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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朝社稷多磨难,有人欢喜有人忧。凤慈宫内,庄太后高坐中央,两旁分别是靖王世子和誉王世子,一旁伺候的老太监是太后的心腹,从太后刚进宫的时候便一直跟在身边,他叫叶知命,又有个外号叫鸾台阁将军,五年前便已经是十层楼的高手,如今当世排名第九,内劲阴柔诡谲,功力更是深不可测,隐隐间似乎更上了一层楼。
“皇祖母,如今这宫外已经乱套了”靖王世子手里正剥着橘子“陛下和魏忠也都深陷在泥潭里,皇祖母果真是算无遗策”说着靖王世子李茂便跪在地上,双手捧着橘子敬献给庄太后。
“快起来,快起来”庄太后一手拿着橘子,一手将李茂扶了起来“到底是亲的,知道心疼皇祖母”。
“皇祖母,咱们接下来当如何?”誉王世子李缘也走到庄太后身边,然后跪坐在一旁为庄太后斟酒。
“别心急,这才哪到哪儿呢?”说着庄太后便一把搂住李茂、李缘两个亲孙子。
要说庄太后怕也是史册上少见的,足以令皇帝不敢加封生母的太后,虽说庄太后多年不问政事,可却没有人敢拿庄太后当作是空架子,毕竟庄氏的外戚把持着雍州和翼州两地的军政要务,单凭这一点,皇帝便需要对庄太后再三慎重,更别提还生了靖王和誉王这两个儿子,如今更是割据一方兵强马壮。
从雍州灭门案开始,便是庄太后在棋盘上落下的子,叶知命早就跟黑云铁骑的少将军搭上了线,并承诺会以皇帝李淳的头颅作为报酬,而前提是他能够听命于太后,而之所以要杀掉杜献临,是因为杜献临的府库内有一批刚刚造好的甲胄,那本是他为了给自己的亲卫军更换陈旧的甲胄所准备的。
再到后面运送这批甲胄进京,被查抄后在难民窟散布疫病,目的就是让皇城乱起来,让世人觉得皇帝的无能,只有这样庄太后才能继续垂帘听政,亦或是直接废立皇帝,毕竟该继承帝位的,应该是庄太后的亲儿子,而不是那个卑贱宫女所生的贱种。
一名小黄门此时走了进来,接着便在叶知命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这位鸾台阁将军霎时间喜上眉梢,转过头望着正在含饴弄孙的庄太后说道“太后,事情都准备妥了!”。
“你啊,办事还是跟从前一样利索”庄太后端起一杯酒递给叶知命“这是誉王送来的,快尝尝”。
叶知命接过酒杯然后一饮而尽,接着便朝太后说道“这酒真不错,太后不如再赏几坛?”。
“想的美!总共只有三坛子酒,你又不是不知道”庄太后此刻倒像是一个顽童,一边摸着两个王世子的头,一边朝叶知命打趣“你要是喜欢喝,准你拿壶打个三两,不许再多了,我可是都有数目的”。
“谢太后恩赏!”叶知命赶紧朝着太后跪拜行礼“大胤万年,太后万年!”。
……
李凤歌坐在凉亭的葡萄藤下纳凉,云娘和林厢便陪在左右,石桌案上是从西市买来的烤猪肉,尽管那家还没开门,但是南都抚衙门的小旗官,到哪里都有三分薄面,又有世子府足额的赏银,那家西市做烤猪的愣是专门为李凤歌杀了一头。
赵轲在一旁盯着陆无病蹲马步,烈阳下已经是大汗淋漓,陆无病不时地将目光朝着李凤年和林厢投了过来,只是被赵轲瞪了一眼后,便赶紧收回目光,继续专心致志地夏练三伏,这老话说的好,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若不是陆无病有在难民窟生活的经历,这么大的太阳底下,便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也受不住这么暴晒。
“赵轲!今天就让无病练到这儿吧”李凤歌话音刚落,陆无病便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是殿下!”赵轲朝着李凤歌躬身行礼“那卑职先去忙了”。
“去吧!”李凤歌一挥袖子示意赵轲可以离开,接着便拿着一壶冰茶朝着陆无病走了过来“快喝口冰茶,祛祛暑气”。
话音刚落,陆无病便捧着茶壶狂饮,不一会儿茶壶里的冰茶便被喝的干干净净,陆无病噌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快步跑到凉亭,用石案桌上的竹签子,挑了一大块肉放在嘴里,不一会儿这最后一份烤猪肉便被陆无病吃的干干净净的。
“好了,东西也吃了自己找个地方玩儿去吧!”李凤歌一拍陆无病的脑袋。
陆无病打了两个饱嗝,接着便拍拍肚子离开,在府中与众人厮混了两三日,倒是不像之前那样怕生,世子府的宫娥、内侍、还有从广陵带来的婢女,没事便会逗逗他玩儿,也只有陆无病的师傅赵轲,整日里只知道板着一副脸,让陆无病见了就怕。
“云娘,上次我提到的那个上官锦有下落了吗?”李凤歌转过身望着正在做刺绣的云娘,一旁的林厢也拿了一块帕子和针线有模有样地学了起来,毕竟云娘用的是正宗江南绣娘的技法,和北方多有不同。
“消息已经送出去了,只是还没人来回”云娘低着头认真地盯着绣品,不时还指点林厢该如何用针“就算有消息,估计也要等些时日,如今皇城四门查的紧,进出都很麻烦”。
“北宁坊的情况怎么样了?”李凤歌从藤蔓上摘了一颗葡萄直接塞进嘴里“魏忠还在哪儿守着吗?”。
“情况倒是已经稳定了,但药材仍旧紧张”云娘将绣好的样品翻转过来朝着李凤歌“世子觉得这个纹样怎么样,好看吗?”。
“一对鸳鸯双戏水,这是准备拿来做什么?”李凤歌将样品拿在手中欣赏“看大小也只能做一块肚兜,只是云娘穿这个似乎不合身,是不是太小了”。
话音刚落,林厢和云娘两个人的面颊霎时间通红,哪有大白天说这些事情的,好在云娘这些年伺候李凤歌习惯了,倒是林厢,羞怯的低着头,不仅是因为李凤歌方才的放浪之语,更因为这是云娘为自己绣的。
“世子!胡说什么呢”云娘装作一副嗔怒的样子,一只手插着腰,一只手拿着团扇斜靠着栏杆“这是给林厢的”。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呢”李凤歌将样品拿在手里反复把玩“这绣样不错,只是缺了几片荷叶交映!”。
“世子!”林厢在一旁红着脸喊道“大白天的这是说什么呢?”。
云娘听不懂李凤歌跟林厢之间打的哑谜,只是李凤歌的话音刚落,林厢便能想起那日在山林的小河里,自己与李凤歌缠绵的样子,那时两个人正是躲在荷叶下,如今李凤歌突然提起荷叶,林厢怎么可能不害臊。
“好好好!大白天的不说这个”李凤歌一把将林厢搂在怀里,并在她的耳侧小声说道“等到了晚上咱们俩再细细地聊”。
“厢妹妹来的正好”云娘用团扇一指李凤歌“世子到了晚上净会欺负人,如今你来了,我也能得空歇一歇”。
林厢羞怯的望着李凤歌,一时间竟然不敢说话,到底是刚成为李凤歌的女人,还未能完全适应这个角色,于是便索性低下头,一脑袋扎进李凤歌的怀里,外面的阳光很是炽热,可林厢的脸颊却更加的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