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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济云堂。
“老伯,您身体没什么大碍,我给您开个方子,您去那边取药,回家吃上两副药就好了。”
“好好,谢谢小萧大夫了。”
给老伯看病的是子苓,本来今日坐堂的是杜大夫,刚才杜大夫回家处理些事情,就让子苓过来替他一会儿。
排在老伯后面的是个大娘,还扯着个半大孩子,孩子有点没精神,整个人怏怏的。
那大娘小心扯着孩子在桌前坐下,一脸焦急的对子苓说道:“大夫,您快给孩子看看。”
子苓示意她把小孩子的手腕抬起来,孩子的手臂滚烫,子苓手放上去还惊了一下。
“怎么这么烫!”
子苓很快把完了脉,一边扬声喊药童,一边拿笔飞快的给开方子。药童小言刚来到桌旁,子苓的药方也给开好了。
“拿着这药方,赶快去后院给熬好一碗药,你让熬药的药童先给你熬上药,你再从那边把解毒丸过来给这个孩子服用,要快,孩子小不能等。”
药童接了药方,听子苓说完就急急的朝着后院去了,子苓起身帮大娘扶着那孩子在旁边椅子上坐下。
“来,大娘,这碗热水你小心喂你儿子喝了,等会儿药童拿了解毒丸过来你让孩子吃了药丸,情况能好些,等药熬好了再把药吃了,就没事了。孩子前段时间受惊吓了吧,我方才看他脉搏很不平稳。”
“吓过一回,得四五天了,晚上他在门口玩,被不知哪里来的大狗撵着咬,正好他二大爷路过,把狗撵走又把他送回来的,夜里睡觉一直哭。后来几天,我夜里去给他盖被子,发现他头有点热,拿了凉帕子给擦擦就能降回去,前天还领他去看了神婆子,觉得没事了,哪知今天更厉害了。”
“大娘你先别担心,孩子没事儿,是受了点惊吓,但还不算严重,吃了药就好了,等会儿我交你怎么给他揉一揉脑袋,你每天晚上给他揉一遍就行。”
“谢谢您了,得亏着有大夫,不然我可怎么办呦。”
说话间大娘喂着孩子喝完了碗里的水,孩子还是怏怏的没有精神。
大娘红着眼眶在一旁说道:“今天早晨我做好了饭,喊这孩子过来,怎么喊都喊不应,去房里一看,他趴床上睡着,小脸通红。
吓得我啊,孩子他爹一早就出门挣钱去了,我也抱不动他,就拿了凉帕子给擦了脸,好一会儿才醒,这才急急忙忙的往这赶来,得亏着我家离济云堂近,我是真怕再晚一会儿我孩子就多难受一会儿啊。”
子苓正安慰着那个大娘,方才的药童小言又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将手里的小瓷瓶递给子苓。
“萧姑娘,这是您说的那个药。”
子苓拿过瓷瓶,倒出一粒小药丸给那孩子吃下,又把瓷瓶交给了药童小言。
“你放完药瓶就过来看顾着这个孩子,等会儿药熬好了给这孩子吃完后先别让这孩子走,等他额头不烫了再让人走。”
小言拍了拍胸脯朝子苓保证道:“放心吧,萧姑娘,您接着去忙你的吧,这里交给我便是了。”
子苓点点头,有叮嘱旁边在哄孩子的大娘说道:“大娘,我先去忙了,您有事找他就行,他叫小言,等会儿他去把药端来您给孩子吃了,吃完药再等一会儿我再来给他把把脉。”
“行,我知道了,这位小兄弟在这里就行,您去忙吧。可不敢误了您的事。”
这两天天气十分暖和,不像前几天,冷的院里水缸都冻的结结实实的没法取水。
子苓在给人看病的空档往门外瞅了瞅,杜大夫还没回来,她想趁着这不错的天气,顺便收拾收拾自己的房间,眼瞅着要到年关了。
她又诊治了几位病人,小言喊她过去给方才那孩子再把把脉,孩子的额头已经不烫了,瞧着比方才稍微有点精神了。
“大娘,孩子没事了,回去歇一歇就有精神了。”子苓本来想教这个大娘怎么给孩子揉捏揉捏的,但大堂内还有好几个等着看病的病人,另一个坐堂的张大夫肯定忙不过来。
子苓正不知怎么办呢,可巧,杜大夫回来了。
“杜大夫您快来,那边几位病人就交给您了,我这边还没弄完。”
“行,这一会儿有劳子苓了,你忙你的吧,这边我来。”
送走那母子俩后已经到了中午了,两位坐堂大夫面前的病人也没几个了。子苓又去柜台帮药童碾药,四荣在旁边照着方子麻利的给人包药。
四荣在忙碌的间隙还不忘拉着子苓聊他昨天的遭遇。
“萧姑娘你不知道,昨儿晚上我摔那一跤有多疼,半天没缓过来劲,冰天雪地的我人就摔那去了。”
“吃早饭时听我师娘讲了,说她早上见你时看你走路姿势挺别扭的,一问说是你昨儿晚上在房檐下摔了一跤。抹药油了吗?”
“抹了,我那房里有药油,我让住我隔壁那个新来的小药童给我抹的,他不敢使劲,就瞎抹一番。得亏着我穿的厚,要是再穿薄点,你得好几天见不着我了。”
“哈哈,人家小药童也不懂该怎么抹药油,该如何使劲,你下次让他抹药油前先教教他怎么用劲,实在不行让师父给你抹,师父手劲肯定管用。”
四荣是不敢劳驾萧大夫本人出马的,记得以前有个药童搬药材的时候没注意肩膀撞伤了,好大一片淤青。
当时库房里除了萧大夫和那个药童外,还有个四荣,萧大夫从房间专门放药油的柜子里拿了瓶还未拆开过的,直接让那药童掀开肩膀上的衣服给他上药。
那时四荣刚来没多久,年纪还比较小,那也是他第一次见萧大夫给人抹药油,手法熟练利落,手劲大的那药童眼泪糊了满脸。
萧大夫给他抹完药,看他眼泪糊了满脸,嫌弃的不行。
后来那药童私下里还朝四荣诉苦说是真的很疼很疼,但神奇的是只抹了那一次,遭了那一次罪,睡醒一觉后药童的肩膀什么事都没有,连一点儿淤青都没有。
“萧姑娘好意我心领了,我摔的不严重,过两天就好了,等会儿有空我让小言帮我抹药油,可不敢惊动萧大夫。”
子苓刚切好手里的药材听见四荣怂怂的话语,忍不住笑着调侃道:“你是怕自己像那个小药童一样忍不住哭的满脸泪吧。”
“你不知道他当时疼的那惨样,萧大夫嫌弃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