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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被一股暖流包裹着，好像小时候窝在爸妈怀抱里，舒适、温暖，让人觉得安心。
季风缓缓地睁开眼睛，视线里映入一张漂亮的少年脸蛋。
“你总算舍得醒了？”飞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语气臭臭道。
闻言，季风儒雅的脸庞上，迅疾染上了一层淡粉的红晕：“这…你…怎么…”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的尾巴你又不是没见过？”自从哥哥去逝后，飞羽已经好久没有在浴池里泡过澡了，现在陪他泡澡的虽然不是同类，但是他知道季风是值得相信的人。
听着少年理直气壮的反问，季风脸色涨得更红了。
现在不是鱼尾巴的为题，而是他们两个大男人，身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没穿，泡在同一个水池子里，这个画面实在太诡异了！
想到这里，季风视线开始乱飘：“我衣服去哪里了？”
“丢了。”飞羽答得理所应当，说着，还舒服地翻了个身。
金色的大尾巴甩起巨大的浪花，毫无意外地溅了季风满脸，温热的水珠勾勒着他儒雅的轮廓，隔着氤氲的水汽，看着别有一番风味。
当然，前提是抛开季风眼里浮动的焦躁神色。
飞羽继续不客气地继续甩动鱼尾，季风见状，下意识地抬手挡开，手臂不偏不倚地蹭过飞羽的尾巴，瞬时他有些惊呆了。
“害怕了？”飞羽淡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屑，他就知道季风嘴里说着死也要守在糖心小姐姐身边的话，是哄人的，“我就知道你们人类都是谎话精！说一套做一套！”
“我不是！”季风将目光从飞羽光溜溜的上半身错开，沉声否认道。
只是，飞羽却不信，鱼尾巴摔得更厉害了，质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闻言，季风脸色涨得如同猪肝色，闷声道：“辣眼睛。”
“辣眼睛？”飞羽重复了句，忽得，他目光落在季风裸露的身体上。
接收到对方打量的目光，季风脑子“轰”地炸了，猛地从水池里站起来，长腿划开慌忙地扯了快毛巾裹住下半身。
整个过程，飞羽一丝不差地看在眼里，终于他像是发现新大陆，“哈哈哈”大笑起来。
被小一岁的弟弟嘲笑，季风面子有些挂不住，气闷地解释：“大男人谁会脱光了一起泡澡？”
“谁不会吗？”飞羽笑得合不拢嘴，“我和我哥泡澡就一起……”
说到这里，飞羽嘴角的笑忽然就僵住了，跟哥哥一起泡澡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好像是几个世纪之前的事情了。
浴室里，静默了。
季风擦干身体，穿衣服的动作，也跟着停下来了。
他转头，看向泡在浴池里的少年，目光专注且认真，肃声道：“飞羽，你知道吗？当我遇见糖糖的那一刻，她就像一束光照进我的心里，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辈子还能活在阳光下，我请求你，不要那么残忍地夺走我唯一的光明。”
这是诉说，更严格的说，应该是请求，来自人类对人鱼的请求。
飞羽目光中透着纠结的光，看向季风，始终保持着沉默的姿态。
“告诉我真相，只要是对她好的，无论让我付出什么代价，哪怕是我的生命，都没有关系。”季风继续陈述着心中所想，诚恳无比。
话音落下，飞羽甩动金色的鱼尾，从水池这头，转到了另一头。
见状，季风急了，赶紧上前抓着他的手臂：“飞羽，你刚说的没时间到底是什么意思？”
“喂，你不是说两大男人泡澡辣眼睛吗？现在你衣衫不整跟我拉拉扯扯，不是更辣眼睛？”
闻言，季风愣了下。
飞羽紫眸里染上了调侃的笑意，其实他愿意在季风面前袒露真身，就已经打心眼里接受他作为人类陪在糖心小姐姐身边的决心了，一个人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
客厅里，两人各自坐在沙发一头，谁都没有在看对方。
飞羽深吸一口气，不再闹别扭，大方承认：“是的，我们没有时间了。”
得到肯定答复，季风心里“咯噔”一下，压抑着情绪波动：“为什么？”
“我哥临终前告诉我，我们人鱼十八岁成人前如果没有跟人类成功缔结契约，就不能再继续待在陆地生活了……”
“什么契约？”季风迫不及待地追问。
“哥哥的故事你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你不难想到，可如果你亲耳听到我肯定你的猜测，你将失去陪伴在照亮你生命的阳光，季风你还想继续往下听吗？”
闻言，季风只觉得心脏被人重重捏了把，斩钉截铁道：“不要！”
飞羽笑了，话锋一转：“听王叔说，你老是抱怨比凌梓墨少了十年，错过了糖心小姐姐好多人生第一次，这回你总算扬眉吐气咯。”
听着少年孩子气的话，季风失笑道：“飞羽谢谢你愿意成全我的自私，愿意将你和糖糖的秘密告诉我。”
“哎，据我所知，糖心小姐姐还不知道这件事哦。”那天，在海滩边强行带糖心小姐姐回大海没成功，飞羽就发现了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飞羽淡紫色的眸里掠过一丝坏笑，幸灾乐祸道：“我暂且让你和凌梓墨斗着，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嘛，我就做那个渔翁好了，说不定糖心小姐姐的家人没有告诉她这个秘密，也是存了让她回大海的念头呢？”
季风不理会飞羽的猜想，他只想今后的每一天都陪在糖心身边。
“喂，你和糖心小姐姐约会，感觉如何？她喜欢你吗？”飞羽忍不住好奇，问道。
回神间，季风目光里满是温柔，坦诚道：“在跟你谈话之前，我还在乎糖糖对我的感觉，现在不了。”
“为什么？”
“只要我喜欢她，爱她就好，这样就算有一天我不在她身边了，她还可以快乐地跟你回大海生活。”
“你……”飞羽无语了，对上季风无比认真的眼神，他抓起身边的抱枕丢过去，“你这家伙真是够了！说这样的话，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吗？告诉你哦，我可一直虎视眈眈地在暗地里盯着你和糖心小姐姐的感情进展呢！”
“放心，这次我连凌梓墨都不会给任何机会的！你就更别说了。”季风说着，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