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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多久了?”蒋正南落座后问道。
显然,这只是他客气说法。庭意没指望他真的是问向自己,而她也不会在他面前抱怨,没有资格不是吗?
“我也刚到。”庭意不着痕迹答道,尽管面前白水喝了一半。
“有事情处理耽搁了。”他叫过身边侍应生点餐。
“你不用跟我解释。”她笑道,眼里有些疲惫。
他笑笑,没说什么。接过侍应生递过的香槟,看了一眼瓶身。
拿过她面前的高脚杯,杯身微倾,正缓缓倒入少许酒液。
“我不太想喝。”那晚也是因为酒醉,才和他······
“,”待慕斯气泡液面略微下降,他继续倒酒,“这款香槟在制作最后一道工序,添加的糖少,风味突出,同时芳香四溢。你可以闻闻看。”
她鼻尖轻嗅,果园里的清新与甜美不急不缓地荡漾开来,似乎带着不容拒绝的魔力。
也许是香气太过诱人,也许是烛光太于摇曳,她没再拒绝。
不远处,女子用杂志挡住大半脸,手里却紧抓住透明蓝质玻璃杯,下一秒仿佛要捏碎它。
“真是她!”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崩溃一样。
“小姐,你要走了吗?”侍应生问道。
女子头也没回,急急跑出去,与迎面一个棕鬈发老外相撞。
“你怎么走路的?不看路吗?”老外用英文问道。
女子并不搭理他,面无表情就要走。
这一举动激怒了老外,积攒一天怨气被点燃,他拦住女子去路,“小姐,你有没有一点礼貌!撞了人都不说话吗?”
“看什么呢?”蒋正南问道,扭过头。
“没什么。”庭意摇摇头,只觉得刚才那个女子像一个人。应该是自己错觉吧,都已经回家了不是吗?
仿佛是安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侍应生,经理都上前去,
侧目,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
徐庭意站起身来,那个身影不就是?
“你欠我一个道歉!”老外不依不饶。
“先生,对不起!”庭意赶紧用英文说道,“她是我的朋友,我替她向您道歉好吗?我这位朋友今天心情不大好,又不大听懂你的语言,所以······”
棕发男子见对方态度诚恳,也就不深做纠缠。
“小满,你怎么在这?”
“我?”莫小满自嘲一笑,“这话应当是我问你吧,徐庭意,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这位是?”蒋正南走过来。
“我是莫小满。”小满仰起头,突然换了一副面孔,让庭意吃惊,“我们之前见过的,还有洛云帆。”
点到为止,蒋正南有了印象,笑道:“既然是庭意的朋友,那么一起来坐坐也无妨。”
本是客气说辞,小满笑得一脸天真,“好啊,荣幸之至。”
落座后,又让服务员添了份和徐庭意一样的菜式。
“叫上洛云帆怎么样?”蒋正南问道。
“好啊。”
小满依然在笑,此刻好像不会拒绝任何要求。
但庭意心里清楚,这绝不是真实的小满。
“他一会就来。”蒋正南放下行动电话。
三个人各怀心思,只听得见餐具和咀嚼食物的声音。
庭意低着头也不言。
也许在餐厅看见小满那一眼起,她们之间就已经出现了裂缝。
“莫小姐和庭意在大学里是很好的朋友?”仿佛意识到微妙的变化,一向不多言的蒋正南开口道,像是为打破这种难言的尴尬。
“算是吧。”语气有些勉强,莫小满笑道,“蒋先生,你是个生意人。我听父亲说起过你,年轻有为,胜过他们老一辈。”
“不敢当。”
“所以你见过的人比我要多吧。”小满得出上面结论,“那么,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你说。”
“在你看来,如果有人和你关系好,但却对你隐瞒很多事,你却一直相信这个人,直到你亲眼证实,这是表面上意义·······”
“小满,我可以给你解释。”庭意打断了小满的话。
“好啊?现在说啊!”小满坐直了身体,她冷笑着。
“在这说吗?”庭意低声道,“回去我给你说好吗?”
小满冷笑了一声,仿佛预料到一样,“怎么?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还是你敢做不敢当!”
蒋正南蹙眉,他才意识到这位莫小姐根本是针对庭意的,女人的战争啊!
“嗨,都在呢!”许久不见的洛云帆大咧咧坐下来,“这地方选的真偏僻!还真难找!”
他一屁股坐在小满旁边,刚想把手搭在她肩上,就被冷冷甩下。
“怎么了?”洛云帆这才注意莫小满紧绷着脸,晚娘一般的神情。
不对啊!这妮子虽不喜他,也不至于至此。再者,他最近在自己老爹公司跑业务,也没有闲心刺激她。犯不上也!
洛云帆再看那俩位,自己好友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奇了怪了!好端端从T市一头赶来,难道要在这看他们打哑谜?
洛云帆自顾自倒了一杯香槟,“嘶嘶”的气泡窜出了高脚杯,在倾泻下的灯光下流光溢彩。
“洛云帆。”蒋正南开了口,“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洛云帆从鼻子冷哼一声。把我叫来,就是好过你们的二人世界!小人!卑鄙!
“你也要走?”
庭意也站起身来,小满早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庭意,今晚在这见到你——你说我是该吃惊,还是该高兴?”
“高兴多一点吧,”小满将面前的香槟递到她鼻前,“来,为庆祝你栖得高枝,干杯!”听来,却无比讽刺。
“小满?”庭意不可置信,她的手腕被禁锢,动弹不得。
而小满眼里仍含着纯真的笑。
“我的酒量还是你带出来的,对吧?”
“小满,你别这样。我回去跟你解释,好吗?不是你想像这样子的······”庭意从没有这样好性子,一直以来,她独来独往惯了。
之前高中时被人误解,也习惯不解释。因为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就一杯,不行吗!”莫小满固执起来可怕。
徐庭意试图挣开小满的手,“小满,你稍微冷静点好吗?”
“我冷静?呵,需要冷静的是你吧?”
“啊!”来往中,小满手心一滑,香槟还冒着泡,直直向庭意倒去。随即,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昭示着,高脚杯在地面四分五裂。碎渣在地毯上着实晃眼得厉害。
前一秒,庭意下意识用手挡,却无济于事,手与身被泼了一片。
这一幕,吸引了餐厅里所有人注意。庭意站在中间,像被兜头浇过一盆水。
她拼命想用桌上方巾擦干衣上酒渍,细密的气泡像在嘲笑自己。
“跟我走。”蒋正南向庭意伸过手,不容置疑,他像在隐忍什么。
“洛云帆,管好你的女友!”凛然不容侵犯的气场与之前截然不同。
小满呆若木鸡,眼前这一切,是自己想要的吗?
明明车里很温暖,庭意却觉得像寒冷冬夜。
是她的错吗?害的小满误会,伤心?可自己也很难过。
“刚才伤到没有?地上碎的都是玻璃渣。”他想起来,问道。
“没有。”她闭上了眼。
“莫小姐知道了你的事?”
“我还没给她说。”庭意摇了摇头,“不能怪她,之前报纸上也乱写过——换做是我也会多想。”
或许那晚在寝室里楚菁菁说这事时,小满都认出照片上的自己了。难怪小满当日什么都没说。
抑或小满又一直处在矛盾中,直到今天亲眼所见,才对蒋说出“你却一直相信这个人,直到你亲眼证实·······”这番话。
“你们女人啊。”蒋正南叹了一口气。
“你不会懂的。”她越想越头疼,深深叹了一口气,将身子深陷在后座上。
看的出来,庭意对莫小姐挺上心的。那个莫小姐逼她到那个程度,也并无恶言相向。这点他倒是挺欣赏。
但当她孤零零在众人目光下,拼命用方巾擦拭身上的酒渍。
蒋正南又有些心疼,他是不是太狠心了?让她无故承受这些?
时隔多年,他恍然记得小时候,她在父母追悼会上拼命忍住泪的模样。
即使一夜之间,失去双亲,从锦衣玉食的公主跌至一无所有的孤女。在众人面前,她也是一滴眼泪都不肯落下。
他不懂,甚至不可置信,她会如此坚强?
那时,他很想安慰她。再坚强也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脸色苍白如纸已泄露了一切。她身旁围绕着那些本家亲戚,他不认识,因此没上前。
直到“砰”一声闷响,引起躁动。她倒在追悼会冰冷地面上,像断翅的蝴蝶。
“让开!”
“救护车!快打电话啊!”
“这孩子命也太薄了,这父母还没走多久就······”
“说什么呢!没良心!孩子不过就晕了一下。”
他跑过去,那些亲戚已手忙脚乱地把她送进医院。
如果那时抱一抱她,她会不会心里好受一点?比那些亲戚置身事外要来的真实。
“徐庭意,”蒋正南突然刹住了车,温柔叫起她名字。
如蜻蜓点水般不经意,又一圈圈在湖面漾起涟漪。
“嗯,怎么了?”她睁开眼,试探问道,以为是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