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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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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意睡的很没有样子。凳子太硬,孔意枕着那套叠好的迷彩服,双手垂在两侧,身体弯成了九十度,睡的很沉,口水都流了出来。乔晖觉得很好笑,这么大的丫头,平时看上去文文静静的,睡着了,什么动静都有,什么造型就能看见,流口水、说梦话。看着她,乔晖在枕头里无声的笑了笑,伸出长长的腿,轻轻的用脚踢了踢孔意,“哎,别睡了,口水都淌出来啦。”

    睡梦中的孔意,感觉到屁股上不轻不重的几下,睁开眼,懵住了。片刻,她迅速直起身,向身后床上看去,看到了正眯着眼笑的他。

    “嘿嘿嘿,睡着了”,孔意有点不好意思,“几点了?”

    “不知道,反正天黑了。”

    “啊?那那那……我我我……”孔意登时没了主意。

    “我我我什么啊,一会儿该吃晚饭了,我都闻到羊肉味儿了。”乔晖翻了个身,坐起来,伸出手,示意孔意过来坐。

    孔意看懂了,却不过去。今天发生的一切有些迅速,被乔晖抱了、亲了,被他抢先发言了。现在房间里黑黑的,孔意笑着去开灯,说:“太没有礼貌了,我出去看看。”

    看着逃跑的孔意,乔晖眯着眼笑了,一个起身,站起来,跟着走出去。

    孔意寻着声音去了厨房,老太太正在热火朝天的忙活。大锅里的羊肉汤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老太太正细细的给一根黄瓜切着丝儿。

    看到孔意过来了,老太太停下手里的活儿,去水龙头冲了冲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去碗柜里找出一只青花瓷大碗,慢慢的给孔意倒了一杯水,笑着说:“睡醒了?”

    孔意登时羞的满脸通红,冷不防,身后伸过来一只手,轻轻的抢走了孔意的碗,自己咕咚咕咚喝起来。另一只手还沉沉的压在孔意的肩膀上,动弹不得。喝完水,又将碗隔着孔意递过去,说:“妈,她不吃黄瓜,她黄瓜过敏。”

    老太太伸手接过碗,又续上水,调上一勺蜂蜜,双手端着,避开拦截的大手,笑着递给孔意,说:“怎么不早说呀,哎呀,那我海蜇不放黄瓜了。”

    孔意双手接过碗,低头去喝,身后的人仿佛没有骨头,紧紧的压上来,伸出手,用力的送了送碗,孔意躲避不开,被迫仰头咕咚咕咚的将一大碗蜂蜜水喝了个干净。

    转过头,正待要发作,那人早就三步并作两步的逃到院子里面去了。

    孔意不好意思的朝老太太笑了笑,放下碗。

    老太太见怪不怪的笑着说:“去玩儿吧,一会儿吃饭了。”

    孔意回到卧室,开了灯,将书桌上的迷彩服整理好,端正的摆回去。然后开始叠被子。

    从小,孔意都叠不好被子。爸爸妈妈教了很久,孔意却总是一意孤行,把被子整个像床单一样平整铺在床上,绕着床一圈又一圈,才能够勉勉强强叠起来。索性,再也不叠被子了,睡醒了,将被子扯平便罢了。长这么大,孔意很娇气,被子是爸爸叠,手指甲也是爸爸剪。

    高一军训,孔意学过叠被子,但叠不好,每次查寝,都是505寝室扣分的理由。为了不再扣分,小舅舅警校毕业,郑重的将自己撒满几斤水、塞上两节木条才摆出造型的被子端着赠予孔意,白天,孔意郑重其事的将小舅舅的被子摆上,有棱有角。晚上,再郑重其事的将被子移到桌上,盖上自己蓬松松的被子。

    她回忆着教官叠被子的步骤,努力的撑着手臂,努力的想将整个被子甩开,铺平,冷不防,被惯性拽到,“咚”一下栽倒被子里。窗外正在聊天的乔晖看到,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笑起来。看吧,笑容和照片中一样,大张着嘴巴,牙龈都露出来了。

    被子好软啊,孔意翻着白眼,趴在被子上不想起来。被子香香的,带着辣辣的烟味儿,孔意深深的嗅了嗅。

    乔晖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来,伸手将孔意拉起来,揉了揉她金毛狮王一样的头发。撑开双臂,“哐”一下展开被子,三下两下将被子叠好,顺手也扯了扯床单,瞬间,床面恢复了整齐。

    乔晖坐下来,拉孔意坐下。

    “这里好不好?”

    “嗯,好。”

    “哪里好?”

    “你妈妈包的西瓜馅儿的饺子好吃。”孔意眨眨眼,不假思索的说。

    “还有呢?”

    “你爸也好,你睡午觉的时候,他给我号脉了。”突然,孔意想起来什么,转过身,作势要去拧乔晖的胳膊,“你干嘛跟你爸说我痛经啊,多丢人啊。”

    乔晖轻松的伸手挡住了孔意的手,转了个手腕,将孔意的小手握在掌中,摩挲着,拍了拍,说:“我看你回回疼的那样,总得治好啊。”

    “我谢你,切……”孔意翻了个白眼。

    “爸没说吃什么药能治好?”

    “哦,生个孩儿就好了。”孔意想都没想,脱口而出。突然意识到什么,转头去看乔晖。

    乔晖憋着笑,说:“好主意,好主意啊!”

    孔意恼羞成怒,慌忙起身想跑,却不想两只手都攥在乔晖手中,像是被警察铐上手铐的罪犯,动弹不得。只得瞪着眼睛,说:“你还说,你还说。你别笑,你别笑。”

    乔晖笑的更大声了,他仰着脸,哈哈哈的笑着,说,“我不笑,我不笑。”

    孔意努力挣脱着手,但他的力气太大了,挣脱不得。灵机一动,张嘴就咬,却不想乔晖眼疾手快,兜身过来,吻了上来。

    孔意愣在那里,任由他啃噬。

    乔晖一只大手攥着她两只小手,腾出一只手托住孔意的后颈,不让她后仰逃走,认真的亲舔着她的唇线。

    “呼吸啊”,看到孔意憋红的脸,乔晖停止了动作,伸出拇指,给孔意擦了擦嘴角,笑着说。

    孔意愣愣的看着他,彷佛入定了一般。突然醒悟,用力去挣脱双手。乔晖岂能让她得逞,手上继续使力,攥紧了不肯松开。另一只手将孔意的脑袋压进怀中,轻轻的拍着孔意的背。慢慢的,孔意放弃了挣扎,窝在那里,不动了。乔晖还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只手攥着,一只手从头到背轻轻的拍着。

    孔意静静的窝在那里,感受着背上一下一下的抚拍。乔晖的身上,还有酒店一次性肥皂的味道,随着他热腾腾的气息,还有一丝丝烟味儿。孔意能听见他的心跳,咚咚咚,跳的很快。

    孔意原本是个话唠,自打见了乔晖,登时害了怕,在他身边,是能不说话就不开口,即便开口,也是简明扼要,不敢撒娇耍痴。现在却窝在他的怀抱里,由着他一下一下的拍。

    突然,乔晖听见了熟悉的肠鸣,咕噜咕噜。不禁笑出了声。

    孔意尴尬极了,这么安静的时刻,自己的肚子真给自己丢脸。

    乔晖扶着孔意的肩膀,笑着说,忘了你这个事儿了。走,我带你去厕所。

    说罢,站起来。攥着孔意的手没有松开,用另一只手揽着她,出了小院。

    小巷的尽头是公共厕所。黑咕隆咚的,没有灯。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一团一团的蚊虫扑过来。

    乔晖在女厕门口停了下来,咳嗽了几声,问:“有人吗?”静悄悄的。

    转头对孔意说:“进去吧,我在外边等你,别害怕。”

    孔意踮着脚,进了厕所。速战速决。

    路灯下,乔晖站在那里,长身玉立,长长的影子,看上去冷冷清清的。

    孔意走过去,碰了碰他的手腕。

    乔晖没有回头,手腕一旋,拉起了孔意的手,“走,回家。”

    孔意慌忙挣脱,“我没洗手。”

    乔晖没让她挣脱成功,拉着她,快步走回家。

    进了小院,孔意被他拉着,来到水池旁,开了龙头,乔晖从身后兜住她,像给小孩儿洗手一般,双手捧着孔意的手,冲冲水,擦肥皂,搓搓手,冲冲水。末了,手一弹,一搓水珠弹给了孔意的脸上。

    晚饭吃罢,两人准备回去了。

    老爷子给装了厚厚一袋中药,两位老人送出院子,老太太拉着孔意的手,递给孔意一叠钱。孔意慌忙推辞,乔晖却接了过来,说“谢谢妈”。

    走出巷口,孔意回头看,两位老人还站在那里。

    乔晖拉着孔意转身避在墙角,看着两位老人回了院子,方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拐出巷子,城市的喧嚣遍扑面而来。乔晖招手叫来一个三轮车,扶着孔意坐上去。

    乔晖伸出胳膊,将孔意揽过来一点。

    孔意抖了抖肩,示意他放手。这显然没有用。自打上午被他偷偷亲过折后,乔晖彷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长手长脚无处安放,总要揽着、抱着、拉着、紧贴着。时不时的,手上还有小动作,轻轻的掐、轻轻的拧,突然的亲吻,突然的咬。

    回到酒店已是十一点,孔意迅速的找出睡衣睡裤,痛快的洗了个澡。

    乔晖将那袋中药郑重其事的放进背包,给孔意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

    待乔晖自己洗澡出来,孔意已经睡着了,又是湿湿的头发睡了过去。

    乔晖找来几条干毛巾,包着她的头发,看她没有反应,想了想,轻手轻脚的在孔意的身边躺了下来,闭眼,睡了。

    孔意一觉醒来,浑身舒爽,好久没有这样安安稳稳的睡一觉了。没有梦,没有惊醒,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睁开眼,正对上一双眼睛,冷不防吓了一跳。

    “醒了,大小姐。”乔晖眯着眼,笑着,弹了弹手上的烟灰。

    孔意愣了愣,方才发现自己像一只猴子,攀爬在乔晖这棵大树上。低头再看,他薄薄的白背心,胸前湿湿的一滩,分明是自己的口水。

    乔晖按灭了烟,兜手抱了抱孔意,一个翻身,将胸前趴着的孔意放下来。整个晚上,这只猴子一遍又一遍的爬上来,哼哼唧唧的要趴在胸前睡,害得自己大气不敢喘,耗费了半盒烟,总算等到大小姐醒来了。

    孔意羞的闭着眼,却不想一股重量压了上来,厚重的烟味来到鼻前,又是昨天那样,轻轻的吮吸、温柔的舔舐,孔意紧紧的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乔晖憋了很久,如今真恨不得将身下的丫头揉碎了生吞。却又怕吓着她,只得压抑着自己,将全身的重量压到她的身上,彷佛这样,就能将她也压到自己的怀抱。乔晖顺着孔意的五官,慢慢的、认认真真的亲吻着、舔舐描摹着,耳垂、眼睛、鼻头、嘴巴、下巴,一圈一圈,轻轻的,温柔的、深刻的。

    乔晖伸出手,捏住了孔意的鼻子,无法呼吸的她被迫张开了嘴巴,却遭到了突然的进攻。他的亲吻不再温柔,如暴风骤雨一般,搅乱了呼吸。孔意全身被他压住,动弹不得,只能左右摇晃着脑袋躲避他。他伸出一只手,放到脑袋顶部,按住,孔意再也动弹不得了,只得任由他。

    半晌,乔晖停住了动作,低头向下,啃噬孔意的脖颈。然后,厚重的呼了口气,翻身起来,说“放过你了,小丫头。”

    看着他的背影,孔意羞愧难当,钻进被子不肯出来,只想一觉睡过去算了。

    乔晖冲了凉,几步跨过来,一把掀开被子,说:“还不起,还想亲?”

    孔意慌忙坐起来,摸索着找眼镜,又摸索着找鞋子,看的乔晖直笑,不由得弯下腰,亲了亲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