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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玄机子便带着大小箱子搬进了世子府,倒是让慕白吃惊吓了一跳,李凤歌刚刚从房间里走出来,望见玄机子今日未穿那看着庄严肃穆的袍子,而是着了一身女儿家的衣裳,看着模样倒是娇俏几分。
看见李凤歌走了出来,玄机子快步走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李凤歌,倒是让李凤歌措手不及,不仅是惊讶玄机子忽然间的举动,更是惊讶玄机子的性子变得居然这么快,仅是一天的时间便对自己恭顺万分。
“那个大铁疙瘩你怎么也搬过来了?”李凤歌望着七八个人抬着丹炉朝着里面走。
“难道殿下不想让妾为殿下炼丹?”玄机子娇羞的抬头望着李凤歌,活脱脱的一个情窦初开不经世事的少女“能搬来的东西妾都搬来的,日后一定好好服侍殿下”。
“如此便好,若是不听话便是要家法处置的”李凤歌佯装着举起手,最后轻轻放在玄机子的身侧,狠狠捏了一把,得意地望着怀里面色羞红的玄机子“你先在府上熟悉熟悉,今日我还有事,等我回来再陪你逛逛”。
说罢李凤歌便朝着门外走去,玄机子依依不舍地望着李凤歌的背影,只得继续将目光投向被陆陆续续搬进来的东西,时不时还会提醒那些小厮要注意一些。前日三司会审了秦侍郎,已经定了罪,阖族男子今日便要问斩,李凤歌自然该去刑场送一送。
刑场早已围满了人,听说秦侍郎贪默朝廷给北方的赈灾款,不明真相的百姓,纷纷将菜叶子鸡蛋之类的砸向秦侍郎及其阖族男丁,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好在有衙役们将刑场与百姓隔开,否则怕是此时秦侍郎已经是尸骨无存。
“殿下,快要到行刑的时辰了”赵轲朝着马车里的李凤歌说道。
“这么快吗?”李凤歌长叹一口气,接着从马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一坛子酒,还有烧鸡“咱们去送一送吧!”。
话音刚落,便见南都抚衙门的人会同世子府的甲士,将人群隔开,李凤歌缓缓地朝着里面走,监斩官赶忙走了过来朝着李凤歌行礼,一旁的衙役也闪出一条路,让广陵王世子通行。李凤歌走到秦侍郎的身侧,并将酒打开,坛子里的酒香一时间蔓延开来。
“殿下今日能来送老夫,真是万分感激!”秦侍郎朝着李凤歌叩头却被李凤歌一把拦住。
“老大人不需这么多礼,我与令爱也算是相交一场,前些日子她因不忍秦家被定罪后,女子要入贱籍而在狱中自杀了,我已经将令爱好生安葬,就葬在皇城外”李凤歌一边跟秦侍郎说着秦月娥的事情,一边往碗里倒酒。
秦侍郎的眼睛里有些落寞,事到如今很多事情他已经看开了,什么清名不过都是一场浮云,唯希望儿女们能苟活便依然足以,只是没想到秦月娥能刚烈如此,为了不使秦家嫡女入贱籍一事成为世人的笑柄,竟选择了如此决绝的一种方式。
“世子有心了!”秦侍郎咬了一口烧鸡,一仰头便将碗里的酒尽数倒入了肚子“到了该上路的时候了,还请世子站远些,免得脏了世子的衣服”秦侍郎言辞恳切,目中闪着精光。
监斩官回到位置上,李凤歌也退到了一旁,雪花缓缓从空中飘落,今年的冬雪倒是早的出奇,刚刚能感到寒风凛冽,便已经下起了大雪。四周的咒骂声倒是没有停歇,秦侍郎倒也没曾理会,随着令箭被掷在地上,刽子手将钢刀聚过了头顶。
“小的今日送秦大人上路,会尽量让秦大人走的痛快点,还请秦大人到了阎王殿莫要告小人的刁状!”柜子说完含了一口酒朝着钢刀喷了上去。
“小兄弟放心吧,老夫不会在阎罗殿多嘴的,烦劳后面的兄弟也利落些,免得我的家人们受苦!”秦侍郎坦然地说道,似乎死亡不再是一件难以面对的事情。
“秦大人放心,小人们都是干了多少年这个勾当”话音刚落那名刽子手便不再多话,手起刀落之下,一颗颗透露便掉了下来。刑场下有孩童见了刽子手杀人的样子,被吓得哇哇大哭,一些胆小的纷纷将眼睛捂住。
棺材是李凤歌提前为秦家人定的,到底是不能让秦家男丁卷着草席子被扔在荒野,广陵王府的甲士们替秦家收殓了尸骨,刑场周围的人见罪案伏法便纷纷散了。李凤歌望着面前纷纷扬扬的大学盖住了地上殷红的血迹,不忍感慨人死如灯灭,就连存在的痕迹也要被天地抹去。
“殿下,已经都收拾好了!”赵轲朝着李凤歌走来过来说道。
“便和月娥姑娘埋在一起吧”李凤歌盯着七十三副棺材望去“可人姑娘那边怎么样了?”。
“回禀殿下,秦可人目前还在南都抚衙门,如今已经入了贱籍,卑职已经命人给南都抚衙门的人送去了银两,总归南都抚衙门的人要比教坊司的人好打交道”赵轲说道。
送完了秦侍郎,李凤歌便领着甲士们打道回府,好在是为秦家留了一丝丝血脉尚存,不至于绝后,李凤歌想来这怕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见到李凤歌回来的身影,玄机子赶忙迎了上去,只是见世子一回府便愁眉不展,玄机子一时间便像是心里扎了一根刺,她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有了这种感觉,只要李凤歌开心,自己就开心,若是李凤歌难过,那么自己也会想要大哭一场。
“怎么一回来便哭丧个脸?”慕白坐在椅子上问道。
“今日去刑场送了送秦侍郎一家”李凤歌刚刚落座,玄机子便亲自为李凤歌沏了茶,倒是看得慕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小宗师缘何会对李凤歌如此恭顺。
“今日外面天冷,也不知道作的什么妖,竟然下起了雪”玄机子将李凤歌袍子上的积雪拂去“殿下快喝口热茶暖暖,免得着凉”。
李凤歌看见玄机子如今的变化,心里也是十分的得意,从前见玄机子一面尚需小心谨慎,哪里敢多看一样,露出丝毫的不恭,如今却实实在在地成了自己的枕边人,事事都会先替自己着想,想是那日的家法还是有用的。
“你也坐吧,这些事有下人去做就是”李凤歌一把将玄机子揽在怀里,大胆地嗅着玄机子今日用的香,倒是格外的沁人心脾。
“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在沙场上都是成片成片的倒下去,哪里有时间让人悲伤”慕白将茶盏放下,说完便起身朝着门外走,似乎是觉得此时待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
慕白走后,李凤歌便更加的大胆,立志要报玄机子当初压制自己的那一份耻辱,于是便将手探向玄机子的腋下,另一只手则紧紧的将玄机子搂住,一时间玄机子倒也没有用内劲挣脱,躺在李凤歌的怀里,笑的花枝乱颤直喊饶命。
“殿下,殿下快住手,妾笑的受不了了”玄机子在狭小的空间里试图腾挪“妾日后一定加倍用心服侍殿下,还请殿下高抬贵手”。
“如何用心服侍之法?”李凤歌暂且停下,望着玄机子“娘子且说与我听听,若是本世子满意便放过你”。
“无非是……无非是”玄机子羞红着脸半天也说不出来无非是什么。
李凤歌望着玄机子,便俯下身子对着玄机子的耳侧窃窃私语,声音很小只有玄机子能够听得到,只是李凤歌的话刚说完,便看见怀中美人的脸色涨得通红,从李凤歌的怀抱里挣脱开,嘴里念叨着“世子真坏!”接着便朝着门外跑去。
晏凌香见玄机子跑了出去,便好奇地凑到了李凤歌的身边“殿下刚才是说了什么?国师大人竟然被气地跑了出去”。
“你也想听?”李凤歌转过头望向晏凌香“若是凌香也想知道,便俯耳过来,本世子说与你听便是”。
晏凌香望着李凤歌微微上扬的嘴角,沉思了片刻,接着说道“还是不了,奴婢忽然想起还有活没干完,便先下去了”说着话晏凌香也朝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