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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来心跳紊乱一下,但强制自己保持镇定:“什么。”
她这么多年来的审美一直没怎么变过, 他一这样笑, 她最受不了。
祝凯旋没有回答什么, 吩咐司机:“靠边停车吧。”
瑭江边不允许长时间停车, 只允许临时上下车,他下车后对司机说:“李叔,你载着她绕几圈吧,电话联系。”
说完他就关上车门, 站到马路边, 预备穿过繁忙的车海, 去往对面。
云雾来这才记得他的西服还披在自己身上, 夜里的温度已经降至个位数,他只穿了一件衬衫,但是背影没有任何瑟缩,站得挺拔。
云雾来想摇下车窗喊住他,把外套还给他,但是司机已经轻踩油门, 车往前滑行而去。
云雾来回头, 看到他的身影被后头耀眼的灯海照得不甚分明, 锦城实行车让人, 来往的车辆全部停在斑马线前, 等行人先过。
他匆匆走过,过程中,把右手举到了眉骨的位置, 往前平推了一下,向为他让路的车辆感谢致意。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她视野中。
司机带着云雾来在周围道路上来回兜了几圈,终于等到祝凯旋的电话,司机朝他指示的地点开去。
祝凯旋抱了一大堆东西站在路边,云雾来大老远看到,他似乎拎了一只屈臣氏的大袋子,还买了很多水枪,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都有。
她明白过来,他要用水枪去为她讨回公道?
她没忍住笑了一声。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
祝凯旋终于上车来的时候,脸和双手都被冻得有几分青紫,他把一大堆东西放到中间的位置上,然后把屈臣氏的袋子给了云雾来。
伸手过来的时候,身上狭带着外头的寒气。
云雾来接过:“什么啊?”
说着,她低头一看,里面全是卸妆水,少说也有十几瓶。
所以他不但打算用水枪去滋人家,还打算往水枪里装卸妆水?
其实云雾来特别想在祝凯旋面前保持冷酷的形象,不过这次是真的忍不了,她攥紧了袋子,把头埋下去,笑得肩膀都在不断颤抖。
“这个卸妆水卸妆能力厉害吗?”祝凯旋从里头拿了一瓶出来,“我让导购给我推荐了一款最厉害的。”
是云雾来从来没有听过的牌子。
祝凯旋大概率是被屈臣氏的导购坑了。
直男单枪匹马进化妆品店,从头到脚都充满了肥羊的气息,就差直接拉条横幅写“我是冤大头,快来宰我”了。
他拿卸妆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云雾来的手了,铁条似的冰。
云雾来本想嘲笑傻直男一通,话都到嘴边了,却改变了主意,说:“嗯,挺好的。”
祝凯旋放心了,眉宇间染上了一层得意。
车里开灯影响司机视野,两人没敢开灯,在路边明明暗暗的光线下,开始动手往各种水枪里面装卸妆水。
祝凯旋最感兴趣的就是最大的那管水枪,他买下的时候,有几个小男孩路过,差点羡慕哭了,换了平时他肯定让给小孩了,不过这次不行,水枪被赋予了替他老婆报仇雪恨的神圣任务,所以他假装没看到孩子们渴慕的眼神,硬着心肠走开了。
最大的水枪足足用了四瓶卸妆水才装满。
他盖好盖子,第一时间闭起了一只眼睛,把枪瞄准了云雾来的脸:“抬头。”
云雾来虽然低着头,但她余光可以看到他,所以她知道他在干什么,拒绝搭理。
祝凯旋就把枪头抵到她额头上了。
云雾来抬眸看他。
她面上看起来很冷漠,事实上她随时都可能绷不住,然后笑场。
“先拿你开刀,试试灵不灵。”祝凯旋说。
他的手就扣在扳机上,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云雾来知道他只是逗她,她灌完一只小巧的水枪,指到他胸口,毫不犹豫按下了扳机。
卸妆水冰凉,顺着肌肤肌理往下流,祝凯旋没料到她真的会动手,当即捏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移开,啼笑皆非:“真来?”
“啪。”云雾来说,“你死了。”
回到游轮,两人需要重新经过安检。
两名安检人员看着从云雾来西装里面搜出来的水枪,两大两小,双双陷入诡异的沉默。
过了很久,其中一个安检人员问:“你们带水枪进去要干什么?”
祝凯旋反问:“水枪不能带?”
两名安检人员互相对视一眼。
没有不能带水枪的规定。
不,这不是规不规定的问题,主要是谁他妈能想到,世界上居然有奇葩会带了四把水枪,前来参加这种级别的宴会?
这是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这上流社会的晚宴,又不是幼儿园亲子聚会!
祝凯旋往自己手心里打了几枪,证明液体无毒无害。
既然没有规定,也不是什么危险工具,两名安检人员互相小声嘀咕几句,还是给放了行。
两人重新把四把水枪藏好,人模人样地走远了。
安保a看着两人的背影:“他们两个到底干嘛来的?那女的之前不是跟着qc的老大一起进来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多高贵冷艳,结果这么接地气呢?”
安保b感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听闻云雾来已经离开,任银瑶心里半是暗爽,半是忐忑,她自认设计品味不俗,也为mybride付出了百分之百的心血,可是mybride在她手里始终没有起色,直到云雾来出现,一举改变了mybride的命运。
从此,云雾来扶摇直上,把mybride发扬光大,深受kerr的青睐,而自己诸事不顺,被发配边疆,设计灵感也因为心情不好而面临枯竭。
任银瑶嫉妒、不甘,满腔的愤懑无处可说。
她没坏到十恶不赦的地步,胆子也小——胆子小,是kerr对比她和云雾来的时候,明确指出过的她的问题:“放不开,束手束脚,缺乏创新意识,怯于表现自我,不像lai,天马行空,想到就敢去做。”
虽然任银瑶的脑海里幻想过一万种把云雾来踩在脚底下的场景,但现实生活中没敢做得太过火,只想让云雾来出点小丑。
她成功了,内心有暗爽,但也有点后怕,接下去的时间,她假装和友人聊天很投入,事实上心思意念都跑到了九霄云外,她不断安慰自己,自己做得很隐蔽,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有侍者递来一张纸巾,她不明所以地打开,纸巾上用钢笔写了一段英文:
美丽的女士,
可以有这个荣幸认识你吗?
露台等你。
字迹飘逸,似乎能窥探到下笔者的风采。
任银瑶心中暗喜,跟侍者打探:“是谁给你的?”
侍者说:“他不肯说姓名,是个很帅气的男人。”
帅气的男人。
任银瑶快要不能控制表情了。
游轮每层都有两个大露台,分别在游轮的两端。
任银瑶走去其中一个露台看了看,那里有一对正在忘情热吻的男女。
外头天冷,也只有多巴胺驱使下的人才想要独处空间,不惜接受冷空气的洗礼。
她又紧张又期待地走向了游轮的另一端,果然,露台上独自站了个男人,靠着栏杆背对而立,指尖燃了一根香烟,火星在风中忽明忽暗。
背影很优秀,是帅哥才会有的背影,颀长、挺拔,头身比优越,只穿了一件衬衫站在室外,衬衫被风吹得微微鼓起。
任银瑶对着露台玻璃门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推门而出。
那男人转过身来。
还不等任银瑶摆出最满意的笑容来,突然有数道带着淡香的水柱从各个方向只冲她面门而来。
任银瑶来不及看清形势,甚至连思考事情前因后果的时间都没有,眼睛进了水,一阵刺痛,她一边尖叫着,一边仓皇躲避,狼狈无比。
她嘴里也吃进了不少,微苦的口感,似乎还带着油膜。
对方不止一个人。
至少有两个人。
不过他们没有恋战,随着她抱头在角落蹲下来,他们的攻势也随之停止了。
她惴惴不安地抬起头看了一眼,那带着油膜的液体糊了眼睛,她只能看到一个宽肩窄腰的男人在她面前蹲下来的模糊影子,那影子二话不说,又举起水枪对她脸上按了一下。
很短暂,立刻就停了。
“你们是谁?”她愤怒地质问。
那人说:“今天给你一点小警告,只给你洗个脸,下次再敢碰不该碰的人,我就管不上什么绅士风度了,会直接把你的头摁进洗手池。你听清了吗?”
说完,他打开露台的门,率先离开了。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道西装革履的身影,离开前狐假虎威地威胁她:“听清了吗?”
云雾来没有参与此次洗脸行动,两位男士很绅士,怕她冷,让她待在室内围观了全程,等祝凯旋和倪冬出来,她最后看了蹲在角落的任银瑶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走开了。
“谢谢倪冬。”走远几步,她笑眯眯地跟倪冬道谢。
倪冬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祝凯旋叫他来助阵,他二话不说就来了,连前因后果都没有了解清楚。
别说祝凯旋要冲冠一怒为红颜,就算祝凯旋要杀//人放//火,他也愿意奉陪。
“你们不是走了吗,是专门去买水枪了吗?”他好奇地问道。
“嗯。”
“可真有你们的,想得出这么损的招。”倪冬服了,看着这两个人,他的心里有点矛盾,一面是为他们感动,一面是替邓点点打抱不平,因此话里有话,“雾来姐,考虑一下重新当回祝嫂吧,别让别的女人有机可趁。”
他叫的是云雾来,但眼睛却是看着祝凯旋的。
云雾来不置可否。
祝凯旋面不改色,拍拍倪冬的肩膀:“我们真走了,交代你的任务别忘记了。”
任务指照看一下邓点点。
倪冬和祝凯旋当了几年朋友了,一直都很喜欢祝凯旋的高情商和细心,把各种关系处理得面面俱到,圆滑却不世故。倪冬年纪小,脑子也不够聪明,打心眼里是很崇拜这位哥哥的。
这是平生头一次,他对祝凯旋的感觉这般矛盾。
倪冬陷入头脑风暴。
祝凯旋怎么就能一边对前女友大献殷勤,一边又把年轻小姑娘哄得团团转呢,这不是在同时伤害两个善良可爱的女孩子吗?
他待会要怎么跟邓点点解释祝凯旋去了哪里呢?
他真的不忍心对她撒谎,不想助纣为虐。
但他又不可能背叛兄弟。
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祝凯旋是个绝世大渣男呢?
世界不公平啊,他倪冬一个都得不到,人家祝凯旋能在两个中间游刃有余。
出游轮的时候,两个人是大摇大摆拿着四把水枪走的。
祝凯旋拿了两把大的,云雾来拿了两把小的。
云雾来大仇得报,心情不要太好,路过的时候对着安保人员做了个比枪的动作,并模仿开//枪的声音:“pia。”
几名安保人员:“……”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祝凯旋听到声音,好笑地回头看她一眼。
外头的冷空气霎时包围过来,云雾来跺了跺脚,突然想起点事情来,好奇道:“倪冬还有什么任务,难不成还要去补枪?”
“想太多。”祝凯旋说,“我让他送下点点。”
好,云雾来知道自己又一次自作多情了。
她现在越来越摸不清这个男人的套路了,每每在她觉得他为她做了什么的时候,他总能撇得一干二净,但在她不指望她的时候,他又会站出来。
害得她一直在自作多情和妄自菲薄之间来回徘徊。
接下去云雾来就不想说话了,她坐上车,手搅着两把小枪,看着窗外的夜景,默默忏悔自己的多嘴,并努力自我疏通尴尬的情绪。
两人一路沉默无言。
车到了宴森酒店,云雾来已经缓解得差不多了,可以神色淡定地跟祝凯旋道别了:“拜拜。”
祝凯旋却也下来了。
这又是什么操作?
他不会是帮她出了口气,就打算以此为挟恩图报,要求她履行夫妻义务吧?
云雾来眼睁睁地看着他关上车门,跟司机道别,然后走到她身边搂过她的腰,带着她一起往酒店的旋转门走去。
“干嘛?”云雾来不适地躲了一下。
祝凯旋扣紧她的腰不让她躲,说得言简意赅:“司机在看。”
司机是祝家的人,做戏得做全套,夫妻久别重逢还分开住说不过去,万一司机通风报信,惹邓华风怀疑。
祝凯旋手里两把水枪太惹眼,工作人员和来往的宾客也不免好奇地看过来。
云雾来现在要面子了,有些嫌弃地说:“你把它们带下来干嘛啊。”
水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她都放车上了。
祝凯旋就让她气笑了。
真是个端起饭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的女人啊,枪还热乎着呢,她已经暴露了忘恩负义的本质。
反正现在已经在酒店,他无所顾忌,抬起手,毫不犹豫地冲她扣动了扳机。
脸上一凉,云雾来不可置信地抹了一把脸。
谁知道这是什么杂牌,成分安不安全,万一过敏了毁容了怎么办?
她怒道:“这可是卸妆水啊,你对着我的脸……”
她想说“射”来着的,但又觉得这个字眼太敏感、太有歧义了。
问题是她一时半会找不到另一个合适的替代词来精准表达自己的意思。
就在她搜索大脑词汇的时候,祝凯旋发话了,并且大大咧咧直接说出了那个字眼:“大庭广众,我不射你化妆水,还能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