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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私底下在嘀咕着什么呢?”莉莉安在两人身后不满地嚷道:“别把我排除在外啊。”
“我们聊完了。”麦斯卡林食指放在唇上,故作神秘道:“我们嘀咕着一些你不该知道的事。”
“什么嘛,神经兮兮的,我才不感兴趣呢。咧,安瑟伦,有一件奇怪事情,我想问你很久了。”莉莉安拉着安瑟伦手臂问道:“那一天,就是你被科莱格搞晕的那一天,你埋头入神地在本子上写什么东西的时候被他抓到了。他用「真言蜈蚣」把你搞晕后,我见他拿起你的本子翻来翻去的,像在找些什么东西,结果他一脸失望地把你的本子丢回原位,什么都不干就回讲台了。”
“然后呢,这有啥奇怪的?”
“这还不奇怪啊?你可能不了解科莱格,但我是太了解他了。听过他的绰号没有,梦魇使者,撕书狂魔啊,不是白起的,与他课程无关的读物、本子,一旦发现,必撕无疑。怎么那次就大发慈悲,放过你的本子了?”
“其实,我那个小本给他撕了也没啥关系。”安瑟伦掏出他的随手小本,递给莉莉安:“你们看了就知道。”
莉莉安接过这个巴掌大的小本子,只见页扉的边缘都已经发黄,微微卷起,想必是已经使用了一段时间了。她饶有兴趣地打开第一页,却见上面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有。她往下翻了翻,再从最后一页翻起,翻来又覆去,真真是一个字都寻觅不见。
“你这小子整天在这本子上写呀写的,敢情只是做出勤奋的模样啊。”莉莉安失望道。
“可不是。”安瑟伦说道:“我的随手小本即便被科莱格看见了,只要他拿起来一看,是空白的,自然没撕的理由。”
麦斯卡林也把小本子拿过来,草草翻了几页,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安瑟伦,你不是说平常都有记东西的吗,怎么你这本子上什么也没有的呢?”
“哈哈……其实这里藏着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小秘密啦。”安瑟伦掏出了他的羽毛笔,递给麦斯卡林道:“秘密不在本子,而在于笔上面。”
“笔?”
“嗯,是这样的,我从小就有一个毛病,如果每天不记下所见所闻,就会浑身难受,做什么都没劲。但是教士不许我写那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我只能想办法把自己这个癖好隐藏起来。在一次铭文课上,我听到教士讲解一个叫「复写」的物性印迹时,突发奇想。在铭文课的修习上,有短暂而宝贵的印迹编撰实践课,我便在课堂时,费劲心思地将「复写」这个印迹重新编撰了一遍,最后铭刻在这支笔上,使其可以在课桌上,墙壁上,地板上,任何平面上书写,而书写的内容只会显示在我收藏在寝室的笔记本上,这样我就能随时随地记录,又不用担心被教士发现。最重要的是,我改良了这个印迹的封装工艺,使得印迹变得小巧,更难以被教士们察觉出来。”
“在某种程度上,你可真是个天才……”麦斯卡林感叹道:“难怪你成绩这么差,原来天赋都跑到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
“啊,对了,一直忘了这件事。”安瑟伦从背包掏出笔记本和羽毛笔,递给莉莉安和麦斯卡林:“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可以复写的本子和羽毛笔,希望你们喜欢。”
“喔噢!”莉莉安如获至宝般,轻轻地在笔记本上吻了一口,开心道:“非常有心的礼物,莉莉安真的很开心,最喜欢安瑟伦了!”
“上面的印迹我优化过,铭刻得更微小精致的印迹,复写的笔迹也更清晰了……这几天我还请教了编构系的教士,研究了好久才编构好的。”
“谢……谢谢你,安瑟伦。”麦斯卡林接过复写笔记本后,表情有点忸怩起来:“以前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让人操心,怠惰的家伙,现在我不这么想了,安瑟伦,你是我见过的最可靠的家伙了。”
“你可知道制作这本子和笔得花多少心思嘛?我本来只打算送给莉莉安的呢。”
“你这见色忘友的小子。”麦斯卡林没好气的吐槽了一句,想了下道:“安瑟伦,你不是喜欢写小说,需要收集故事和素材的吗?我可知道图书馆有一处,藏着不少有意思的书图书馆的书,你想要的话,我可以推荐几本给你看……例如说《怪奇物件大全》,记载了民间流传的各种怪异的器件,那个能容纳所有的液体也无法被填满的「克莱因瓶」之类名器都有记载。”
“噢噢,听起来很有意思呢。”
“哦!那本书我也看过!小时候阿奇伯德教父送过我一本彩画版,我超喜欢的!可惜现在弄丢了。”莉莉安激动地说道:“安瑟伦啊,你居然从未听说过不知道这本书?你的童年真是苍白啊!”
“莉莉安……你和教父的关系到底有多亲啊?感觉比亲身女儿还要亲啊……”
三人有说有笑地闲聊许久,还一起吃了晚餐,直到夜色渐深,两人才与莉莉安挥手道别。
安瑟伦双臂抱着脑后,仰头看着天上稀疏的点点星星,问道:“麦斯卡林,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如果让莉莉安加入我们,一起调查藏在学园里的杀人凶手,会不会更好一些?毕竟她有能力,和阿奇伯德教父关系也好,说不定还有些许特权,可以帮助到我们。”
“不会。”麦斯卡林不假思索道:“如果她是凶手,邀请她就等于引狼入室了。”
“怎么会这样,这几天和她的相处,不是已经排除掉她的嫌疑了吗?”安瑟伦语气中有点愤愤不平。
“并没有,以目前她的言行举止,并无法作为其无罪开脱的理由,要有实实在在的证据才可以。实际上,在得知她掌握了体制之外的特权,及其品格毫无自律性后,我认为她的嫌疑变得更大了。”
听罢,安瑟伦旋即眼神变了:“因为莉莉安攻击了你,所以你对她有偏见。”
“没有,我就事论事而已,不会针对她……喂,小子你吃里扒外啊,怎的这么偏心她……”麦斯卡林睁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表情讶异道:“难道说……你……”
“嗯……”安瑟伦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其实,我喜欢莉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