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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木合就这样坐在马上得意洋洋的想着,反正他现在已经当上古尔汗了,比铁木真的蒙古大汗还要大,他这个可是由草原各处十四个部落组成的部落联盟的大汗,他是汉中之汗!
虽然他现在还是没能当上整个蒙古人的大汗,不过,不是就要快了吗?等消灭了克烈部、蒙古部,到那个时候他就是这所有人的大汗,现在距离那个目标已经不远了,触手可及了。
他带人出发的时候是阳历的二月份,白月节刚过不久,等到达克烈部附近的时候已经快到四月份了,又是个春寒料峭的时候,积雪还没有融化,局部地方却隐隐约约的露出点绿意来,刺痒痒的,就像札木合那颗刚刚当上勒古尔汗的心。
现在正是个刮风的季节,呼呼的东南风虽然不是那样的刺骨冰寒,可依旧吹得人浑身上下冷飕飕的,直接冷到了人的心里去,刚起的春风就是这个样子的。
出发一个月的时候他就得到了侦查人员的回报,说铁木真已经得到了消息,联合了王汗的克烈部迎击上来了。如此扎木合就知道他偷袭克烈部的计划实现不了了,没想到铁木真能提前发觉了自己的行动,看来得改变原来的计划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铁木真一定会侦骑四出的,再想偷袭克烈部已经变得完全不可能。不过这也没什么,那就干脆迎头赶上去,尽快的跟铁木真决战吧。
再过几天就要到哈拉哈河了,如果往下走就是捕鱼人海子了,扎木合想,如果铁木真带人前来“迎接”自己的话,应该就快到了。所以他派出了更多的前哨,务求跟铁木真-王汗联军迎面碰上。
其实扎木合是有意找这个季节前来进攻铁木真的,出发之前他就做了两手准备,如果能偷袭克烈部成功那最好,那会使铁木真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如果偷袭不成,现在这个风向对自己是最有利的。初起的春风由东南向着西北刮,自己的人马正好处于上风头,看得清楚,箭射得也远,人借风势、马借风威,打起仗来自己这个方面会大占便宜,再加上自己方面的人多,他还是有十足的信心击败铁木真的。
铁木真和王汗联军此刻正沿着克鲁涟河向下奔来,在中国地图上相当于布尔干的这个地方拐了个弯,迎向了从金界壕方向开来的扎木合大军。
行进在早春的风中,铁木真还是没有想好该怎样能够战胜扎木合大军的办法,擦了擦早春风中刮在眼睛上的灰尘,铁木真紧锁着眉头深深的思考着。
忽然间他打了个冷战,不是被冻的,而是他忽然间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了。刺骨的寒风就这样迎面吹来,虽然来自于大兴安岭的寒风不会含有那么多的沙尘,但是这样的风还是让人难以睁开眼睛,并且他忽然间意识到了,在这样的风里,战士们的箭射不远。
虽然距离只是少了那么十几米,可对方一定会多了那么十几米,这样就会产生要命的距离,本方的人数本来就少,一旦让对方在远处首先发起攻击,那将更加的没有胜算。
结果将会是致命的。
“阿儿孩合撒儿、塔该、速客该、察兀儿罕,你们四人立刻多派人手向前查清对方的行军动向,要快,得到的情况立刻向我汇报。”铁木真立刻下达了命令,他要尽快的掌握扎木合大军的动向,要尽量躲开敌军的正面,从侧面与扎木合大军交战,这样能把春风造成的对己方不利影响降到最低。
绕过去,到扎木合大军的后面他是不敢的,一旦被扎木合的大军冲入了蒙古人的腹地怎么办?
派出了自己的侦查队伍,铁木真又派出了以阿勒坛、忽察儿、答里台三人为首领的先锋队伍;王汗则派出了以桑坤、巴图鲁、必勒格三人为首的一组先锋,之前铁木真已经在前锋的前面派出了几组前哨,就这样迎向了扎木合。
路途中铁木真改变了几次方向,想要避开扎木合的正面,可是不久后扎木合也修正了自己的行军路线,依旧迎头顶了上来。
如此这般变动了几次,两天之后铁木真只好放弃了从侧面迎击扎木合的想法,他知道自己的安达同样在密切的注视着自己的动向,自己的行动,已经被对方锁定了。
天色已黄昏,就在这早春的风中,在前面充当先锋的阿勒坛、忽察儿、答里台等三人从前哨那里得到了扎木合大军即将到来的消息,三个人赶紧催马疾行,想要查看一下对方到底到达了哪里。
夜色中马蹄踏踏,前方已经影影绰绰的能够看见大群移动的黑影了,答里台就命令跟随在身边的兵丁向前喊话:“前面是什么人?我们是铁木真大汗的前锋。”
前面的人影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对面传来了回答:“我们是古尔汗扎木合的前锋。”
这个时候天色即将完全黑下来了,按照那个时候的规矩,除非偷袭,不然两军是不会在夜间作战的。所以搭过话,了解清楚了对方的位置后,双方的前锋就退了下来,退到了后面安全的距离上驻扎下来,等待着明日开战。
这之后,领头的阿勒坛又派出了几组暗哨前往扎木合方面侦查情况。
现在的阿勒坛、忽察儿、答里台已经越来越听铁木真的话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三个人渐渐地开始害怕铁木真了。
刚开始,每当发生战斗的时候,铁木真总是冲杀在前的,那个时候的阿勒坛、忽察儿、答里台都感觉到很自然。可是现在铁木真已经开始稳坐中军帐了,但是阿勒坛等三人并没感觉到什么不舒服,反而觉得铁木真这样做是应该的,他就应该这样做。
虽然三人已经了解到这一次敌众我寡,但是三个人还是相信铁木真会赢,以前的几次战役都是自己这个方面的人少,可每一次在铁木真的指挥下自己这个方面都赢了,所以三个人相信,这一次依旧会赢。
午夜的时候,他们得到了暗哨的回报,搞清楚了对方的前锋是阿兀出、不亦鲁黑、脱黑脱阿之子忽都、忽都合等四人。
派人把这个情况报告给中军的铁木真后,前锋们得到命令,安排好各种哨卡,前锋部队退回到紧挨金国界壕的阿兰寨。
此刻位于中军的铁木真很想睡觉,可是他睡不着,因为明天早晨战斗就会发生了,自己这个方面人数不够,风向还不利,明显的处于劣势。他还在想着办法,想办法怎样能尽量的扭转本方的颓势。
首先他想扎木合的人是刚刚凑到一起的,之前没在一起配合参加过战斗,战斗中相互间的配合一定生疏,这一点是他可以利用的,无论扎木合怎样指挥,对方这一个缺点是无法掩饰的。
还有,自己对手下人都非常熟悉,知道大家的特点,所以分派起人来能更加合理一些,这一点是扎木合做不到的。
虽然这些还是无法弥补自己人数上的巨大不足,但铁木真已经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明天的战斗只能尽力而为,得拼死力了,希望腾格里保佑,让自己和自己的蒙古部落能挺过这一关。
就这样想着,铁木真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明天必将有一场生死搏杀,生死难料,他需要好好地保存自己的体力。
天还未亮,他跟众位首领就都起身了,指挥自己的军队进入与敌人决战的战场——哈拉哈河对面的阔亦田地区,这里适合双方大规模作战。
这一次铁木真没让阿勒坛、忽察儿、答里台等三人做先锋,这三个人和他们手下的部落作战不够勇猛,他把由主儿扯歹率领的兀鲁兀部人、由忽亦勒答率领的忙忽部人摆在了最前面,这是两个对他最忠实的部众,也是两个作战最勇猛的部落,由他们做这一次苦战的前锋铁木真放心。
他把自己的叔叔答里台和敞失兀摆在了前锋的后面,这也是一支英勇善战的队伍,不会因为战斗的惨烈而退缩。
之后才是木华黎、博尔术率领的本部人马,铁木真位于中军的位置,真正的战斗肯定会在这里展开。
之后是一些其他的部落,阿勒坛、忽察儿被他安排在了最后面督战,务求不让一个逃兵逃离战场。
接下来会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必须让自己的战士们与敌人抵死相拼才能有一点取胜的希望,失败了就是死!
战争就是这样的残酷,上了战场就不能怕死,怕死的往往自己反而就会死掉。只有不怕死,胜利了,才能好好的活下去。
影影绰绰的,对面扎木合的人也在排兵布阵,人喊马嘶的,只是双方还没有开始厮杀,都在加紧的布置着自己的队伍,布置好利于进攻不会相互踩踏的队形。
两方面都没有布置怎样防守,扎木合那方面根本用不着,他们只想天亮后冲过来把铁木真这方面打得落花流水就可以了;铁木真这方面不想防守,因为那更是死路一条,只有全力以赴的冲上去,与敌人发生混战才能把风向对自己的不利影响降到最低程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