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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必须的礼节。
但却是他本能最想做的。
也是凯尔有记忆以来,唯一一次。
矮人们已经排好队列。
麦格纳已经行使了不太规范的人类礼节。
看着这个人类圣光祭祀走向自己,心中还产生了一丝骄傲。
以前接待过的光辉使徒中还不曾有哪位表现的如此让人赏心悦目的正式。
只是当这个圣光祭祀从自己身旁走过,单膝跪在霍普身前。
麦格纳还没反应过来。
随着父亲两字说出,麦格纳不由得张大嘴巴,伸出的右臂停在胸前。
所有列队的矮人全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这什么情况?
空气似乎一瞬间凝滞。
霍普卡修斯,这个英俊的中年男人看着半跪在地同样注视着自己的少年。
良久。
霍普只说出了一个字,同时伸出双手搭在凯尔的肩膀。
“好。”
没有再多余的话,只有面庞上表露出的自豪与欣慰还有略微颤抖的双手。
哗啦,踏踏踏。
“凯尔。”
“凯尔,是凯尔。”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兴奋的呼喊。
同时也打破了夜的寂静。
凯尔闭上有些模糊的双眼,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清澈。
起身看见两道人影从人群中挤出,站在父亲的身后。
“二哥,三哥。”
凯尔露出喜悦。
这两人正是他的两个哥哥普米多和法奥。
二哥普米多模样基本没有变化,但三哥法奥已经从记忆中那个少年变成了青年。
“哈哈,你已经……”
“咳咳。”
法奥正兴奋的说着?霍普的声音传出。
法奥急忙闭嘴,刚迈出的左脚迅速收了回去。
“凯尔”
听到父亲喊自己,凯尔对两个哥哥回以微笑便收回视线,恭恭敬敬的说道。
“父亲。”
“其他的事情容后再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铜须堡矮人族族长麦格纳铜须。”
凯尔转身顺着父亲指引,对着麦格纳行了一个信徒礼仪。
“麦格纳先生,您好。”
“哦,哦哦,你好,你好。”
麦格纳也已经从一连串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凯尔恰到好处的回了一句。
“您叫我凯尔就行。”
“恩,凯,凯尔,欢迎来到铜须堡做客。”
“谢谢。”
“这位是铜须堡长老苏格兰铜须。”
凯尔同样施礼问候。
“这位是……”
霍普一连介绍了十几人,凯尔都一一问候。
凯尔有种错觉,如果不是他认识玉兰领主森特,父亲是不是也会重新介绍一遍这位老友。
麦格纳看见老友介绍完毕,适时说道:
“火石,准备最好的美食美酒,宴请最尊贵的客人,哈哈。”
“是。”火石领命,当即便要带人离开。
“等一下。”
凯尔突然然出声阻止。
他看了眼身旁的父亲,有看向麦格纳。
“麦格纳先生,不用了,现在是凌晨三点多,而且铜须堡刚刚结结束一场战争,正需要时间休息。”
“额,那怎么行,这要是传出去,我们铜须堡怠慢……”
“恩,麦格纳王,等战争胜利了我们再举城庆祝也不迟。”
霍普打断了麦格纳的话语,而且很明显霍普的话语很管用。
“这,好吧。”
……
狗头人营帐。
阿瑟斯和杜烟看着远方巨大的阴影下亮着火光的铜须堡。
敞开的大门以及散乱聚集的矮人无疑是一种赤裸裸的嘲讽
“度音大哥,看来这些矮人们真是有恃无恐啊!”
“人家总要列队欢迎庆祝一番吧!如果这个圣光祭祀来咱们部落,我们肯定也是夹道欢迎。”
“矮子们嚣张不了多久了。”
“阿瑟斯。”
“恩?”
“你仇恨矮人吗?”
“这……”
阿瑟斯不知道度因为什么会这么问。
“说起来我们才是主动挑起战争的那一方啊。
阿瑟斯,我希望等攻占了铜须堡,尽量不要造成过多的杀戮。”
“度因大哥,我们死去了那么多族人勇士,而且,真到了那时候,矮人会罢休吗?”
咔擦擦。
就在此时,远处铜须堡的大门缓缓关上。
“行了,休息会吧,一切加看明天了。”
……
铜须堡的矮人们恢复了秩序,值守的人继续驻守在城墙。
麦格纳离开时带走了朗顿,想必也有许多问题要问。
火石从朗顿那里得知了和黑石冒险团之间的雇佣交易,算是一个不小的惊喜,之后便亲自带艾萨克他们去了专门的住处休息。
铜须堡一间宽敞的房间中。
父子四人环桌而坐,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就连一向跳脱活跃的法奥也是不停的抚摸侧挎的剑柄,似乎那是极美的珍宝。
“凯尔,你晋升一级了?”
终于还是霍普打破了沉默。
凯尔急忙起身:
“是的,父亲。”
霍普摆摆手:
“坐下吧。”
“是。”
凯尔看着父亲,就像等待大人夸奖的孩子。
只是父亲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说话,房间再一次陷入沉默。
依旧是记忆中的父亲。
少话,严厉,苛求,将所有心事放在心底。
哪怕他从父亲的眼睛中看到了所有的满意与骄傲。
不过凯尔并没有失落,反而从未有过的心安。
父亲不问,但凯尔却很想说。
“我在盛辉学院……”
凯尔一说就是将近一个小时。
将五年来的学院生涯简单讲了一遍。
一直讲到他成为骑士和祭祀同修。
当然也有不少隐瞒的,
比如他成了圣教裁判所的小队长与光辉传教部的传教使。
这其中涉及到的事情比较多,如果说出来,父亲和哥哥应该会追问。
一旦追问,势必会牵扯到三次与邪恶有关的事件。
牵扯到圣引以及成为了光辉之主的第一圣徒。
他不想说谎,索性就干脆不提。
直到凯尔说完,父亲依旧闭着眼睛仿佛入睡,但他知道父亲肯定将他的每一句话都听在耳中。
他的心中无比安宁。
与父亲的相遇并不是在阳光明媚的早晨,也不是红霞映天的傍晚。
没有久别重逢的相拥相泣,也没有多年未见的生疏隔阂。
一切都那么自然。
凯尔也仿佛重新经历了五年的人生。
房间中只剩下凯尔一人躺在与矮人们身形并不匹配的大床上。
父亲离开了,就像幼时每天晚上听完自己讲述一天的经历之后那样,莫不作声的离开。
两个哥哥,尤其想要和凯尔秉烛夜谈的三哥也在父亲的眼神中扭捏的离去。
凯尔安心的睡去,这是近一个月来第二次如此的安心,上一次是在莱茵河畔。
凯尔做了一个梦。
梦中是滔天的烈焰,以及烈焰中巨大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