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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秦王休了,如果愿意,可以来找他呀。他愿意接纳她,把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谁让,她那么勇敢,坦诚地说出了那句话呢?
将画儿放回桌面,凌拂抬头问:“一点消息也没有吗?秦王那边怎样?”
“属下派人找遍了马车附近的村庄,没人见过东诗姑娘经过。秦王府也派人在找,似乎也是一无所获。”侍卫回答。
凌拂点点头,没说什么。
“殿下,据属下观察,似乎还有一波人马在找东诗姑娘,查不出底细。”
凌拂微微皱眉,是什么人也在找她?想害她的人吗?“知道了,盯紧了那波人。不要让人知道我们也在找。下去吧。”
侍卫退了下去,凌拂将自己身边的亲信小福子叫到身前:“秦王这几天可好些?”虽然表面上看,他和秦王见面就斗,其实他还是很在意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这次出了这种事,他也替凌羽难过。
小福子回答:“秦王殿下气色好了些,可脸色比平日里更阴沉了。好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修罗一般,好吓人呀!把奴才吓得没敢多待,赶紧溜了出来。”绘声绘色地描述着秦王的神态,似乎吓得现在还没回魂儿。
凌拂抬头佯装嗔怒:“有这么形容主子的吗?小心挨板子。下去吧。”
看来,这次真的是把凌羽折磨惨了。自己的王妃心里想的是别人,妾室又是个居心叵测的江湖女子。前后被这两个女子欺骗,以凌羽那心高气傲的性子,不气病才怪。
不只三弟,连父皇也气得不轻。看来,这个东诗真是有本事让皇家不得安宁。
凌拂起身,拍拍衣服,应该去向父皇请安了。
凤鸾宫里,荣康帝讨好地为自己的皇后剥着橘子,脸上笑意盈盈:“皇后,你就别生气了。羽儿的病还没好,若是连你也气病了,让朕如何是好呀?”唉,这都是谁造的孽呀?自己这个做父皇的,好心为儿子赐婚,却吃力不讨好。羽儿气得一病不起,连自己的皇后也不搭理自己了。
卫皇后斜躺在软椅上,撅着嘴说:“陛下还知道自己的儿子病了?还不是陛下一时糊涂,指了个蛮女给羽儿做王妃。现在闹出这么多丑事,可怎么收场?”她的羽儿也真是可怜,怎么会有这么个狠心的父皇?好端端的,赐什么婚?丝毫没有感情的两个人,怎么能走到一起?
“唉!”荣康帝叹息一声:“皇后也认为东诗是个蛮女吗?你看羽儿生病,可是因为气东诗在大殿上说的那句话?”
“难道不是吗?自己的妃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种不知廉耻的话,怎么会不气愤?不屈辱?”卫皇后反驳。
荣康帝摇摇头,“皇后难道看不出来,羽儿是在意东诗的吗?否则怎么会十几天不眠不休,挖地三尺也要把东诗找出来?依朕看呀,羽儿这次才是真的陷入情网了。从前被那个青楼女子迷惑,也不知她耍的什么手段。现在事情败露了,就一走了之了不是?”别看他一天稀里糊涂的好欺骗,其实他心里明白着呢。这种感情的事,还是姜是老的辣。
卫皇后疑惑地支起身:“陛下是说,羽儿喜欢东诗那丫头?”怎么可能?她可从来没看出那丫头有什么好,怎么能抓住自己儿子的心?
荣康帝神秘地点点头,“不止是喜欢,而且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这可都是他的功劳。
卫皇后有一点不可思议,更多的却是懊恼:“若真如陛下所说,那我的羽儿岂不是更加凄惨?自己深爱的女子喜欢的却是自己的大哥,还扬言要做太子妃。东诗她难道看不出来羽儿的心意吗?竟这般折磨他。”说着,捶打着胸口,似乎心痛得不轻。
荣康帝忙抚摸着她后背,帮她顺气:“皇后不必难过,事情总会有转机的。我看,东诗那丫头并不是喜欢拂儿,她只是被太子妃和皇后这个头衔的光环所吸引,心中有这个心愿而已。”他看得出来,东诗眼里没有太子,注意的只是太子的身份。当她说出想做太子妃的时候,眼神却是内疚的,无奈的。看样子,她还是喜欢着羽儿的。怕伤害他,却敌不过自己心中的愿望,最终,还是说出了那种伤人的话。
卫皇后听了,更是捶胸顿足:“东诗还想做皇后?这种居心叵测的女子,陛下你怎么能容忍她活在世上?枉费了羽儿一片情意。”
听了这话,荣康帝眉头皱起,脸色不再温顺:“皇后,谁都可以指责东诗的居心,恐怕只有你不能指责她。难道皇后忘了二十年前,你和盈妃,淑妃也被这皇后的光环迷失了眼睛吗?”他并不是越老越糊涂,而是懒得理会,不想计较。那些个陈年旧事,就如同烙在了他心上,怎么忘得了?
卫皇后听他这么说,脸色大变,从软椅上坐起:“陛下,你还提那些个旧事做什么?指责臣妾吗?臣妾当年也是受害者呀!”说着,眼泪婆娑,似乎很委屈。
“唉,不提了,都过去了。皇后也不要难过了,该死的已经死了,该活着的,就好好活着吧。”荣康帝叹息一声,准备起身离去。说到这些个旧事,什么心情都没了。
“陛下……”
“陛下,太子殿下给您和娘娘请安来了,在门外候着呢。”李公公的话打断了卫皇后的哀求。
荣康帝一听,精神又来了:“哦?让他进来吧,正要找他呢。”说着,又扶了卫皇后坐回软榻上。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凌拂向荣康帝和皇后跪下行礼。
“免了,太子有心了。朕也正有事找你商量呢,坐吧。”荣康帝一本正经地剥着橘子,语气也不含糊。
凌拂坐下,不知父皇找自己何事。这些天被东诗闹得大家鸡犬不宁,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荣康帝剥了个橘子递给卫皇后,转头看向凌拂,随口问:“去探望过你三弟了吗?”特意不说秦王,而说你三弟,就是想提点提点凌拂,不要将骨肉亲情看得淡了。
“前日去过一次,今日听说三弟气色好转,正想去探望。”凌拂乖乖地回答,不敢拂意。他不是不愿去,而是没脸面去。若是凌羽见到他这个夺了自己王妃芳心的男子,怕是会病上加病吧。
“你们一母同胞,应该多走动走动,不要总是和他争斗。”荣康帝话里有话,一语双关。“你有西诗那么个貌若天仙,知书达理的太子妃已经很幸运了,不要在去招惹其他女子了。”荣康帝似是而非地提点。心里暗笑,拂儿,你以为你父皇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吗?特意向朕要了东诗的画儿,还不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
凌拂心里一怔,随即轻轻点头:“儿臣明白。”父皇看出他的心思了?他也只是动了那么一点点心思,就被他看出来了。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呀。
荣康帝见他那神色,似乎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再含沙射影地提点。话锋一转:“唉,秦王这一病,刑部的案子恐怕要堆积如山了。看来朕又没有清闲日子可过了。”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凌拂。
凌拂领会父皇的意思,起身说:“父皇,三弟这场大病,来势汹汹,需要好生休养。请父皇准许儿臣代为管理刑部,让三弟可以安心养病。”心里暗叹,心病还需心药医,看来三弟这病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帮他打理一下公事了。
“那感情好!还是太子想得周到,知道关心自己的弟弟。”荣康帝脸上笑开了花。心里却奸笑,多给你找些正经事儿做,看你还有心思去想着东诗那丫头?
凌拂走后,荣康帝似笑非笑地看着卫皇后:“皇后,你这两个儿子生得好。一个风流多情,怀里抱着一个,心里还想着另一个。一个用情至深,为了一个女子,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卫皇后刚刚被他发飙,哪里还敢再说一句不中听的话。
“不过,朕倒是喜欢拂儿的性子。不会为一个女子左右了自己的思想,这才是一国之君该具备的。”说完,气定神闲地走出凤鸾宫。
秦王府,寒香阁里。凌羽斜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脸色依旧憔悴。
“还是没有消息吗?”低声询问,已经不抱希望。
“派了上千人去找,附近的州县已经找遍了,还是没有王妃的踪迹。”喜乐无可奈何地回报着让主子失望的消息。
忽然,跪在地上:“爷,您别再操心了。等养好了身子再去找王妃吧。王妃一定还活着,正在什么地方等着您呢。”喜乐恳求得心里一阵一阵的疼。怎么好端端的两位主子,会弄到这步田地?一个误以为被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另一个却又牵肠挂肚,找的不得安生。
凌羽叹了口气,沉声说:“把人都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