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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衍和鸠之在中央大楼上层打得激烈,但是他们打斗的能量却也牢牢地锁在梦衍的梦境之中,没有发生外泄。
毕竟光是鸠之那破坏力极大的音波攻击,就已经可以令蜃楼大部分人生不如死了。
因此不管是中央大楼底层,身体残破宛如丧尸,啃食着赵有溪身体的丁溯溪,还是在梦之河中监视着沐青叶与露易丝的秦书影三人,他们都不知道中央大楼上层发生的事情。
沐青叶始终将露易丝给护在身后,恋恋不舍地看着露易丝,希望将露易丝此刻的模样深深地印在脑海。
毕竟……他也可能永远无法再见到露易丝了。
此刻的秦书影抬起右手看了看表,对沐青叶说:“很抱歉打扰你们最后温存的时间,不过沐青叶,我想你必须跟我出去,看一看外界的情况了。”
沐青叶转过头看着秦书影,表情复杂,露易丝则是将右手握成了拳,怯生生地放在胸口,眉头紧蹙。
秦书影刚才虐待她的场景让她对秦书影产生了恐惧的心理,听到秦书影要带沐青叶走,她心里其实也是非常乐意见到的。
沐青叶看着露易丝的眼神,心中也不禁低落到了最底点。
凭他跟露易丝朝夕相处,露易丝此刻心里的想法,他通过她细微末节的表情变化就可以看出来。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好像露易丝死而复生之后,似乎对他就只是处于一个认识的人这样的状态。
也罢了。
如果她不喜欢自己,可以带给她安全的话,那么这份感情被收回也是自己愿意看到的结果。
沐青叶心里难过地想,随后慢慢地站了起来,感觉到双腿还有几分疼痛——那是他坐了太久轮椅的后果。
秦书影也站了起来,看着沐青叶如此巍颤颤的模样,也不打算搀扶他,只是整理着自己的袖口,随后说道:“露易丝就留在这里吧,不被丁溯溪看见,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说完,他就自顾自地朝前走了,在路过被悬铃敲晕的顾奈时,秦书影也丝毫不看她,从她的身边走过。
他并不担心沐青叶反悔,因为对现在的沐青叶来说,露易丝能活下去才是他唯一想看到的事。除此之外,他自己反而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了。
沐青叶叹了口气,再回过头深深地看了眼露易丝,带着一丝决绝、不舍。
露易丝看着他眼中饱含的情绪,心里微微产生了些许波动,但是这些波动在梦衍调换为梦境的强大压制下,并不能对沐青叶产生如以前一样的爱恋羁绊。因此她眼看着沐青叶依依不舍却又决绝地离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挽留。
待沐青叶跟着秦书影离开了梦之河之后,露易丝看着躺在地上的顾奈,还有倒在一旁不断张大眼睛流着眼泪呓语的悬铃,露易丝都有深深的空虚感朝她袭来。
好像,自己这么做,是不对的。
露易丝慢慢地站起身子,朝着悬铃走去。
回想起从蜃楼发生暴乱,到自己跟着柏枳等人来到中央大楼楼下,再到现在,她根本就像一个拖油瓶一样,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做不好。
余靖止让大家进入中央大楼,而选择自己独自留下与秦书影对决,到现在也生死未卜。
柏枳为了阻止游离与徐成烟,展现了强大的射击术,但最后也被赶来的秦书影制伏。
悬铃和程清欢在救自己的时候用秦书影最在意的人质沐青叶做要挟,也想努力地保全蜃楼让秦书影离开蜃楼。
可是自己呢?
露易丝悲伤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心情沉重,悲愤交加。
她根本就是一个什么也做不到的废人而已。
露易丝这时候走到了悬铃的身边,将悬铃慢慢地扶起来,悬铃却仿佛什么都没感知到一般,呓语着说道:“我要去找她,我不能没有她!如果没有了她,那我苟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悬铃一边说,一边表情更加愤怒,甚至在他的太阳穴周围都爆出了青筋。
露易丝看着悬铃如此癫狂的模样甚至有些害怕,左右看了看,想寻求帮助的时候,看到了倒在一旁的沈曦影。
其实在蜃楼之中,她最为熟悉的两个人就是柏枳与沈曦影了,因为她上一次第一次外出任务的时候就是跟着他们。
沈曦影……
她想起了夏步疏突如其来的怨念激增,而沈曦影就算自己死去也不肯杀掉夏步疏的样子,给露易丝带来的感觉是如此可靠。
沈曦影那样强,说不定面对蜃楼现在的情况会有所帮助才对。
露易丝放下了悬铃,跑过去扶起了沈曦影。
此刻的沈曦影虽然面上还有些血渍脏污,可随着时间越久,他的内脏修复就越来越快,脸色也几乎恢复如常。
露易丝并不知道沈曦影与秦书影都是同一类的不死之身,她只是迫切地想在蜃楼看起来全军覆没的时候寻求最后一根稻草。
也许她待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可是露易丝的本性却并不是这样贪生怕死的人,她心中依然有希望。
她轻轻地拍打着沈曦影的面颊,小声地叫道:“沈曦影,沈曦影!”
沈曦影像是进入了深层的睡眠,面对露易丝的呼唤根本不为所动,露易丝更加着急,她拉着沈曦影的衣领左右摇晃,大喊道:“沈曦影,快别睡了,蜃楼都要被毁了!快醒来啊!!”
这时候的沈曦影确实是在酣睡,他的肠穿肚烂需要大量的睡眠才能够补足。
在梦中的他,因为见过了泠谷与林芳英二人历经转世的结局而变得安稳了起来,在他梦境之中的再也不是那个真大道教被毁灭的雨夜。
他与夏步疏在昆仑山上经历的种种也一如最美好的玫瑰色回忆萦绕在他的梦境,挥之不去。
沈曦影从头到尾没有想过,会与夏步疏是怎样的结局,他只想着,夏步疏还好好地活在这个时空,生活十分安稳幸福,他也便会满足了。
在他的梦中,就像是看着一场电影一般,重复地播放着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看得异常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