飙升了。
难道,她奇妙地拥有了漫画中的事故体制?
乌丸熏一边思考着,一边到处寻找破案的线索。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乌丸熏和朱蒂都心知肚明,她们彼此心中都憋着一口气,都想要比对方更快地侦破这起案件,以此来证明,对方的无能。
为了日本警察的颜面,乌丸熏还向松田前辈和萩原前辈求助。
工藤新一那小子一看就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和朱蒂是老搭档了,就算不明着帮她,在朱蒂悄悄询问他些问题的时候,也肯定会透露一二。
既然朱蒂有帮手,那她也可以有帮手。
乌丸熏理直气壮地想着,对于自己拜托两位警察前辈帮忙的做法,一点也不会觉得胜之不武。
更何况朱蒂的助手可是全日本大名鼎鼎的高中生侦探,松田前辈和萩原前辈却都是爆·炸·物处理小组的,专业不对口,她有两个帮手也是理所应当的。
乌丸熏三人分工协作。
目前案子的进展是这样子的。
黑兵卫一向是单独行动,所以排除掉了团伙内部利益纠葛的可能。
也就是说,杀害黑兵卫的真凶,应当是被黑兵卫偷走钱包的人。
警方搜索了场地内所有的垃圾桶,然后成功找到了五只钱包——黑兵卫抽走钱包里的钱之后,便随手将钱包丢进垃圾桶里。
警方找出了这五位钱包的主人。
除了朱蒂和弁崎桐平一直和少年侦探团在一起有不在场证明之外,其余三人,均是孤身一人前来赏花的。也就是说,杀人凶手,很有可能就在这三个人之中。
本来大家都以为,既然凶手在黑兵卫的尸体旁边放了三枚被马克笔涂黑的硬币,就代表着现在身上没有黑色硬币的,就是杀人凶手。
然而,每一位被偷走钱包的主人都拿出了三枚被涂黑的硬币。
嫌疑人无法锁定,嫌疑犯的作案工具也没能找到,警方只在一处角落里找到了一件沾着血的雨披。
——这应该是犯人生怕血溅在自己身上,所以才在杀人的时候披上的。
但这些都说明不了什么。
案子的破案进度再次陷入了僵局。
乌丸熏托着下巴沉思。
多出来的这三枚硬币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
黑兵卫的钱夹子里的确放着很多枚涂黑的硬币。
难道是凶手从黑兵卫的钱夹子里拿的?
可是从尸检情况来看,被害人的头部多次受到重击,可见凶手是恨极了黑兵卫。
而凶手特意在现场遗留下的三枚被马克笔涂黑的硬币,也应当是凶手对黑兵卫的报复和泄愤的手段之一。
从一个报复者的角度来看,为了达到报复的目的,基本是不可能特意从黑兵卫的钱夹子里拿出硬币的。这种时候,只有把被黑兵卫放在自己身上的三枚涂黑的硬币丢回黑兵卫身边才能解气。
所以这种情况基本可以PASS了。
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吗?
等等!
会不会有人以前也被偷过一次?
现在想来,黑兵卫今天所犯下的五起偷窃案里,都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几个被偷走钱包的人即使再一时冲动想要泄愤,也不至于下那么大的狠手直接把人打死。
要是这样想的话,嫌疑犯的范围又要扩大一大圈,不仅仅只是在眼前这三人里了。
乌丸熏不由得开始头疼起来。
就在这时,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给乌丸熏带来了一条线索。
他们发现,嫌疑犯之一的段野赖子小姐的鞋带上有血迹。
乌丸熏精神一整。
乌丸熏假装不小心把自己口袋里的一包纸掉在了段野赖子附近。
在蹲下身捡起纸巾的同时,她顺势往段野赖子小姐的鞋子上看去。
段野赖子穿了长裤,宽大的裤腿遮住了半只鞋子,鞋带的部分只有一点点暴露在外。
乌丸熏隐约看到她左脚的鞋子的鞋带上沾着两滴褐色的污渍。
乍一看上去,大概会认为是溅到鞋子上的泥巴,或者没有洗干净的脏污。
松田阵平补充说:“我闻过了,是血的味道。”
“我们已经知道她的作案手法了。”萩原研二了然地勾起嘴角,“给个提示——只有她左脚的鞋带上有血迹,别的地方都没有。
乌丸熏苦思冥想起来。
这就有点奇怪了。
如果这位段野赖子小姐就是凶手的话。
为什么只会在一条鞋带上有血迹呢?
死者又并非被勒毙的。
她到底是用这根鞋带来干什么了呢?
说起来,她之前还见过段野赖子小姐一面,那时候就是她在教唆野原新之助把铃铛摇得再响一点。
如果她就是凶手,必然不会只是随口一说,这么做肯定另有深意。
把铃铛摇的哐当哐当响,除了制造噪音之外,也可以掩盖掉一些声音。
铃铛下面就是投钱币的许愿箱。
叮当声……钱币……鞋带……犯案凶器……
电光火石间,乌丸熏终于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了!
投进钱箱里的香油钱,为了取其希望跟神有缘的谐音,大部分人都会选择中间开了洞的五元铜板。
用鞋带将数枚五元铜板串起来的话,就可以做成一根细长的棍棒。
而在凶手利用长棍击□□兵卫的头颅致其死亡之后,就去诱导小孩把铃铛摇的很响,她便可以趁机将大量的五元铜板投入钱箱中。投铜板进去的叮当声隐藏在铃铛的声音之下,也不会引起旁人的怀疑。
最后再联想到段野赖子小姐的钱包里安装的定位器……
“目暮警官,我知道了。”
乌丸熏上前一步。
“在钱包里放了GPS定位器、故意让黑兵卫偷走、掌握黑兵卫的行踪、再用鞋带将大量五元铜板串成棍棒当作凶器、最终把黑兵卫杀害的凶手,就是你——段野赖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