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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蕊一顿蒙圈,是又惊呆又惶惑,不知道瀤泽玩的什么把戏?
泽薮更是糊涂,方才上神督促将逆妖镇压在鄱阳湖底,如今闹得又是哪一出?
不是自己的事,驭灵仙子冷面冰霜,其实如今的她最在意的是宫不易。
墨寒依除了黏糊宫不易,就是吃喝睡觉,最喜欢的还是打架,自是不在乎,不过好奇心是爆棚的。
仙域有仙制仪律,神界有神制禁律,魔域有魔律阴令,而处于方维的披靡国也有自己的国法,每一个小界域都有独有的规制,所以这水泽界到底有什么神制禁律?
宫不易万般疑惑不解:“应该归属水泽界?”
瀤泽摇扇后,脸颊促近扇来的微微小风,心如止水道:“方才本神只说将逆徒压在鄱阳湖湖底,可本神没有给逆徒定罪?”
墨寒依看出来端倪,一句:“狡猾的臭神仙。”
兰蕊撇了一句:“你又变卦了。”
“变卦?本神并未施卦,何来变化?”
兰蕊又随意扔了一句:“真是狡辩。”
宫不易一番理论:“潘阳湖隶属九湖,归属水泽界,上神有主权之责,我乃方维凡胎肉体,仅仅深谙一国国法,难不成真的按照我国国法治罪吗?或者说上神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绝无此意,绝对的诚心诚意。”
兰蕊也是一脸的迷茫:“你是喝酒喝傻了吗?”
自被贬之后,上神处处谨慎,步步为营,一不小心生怕得罪五界,但凡一处过失,都会被当做由头永不录用,成为四界笑话。
兰蕊猜测瀤泽让宫不易坐堂审案,不是他的一贯做派,是不是另有所想?
墨寒依看着那摇来摇去的白如纱的青玉纸扇,脑袋是一片晕乎和烦躁,闪过去一把夺了过来,刚刚紧握在掌心,谁知那执扇逐渐化虚而空,墨寒依惊奇道:哎,怎么不见了?”
“你可不敢拿,那是件法器。”
“它去哪里呢?”
兰蕊拉回墨寒依,说:“去了该去的地方。你呢,赶紧看看你的小宫宫怎么断案?”
乖乖的一声:“哦。”
习惯性的摇扇,如今没了青浮萍玉扇,掌中尴尬只能双手握拳相交于胸前,一本正经道:“一个跨界的血案,始作俑者没有资格断案,当然?当然首先以人族国法-论治。”
兰蕊最了解瀤泽,虽说一副无所谓的随意性性情,可孰是孰非,孰对孰错倒是有自己的认知,他断定的事情他从不妥协,当然他是水泽界之界主,谁敢有所怀疑,下面的属官们都会变得法的去按照瀤泽的规定做好事情,但都不会触犯瀤泽最初的断定,一句掺杂多少情分的言语:“瀤泽……,你大可不必如此。”
灵识扫过多少书卷后,泽薮道:“仙子是凡维呆久了,忘记了界域公约了吗?”
兰蕊呸了一声,说:“什么破玩意?”
泽薮恭敬地捧读:“九重天有明令,水律有规定,人族有法律,可界域公则第十条就束缚了神仙魔能言巧辩的嘴巴,其他的规则都要遵循大法则。”
兰蕊笑道:“你是一家之主,你家的事情你自己定;我一个外家没有任何意见,但是?”
一副看客姿态,翘着二郎腿,磕着香瓜子,两瓣硬皮吐到泽薮脸上,立即哈哈大笑。
泽薮扒拉掉壳皮,说:“德行,怪不得天维容不下你。”
瀤泽:“但是什么?”
“等会说。”瀤泽和泽薮知晓兰蕊是在思考想要得到什么?
久不言语的流霜,细言细语道:“若是他审,能断案,真的能定案吗?”
还是流霜心疼自己,这一问就问到点子上了。
兰蕊吐掉最后一嘴渣渣,拍拍双手,起身将脏手在墨寒依后背上摩擦两三下,拉着瀤泽朝着三四步外移去,悄声说:“有话,与你私聊。”
闲聊他人笑话归认识世事,吃酒划拳归消遣游戏,可神域神制禁律不可违逆,不能当做玩笑,兰蕊担忧上神真的喝糊涂了。
虽说黑小子深得兰蕊喜欢,可瀤泽是自己至交,相媲来自然瀤泽重要,内中情结,瀤泽懂得,回应:“界域公则也有条件,对吗?”
“本仙知道,可为何谦让呢?”
“你仔细想想,自本神下凡历劫以来,除了按章办事外没有半点差池外,可从未出现过重大波澜,如今宫不易的存在就是本神上升的关卡。”
“还有呢?”
“祸事根源在何处?只有天维知晓,其实本神也是按照九重天天规律法履行。”
“兰蕊指着上天,说:“你是说?”
“是。往日没有一次不顺遂仙子,此事能否谦让本神,给本神留点尊严和面子。”
兰蕊推开瀤泽,笑道:“你自己定。”又挨着宫不易落座,说:“本仙倒是想看看凡人是怎么断案定案的?”
流霜“五界各有规则,万变不离其宗,共性还是有的,可人命还是最重要的。”
“还是流霜说话中意。上神,我断我定,你真的不参合吗?”
几人都闭口不言。
此刻的墨寒依睡得真是深沉,挣脱几次都脱不开手腕,哈喇子浸湿棉麻宽袖,真够闹心的。本想当面理论,现在只能远距离对言,说:“看看各位的尊容,又不是索取你们的灵玑,何必一副撑死的感觉。”
“说来说去,还是神域说了算。”
“我坐堂审案,是看我凡域笑话?还是鄙视我人族?”
流霜倒是公平理论,怼道:“方才揭开上神失察失职,你不是笑了?”
给了一个香吻,又给了一个巴掌。哎,我的流霜啊,让人又是欢喜又是闹心。
泽薮神君来劲了,埋汰道:“用尺子量别人,而不量自己。这行迹不应该是一位国王所能做出来的事情。”
年轻冒进绝对会他开撕一番,可死后一路艰辛生存,隐忍和察言让血气和刚烈磨灭许多,也不客气道:“姐姐与上神是故友,向着是有情分;神君与上神是上下,偏着也是同宗尊严;流霜倒是道出公平。”
兰蕊不满,轻蔑道:“她说话公平?”
“你有理,我有理;可你们有过,我也有过。说白了,都是冠冕堂皇的掩饰酿出霍乱的罪过。”
兰蕊失去耐心,说:“黑小子,到底审,还是不审?”
“本王只是一界凡人,不懂得能近取譬的道理。不过话说到这里,那我也就不客气,审案定案可以,你们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兰蕊:“与我无关,我都可以答应。”
流霜:“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定。”
瀤泽急道:“快说。”
“第一,我审我定,我不执行;第二,我要上神助我成仙;第三?我要墨寒依与我一起审案。”
瀤泽:“本神说过,你审,你定,绝不反悔。不过定案后,当然由执掌潘阳湖生灵的泽藪依法惩治,以昭告水泽界。”
“第二条呢?”
“只要按法依律,又有理有据,让本神心悦诚服,第二条依然依允,还有第三条也答应。”
宫不易知道瀤泽做法的一二道理,当然还有更深度的说辞,虽然不是特别清楚,可模糊间似乎还是与自己大有关联,只因许多过往遗失,只能先将不清楚的缘由搁置,待以后真相大白再与他争辩。
泽藪拽着墨寒依袖角拽了拽,又摸了摸后脑勺,再拍了拍大腿,最后直接一个巴掌过去,墨寒依痛得立即清醒,喊道:“吃饭了吗?”
宫不易自语:“吃个屁,吃吃吃,除了吃就是睡,真是屁孩。”低头间又将墨寒依嘴角的哈喇子擦拭,说:“陪我审案,审完,我们一起用餐。”
“审案?啥叫审案?”
敲了一下脑门:“等会你就知道了。”
兰蕊实觉奇特,墨寒依素日捣蛋无休无止,怎么突然间这么困倦,走到哪里睡到哪里,困惑道:“小业魔,这般缠绕黑小子,看起来是真心喜欢黑小子。”
“老妖精,你说啥呢?”
“你是长在黑小子身上的吗?怎么这么喜欢躺在他的身上睡觉?”
“跑来跑去,不累吗?”
兰蕊啧啧一声,嘲弄道:“是觉悟了,还是被黑小子感动了,这几日,怎么安静了许多,不怎么暴躁,不怎么胡闹,也不喜欢打人了。”
这是在取笑,墨寒依灵志不全,分析没有,直来直往,闪到兰蕊身侧,怪异的眼神打量后,仰头大笑道:“老妖精,不也很安静吗?”
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也知道小业魔一定憋出大招,可兰蕊是什么人,啥没经历过,扭头说:“有事就说,没事滚一边去。”
哈哈哈……,故意地左看看又看看,诡异地笑容,说:“小冥冥,不在。”
“滚。”
“其实你跟小冥冥,可以在冥境抱在一起滚来滚去。”这话说完,知道没好果子吃,一溜烟地闪到宫不易怀中。
怒火难遏的兰蕊过去揪着墨寒依的耳朵使劲地扭,痛得墨寒依两只胳膊在半空胡打乱摆,口中还吐着唾液,兰蕊中招了,索性放了耳朵,说:“黑小子,放开他。”
宫不易放开宫不易,赔礼道:“姐姐何必跟一个灵识不全的小孩计较,看在黑小子的面子上,宽容宽容。”
兰蕊呸了呸,说:“你的面子好大,一次一次的包庇他,一次一次的忍让他,一次一次的给他善后,又一次一次地强迫我们宽恕他,现在又让我们原谅他。”
“改日我去忘川做奴做仆,打扫清洗,采买做食,捶背洗脚,这样可否缓解姐姐的怒气。”
泽藪笑了:“仙子算了,一则确实不应该与小孩计较;二则多了一个做王的仆人,多么有气派;三则那十二亩良田可是封魔宫的宝贝,能双手赠与已经占了大便宜了。”
流霜信任和敬佩宫不易,冰冷容颜上增添几分融合,凑过来解围道:“姐姐,这是弱水三千宫,别忘了我们此次前来的目的。”
“借用瀤泽来压制,你空流霜什么时候懂得照顾人心了。”
这一嘴我一口的来来去去着实让瀤泽看透了这几个人的关联,本神大度,不在乎口角之争,只在乎温度,这弱水三千宫清静了一千年,今日终于有了温度,看着心里其实暖暖的,兴奋的和欢喜的。
宫不易赔礼道:“让上神笑话了。”
“仙子不是想瞧瞧凡人怎么断案?本神真的也想见识见识,我们就吃着蜜果,品茗仙酿,让这黑小子吧唧吧唧地去断案,渴死他。”
心有灵犀,意会到其中妙处也就罢手了,不过这心中憋着坏,说:“他可以审案和定案,不过上神必须答应一件事情。”
终于知道想要的东西了,干脆道:“说。”
四界之内,谁不知晓水泽界神器至宝千千万,谁不知道本仙最爱仙器法宝,直言:“水泽界的水律,本仙要拓本一套完整版。”
泽薮一口水喷出,说:“仙子,开玩笑呢?”
“一边去。”
“瀤泽,方才可是你承诺的。”
宫不易这才明白兰蕊姐姐真是一套一套的,防不胜防,想好了目标就布好局面,怪不得借用小不点说事来事。目前,即使自己有办法帮助瀤泽上神,可男人,活着最重要的重承诺,算有千万般不情愿和无数个理由都不能成为失信于五界的笑柄,所以保持中立而不做声。
泽薮吐露真相:“水律乃圣神,在水始年制定的神律,自立至今,从不外漏,如今仙子是想让上神违逆圣神和水律神制?”
“本仙不管,答应了的事情就应该兑现。”
“老妖精,你真是老妖精。得了我的宝贝还不知足,还要得到别人的宝贝。”瞬间变脸,喜欢道:“我也想要水律。”
宫不易:“不是不喜欢文书吗?”
“啊?原来是文书,那我不要,太无聊了。”
“瀤泽,想好了没有?”
大家都瞧着上神。
抿嘴一笑,淡定从容:“给。”
“就知道你懂事,谢了。”
墨寒依瞪圆眼珠,本想唾骂一番,被宫不易严堵红唇,一副有屎尿憋不出来的便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