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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再被人抢走到手的猎物,为了全家人能生活得更好些,还在少年时期的铁木真和合撒儿杀死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别克帖。
毕竟是头一次杀人,杀的又是自己的亲兄弟,那天晚上两个人很晚都没敢回家。母亲诃额伦见三个孩子很晚还没有回来,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因为这是之前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
这里是布尔罕山的边缘地带,那个时候人烟稀少,天黑了以后不仅大量的草原苍狼会群拥着出现,而且其它更加凶猛的野兽也会出来觅食,老虎、豹子、黑熊、甚至野猪都能要了孩子们的命。
三个孩子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她的心慌了。
正当她准备把自己的三个孩子合赤温、帖木格、帖木仑让也速该的别妻照管一下,提起一根马棒想出去寻找的时候,铁木真、合撒儿终于回来了,却不见了别克帖。
看见两个孩子今天不同寻常的归来和那有些慌慌张张的神色,诃额伦意识到了什么,她厉声的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别克帖呢?”
她没有得到回答。
等了一会,没有得到回答的诃额伦终于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再一次厉声的问道:“说,别克帖呢?”
这个时候别克帖的额吉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忽然间眼睛就潮湿了,她用一双恐慌的眼睛望着铁木真和合撒儿,等着两个人的回答。
“被我射死了。”铁木真终于勇敢的承认了这件事。
“你,你,你俩!”诃额伦说了两个你之后,忽然想到这件事不可能是铁木真一个人干的,他一个人斗不过别克帖,应该还有合撒儿的份,所以就气得用她那已经长茧的手颤抖着指着铁木真和合撒儿,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缓过气来,之后火山一样的爆发了——
“祸害,你俩就像怒搏自己影子的海青、像凶猛残暴的野兽、像啃咬自己幼驼脚后跟的疯骆驼、像下雨天猛扑向羊群的恶狼、像撵不出自己幼崽就吃掉它们的鸳鸯、像袭击邻居畜群的豺狗!
我们现在除了自己的影子之外已经没有同伴、除了牲畜的尾巴再无甩鞭,你们这样做连虎豹猛禽都不是,连畜生都不如!”说到这里,她已经被怒气堵住了喉咙再也骂不下去了。
她没有打铁木真和合撒儿,因为作为一个蒙古族女人,她没有权利殴打两个男人,虽然这是她自己的孩子,依旧没有权利打。长期的生活习惯造成她根本就想不到,没有那种意识,那个年代的蒙古女人是从属于男人的,更不要说也速该死了之后铁木真是全家的的希望,她就更不能打了。
也速该的别妻、别克帖的额吉只有在旁边痛苦的流泪,她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更不要说从今往后她只剩下一个年龄还很小的儿子别勒古台了,就更不能表达出自己的哀怨,不然连自己的小儿子也可能会发生危险。
她只能默默地忍受,并且回去后还要安慰好别勒古台,不能让自己的小儿子表现出任何对铁木真和合撒儿的怨气,这就是命,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这以后的日子终于宁静多了,不知道别克帖的额吉回去之后是怎样跟别勒古台说的,反正别勒古台没有表现出一点对铁木真和合撒儿的怨恨,过了不久就似乎忘记了哥哥别克帖一样,跟铁木真和合撒儿打得火热了。
虽然随着年龄的渐渐长大,铁木真们已经能够狩猎了,但因为只有铁木真、合撒儿、别勒古台等三人能够狩猎,年龄又不是很大,难以成为猛兽的对手,所以他们更多的时候是在斡嫰河旁边的湿地里捕食各种鸟类或者捕食鱼类,而很少捕食凶猛的动物。
小合撒儿两岁的合赤温本来已经十三岁了,似乎能够参加狩猎的,可是他的命短,这时候不幸夭折了,只有十一岁的帖木格年龄小拉不开硬弓,所以他还不能参加狩猎。
斡嫰河旁边的湿地中满是芦苇、蒲棒、水柳、水草等植物,鸟类很多,天鹅、野鸭、鸿雁、丹顶鹤、白头翁、黑鹳、白鹳等随处可见,夏季的时候划着用一根大木头制成的小舟就可以捡拾到很多鸟蛋,吃都吃不完。
可是蒙古人并不爱吃鸟蛋,他们只喜欢吃肉类和乳类,所以铁木真一家人就很少捡拾鸟蛋,更多的时候是射猎沼泽地里并不怎么防备人类的水鸟,因为合撒儿和铁木真箭射得远,所以这个事情常常是两个人结伴前往的。
这是初夏的一天,看家里之前捕获的猎物快吃完了,铁木真、合撒儿就又划着独木舟来到了斡嫰河,向着河下游旁边的湿地里划去。
当两个人在一片密密的芦苇荡中划行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到了芦苇荡的旁边停了下来,原来斡嫰河流到这里水流忽然变缓,出现了一片湿地,远处驰来的二十几匹马一时间找不准路,就停下来开始商量。
“向导,那个小犊子一家人果然住在这附近吗?”
向导:“没错,据见过他们的人说,他们后来就迁移到这里来了,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年。”
“可是我们已经沿着斡嫰河找了好长时间,怎么还是没找到他们的毡包?”
向导:“这里我也没有亲身来过,不过确实听人说在斡嫰河的发源地附近看见过那一家子人,他们现在基本上以捕食鸟类为生,每当大风刮起的时候就能看见漫天飞舞的羽毛。这里马上就要到斡嫰河的源头了,我们再仔细的找一找肯定会找到他们的。”
双方距离并不太远,由于铁木真、合撒儿身处浓密的芦苇荡中,两米多高的芦苇遮挡了两个人的身形,所以对方看不见两个人。
静静的听到这里,铁木真忽然间产生了一种不祥之感,这里只有自己的一家人,难道这一伙人是来寻找自己一家人的吗?
听对方的第一句话就称呼小犊子,口气很是不善,如果真的是来找自己一家人的,肯定来意不善,所以他就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让合撒儿弄出动静来,两个人静静地听着。
这时候,一个阴沉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好,那我们就再仔细地找一找,说什么都要把那个小崽子给我找到。”
听到这个声音铁木真的耳朵一下子立了起来,接着他听见另一个人问道:“首领,那个小崽子已经失去了一切,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那个阴沉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们不能让小鸟的羽毛丰满,让小崽子长成猛兽了。要趁他们还没有完全长大的时候斩草除根,特别是也速该的那个大儿子铁木真长得太像他的老子也速该了。我现在常常会梦到他带着大军向我索仇来了,我食不香,晚上也睡不安稳,所以必须要把他除掉。”
再一次听到了这个声音,铁木真的心狂跳起来,他的手捂向了合撒儿的嘴。虽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年,但是他还记得这个声音,就是这个人当初全力阻挠阿布也速该被推举为蒙古人的可汗,最终造成了蒙古各部落的分崩离析,也正是他抢走了阿布聚集起来的属民和铁木真家几乎所有的牛羊,造成了铁木真一家人小时候差一点被饿死。
八年的时间过去了,怎么这个人还没有忘记自己一家人呢,还是不放过他们吗?听他们口里的意思,那个小崽子似乎就是自己,难道他们这次来主要是想杀掉自己吗?
现在躲在芦苇荡里对方发现不了自己,等他们走后铁木真是可以远远地逃开的,可是他不能那样做。额吉和都们以及额很督(妹妹)帖木仑可还在上游的毡帐里呢,这些人也不会放过他们。一家人好不容易挺过了最困难的时期,刚刚能吃饱肚子,能有心情望望天上温暖的太阳了,可这个时候仇人却找来了。
必须要把家人们救出来,决不能让他们落入仇人的手里。
可是对方一共有二十多人,手里都拿着武器,又都骑着马,此刻正身处沼泽地里的铁木真和合撒儿又如何有办法通知额吉等人快点逃命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