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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将哭泣着的白晓晴揽进自己的怀中,任翔飞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试图将她的情绪给缓和下来,口中念念道:“好了,别哭了!是我不好!没事儿约什么新码头啊!可是后来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呀!白白地等了一个晚上,你不会生气吗?你可以质问我的啊?”
白晓晴吸了吸鼻子,轻轻推开了任翔飞的胸膛,摇了摇头,回应道:“第二天我妈就直接把我带去了机场,我们去往加拿大的机票时间就在星期天,还打什么电话?”
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言,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海面,一望无际的海岸线无尽地向外延伸着,就如同当初那离谱得可笑的命运推动着他们二人天各一方地呆了十年,明明只是错过了一个晚上,现在来看,却是错过了一辈子!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两个人才终于都平静下来,任翔飞转头看着白晓晴那张晒得红扑扑的小脸有些不忍,拉着对方的手径直走到了栈道边的树荫底下,待两个人都坐在长椅上之后才复又开了口。
“都是我不好!当初自以为是地向你提出要去北京学习,现在回想起来,当初的我的确是太过自信,我以为我所提的建议,你应当都会应允,我没有适时地站在你的立场上想过,我也从来都不知道你内心当中的担忧。对不起!”
迎着海风,平静下来之后的白晓晴重新恢复了她那张淡漠柔和的脸,任由海风不安分地撩动着自己的短发,转头看着任翔飞笑了笑。
“说什么对不起,如今回想起来,你不觉得一切都是命运在作怪吗?我喜欢你,毋庸置疑!所以我才会喜欢你所喜欢的东西,篮球、刑侦技巧,摒弃你所不喜欢的东西,韭菜。呵呵……只是没想到,命运居然会对我们开这么无聊的一个玩笑,太过分了!”
闻言任翔飞也笑了笑,他纠结多年、怀疑多年的问题,而今终于得到了解答,原来并非是白晓晴对自己绝情,也并非是当年的她反对自己不打招呼地自作主张,他们之间的错过, 不过只是一些阴差阳错的小细节而已。
可是这样一来,任翔飞除了暗自感叹和神伤之外,还多了一分不甘心。他想,如果当年他和白晓晴没有因为这些而错过的话,如果当年他没有突发奇想地相约在新码头的话,那么白晓晴是不是就不会因此而落寞离开?
他仍旧是可以去往公安大学进修,而白晓晴也可以留在建康市继续完成学业,那么毕了业之后,自己回到建康市,迎娶了当年刚好毕业的白晓晴。他们二人一个搞刑侦、一个搞法律,或许白晓晴还有可能考了司法考试进了法院也不一定,或许十年过后他们的孩子都已经快要上小学了。又何至于会像如今的这种状况?
但是任翔飞清楚,这个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的如果,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不可挽回,也无法逃避!现在他和白晓晴已经因为十年前的错过而分道扬镳,那么此刻能做的,只能是面对现实。
“他,对你好吗?”
片刻之后,思量半天的任翔飞还是止不住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尽管他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很大可能会灼伤自己的心,但他仍旧是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白晓晴眨眨眼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任翔飞问的可能是自己的丈夫沈傲,她看向远方的海面泛起是粼粼波光,耸耸肩深呼吸了一口,沉默地点了点头。
任翔飞见状扯着嘴角笑了笑,猜想白晓晴或许是怕自己伤感,所以才会不作声,只是她不知道,就仅仅只是这个沉默的点头,仍旧是将任翔飞给重重地打击到了。
“对了,我记得,你当初好像是不吃韭菜的吧!可是我刚才在上面见你一口气吃了两个韭菜盒子,怎么?现在转性了?”
兴许是白晓晴察觉到了任翔飞此时此刻的痛心和尴尬,开始转头开心地说着其他的一些小事儿,就像是和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聊天一样。
任翔飞笑着点了点头,老实交代道:“呵呵……实不相瞒,其实我仍旧是不喜欢韭菜的,但现在唯独可以接受韭菜盒子,只此一样!”
白晓晴故作夸张地瞪大了眼,笑着说道:“不会吧!我可是记得当年你说韭菜吃进去很臭的,我当初无论怎么威逼利诱你,你都不肯尝试。现在是不是又交了一个要吃韭菜的女朋友啊?老实交代!”
面对这样的白晓晴,任翔飞顿时觉得他俩当年的那种相处感觉复又回来了一样,当不成情侣还可以做朋友,也不错。
双手高举着故作投降样,任翔飞摇头道:“说实在的,其实我现在也觉得韭菜很臭,尤其是在吃进去了以后,从胃里面翻上来的那股味道,我靠!简直一绝!要命!”
白晓晴被任翔飞脸上快要皱在一起的五官给逗得哈哈大笑,直言不讳地点头:“我承认韭菜在吃进去之后从胃里面翻上来的味道是有些,呃,特别,但是也不至于会那样吧!而且韭菜在吃进去的时候是很香的呀!总比臭豆腐好吧!你连臭豆腐都能接受的!”
任翔飞更是在白晓晴的话后迅速地甩了甩脑袋,反驳道:“怎么可能?两者差不多吧!我也不吃臭豆腐啊!”
“屁!当初是谁硬要拉着我去街边上吃臭豆腐的,害得我回去之后拉了好几天呢!”
任翔飞摸摸脑袋,坦白了当年的行径:“当初是你先要硬逼着我吃韭菜,所以我才找了一样你不喜欢的逼着你,免得你一直不屈不饶地缠着我!”
“好啊!任翔飞!你居然瞒了我这么多年,害我一直以为你是喜欢吃臭豆腐的!你太可恶了吧!”
……
二人就这么坐在酒店海边栈道的树荫下面痛快地聊着属于他们两个人才知道的一些往事,阵阵笑声惹来周围顿足的人的侧目,但二人就如同许久不见的知己好友,大声说笑着全然不顾周围人的眼光,直到夕阳缓缓消失在了海的那一头,二人才依依不舍地结伴朝着海滨酒店的地下车库走去。
吹了一下午的海风,又和多年未见的白晓晴敞开胸怀畅聊了他们之间的许多往事,任翔飞中午喝的酒早就已经醒了。本来考虑着是否要请白晓晴吃顿晚饭的,但是思来想去,任翔飞还是放弃了,或许等到下一次二人见面之后再谈吃饭的话题,会显得自然一点。
两人就这么说笑着一起到了车库,而后当两人又方相一致地到了O区时,任翔飞才惊奇地发现,原来比他早来停在O11车位上的那辆红色特斯拉,居然就是白晓晴的座驾,而白晓晴也惊诧于停在她旁边的任翔飞。
“这辆,呃……O11,是你的?”
任翔飞的这个问题令得白晓晴有些被抓包似的尴尬,但是她却没打算否认,顺势地点了点头,开口道:“我记得当年我冲进你宿舍的日子,呵,好像就是十月十一号,正巧我在办理车牌的时候有这么一个号码,所以,就选了它。呵呵……很有纪念意义,不是吗?”
任翔飞凝望着白晓晴的眼神有些泛光,口中却很老实地回答道:“的确!很有纪念意义!我每次遇到这种以字母排列的停车库时,也总是止不住地想要停在O11上,没想到今天被你给抢了先。”
白晓晴失笑,摇头道:“你不会是打算记着我的那件糗事一辈子吧?”
任翔飞不置可否地挑挑眉、瘪瘪嘴,得意地回应着:“看心情咯!”
一场纠结犹豫的同学会,没想到会以这样温馨和煦的方式结束,这样的结果令任翔飞始料未及,但却食髓知味,欲罢不能。
晚上九点,当酒劲醒过来的周鹏打电话给任翔飞询问情况的时候,任翔飞还在回顾着当天所发生的事,白晓晴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成了任翔飞晚间细细回味着的醇香老窖,连电话那头的周鹏都从任翔飞的语气当中听出了一丝不寻常的气味。
头疼脑胀的周鹏在听到电话那头任翔飞敷衍性的‘嗯!啊!’回答之后,敏锐的洞察力便驱使着他立马抛开身体上的不适感,瞬间化身为八卦的先锋者,对任翔飞实施起了远程电话逼问。
“诶我说任大警官、任大队长!你觉得以你现在这种敷衍性地态度来回答我的问题,有意思吗?今儿我们谁没看见啊!白晓晴饭都还没吃完就拉着你一溜烟儿地跑了,那架势,跟当年她攻占你宿舍时候的情形是一样一样的!
要说你们俩接下来什么也没发生,跑到外面就松松手各自回家去玩耍了,你觉得这种屁话能骗得了人吗?
告诉你,我们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滴,任何想要期满人民群众的行为都是可耻滴、是走不长久滴!还不赶紧老实交代!而且你现在的声音听起来明显就是在发C春的状态当中,骗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