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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我听到村子里头传来了哭声,是婴儿的哭泣声。
爷爷让我呆在屋子里头千万不要出去,说外头乱得很,我也听他的话。
等到第二天醒来后,村长带着自个儿媳妇慌慌张张的跑过来,怀里抱着自个娃,胸口有一道血掌印。
“陈老爷子,你看看这手掌咋回事?”爷爷是村里有名的中医,但自打牌坊这事后,他也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挥了挥手:“对不起,这病我看不了。”
村长一听,急的一把抓住我爷爷的手说:“陈老爷子,我知道你还恨着那牌坊的事,但这是为了村子的安全,逼不得已啊!”
爷爷甩了甩手:“真看不了,你找其他人吧。”
说完,就关上大门不管了,于是我问爷爷这病到底咋回事,他欲言又止,盯着门外头警惕的打量了下,才低声说:“平安,那是你哥哥干的。”
我当时就傻了,我那痴傻的哥哥不是在那柱子里头吗。
爷爷显然不想多说,没过半天时间,有人跑过来说那西边的牌坊又裂了,大伙急急忙忙跑到那一看。
牌坊柱子裂缝蔓延,还有黑烟溢出,甚至能看到里头有一个手指头,那是我哥的,指甲都黑了。
村长急忙去请冲虚子道长,那老道过来看了一眼,说是尸煞了,必须要镇压住。
那时我看爷爷在后头不吭声,心里头好像猜到了什么。大伙也急了,这好不容易才找了个替死鬼,咋就尸煞了呢。
冲虚子看了我爷爷一眼,我当时就觉得爷爷抓我的手好像出汗了,看来有点紧张。
牌坊是一定要修复的,大伙连忙追问该怎么解决。
却听这冲虚子捋着一撮胡须说:“很简单,就是用棺材钉,钉在七穴部位,镇压尸煞。”
村长一听,让大伙赶紧去准备棺材钉,但冲虚子却立马制止了,说是需要本家姓的棺材钉才行。
这是啥意思呢,就是要我们家的棺材钉,爷爷当时就怒了。
“你们这帮子熊蛋,害了我孙儿,还想挖我们家祖坟不成?”说着捡起块石头要冲上去,一直骂那家伙是老神棍。
但爷爷一个人势单力薄,也不管用,村长早就不待见我爷爷,没给他那孙子治病怀恨在心。
立马组织了十几人来到我爹娘的坟前,然后搬开墓碑,挖掘土坟,最后将棺材抬了出来。
我们这穷乡僻壤的,一般都是土葬,这下子好了,被惦记上了。
村长命人将棺材钉拔出来后,回来以后,冲虚子将棺材钉刺入了我那痴傻哥哥的身体中。
隔着水泥我恍惚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爷爷当时被制服着没法动手,他低着头,嘴唇都被咬出血来了。
这事完成以后,大伙才放开我爷爷,他老人家默默的带着我走开了,独自来到我爹娘的坟前,土坟被挖开了,棺材散落在地上,连我爹娘的两具白骨都暴晒在外头。
“那帮子天杀的,老子跟你们斗到底。”爷爷痛心的收拾棺材,我则将爹娘的尸骸放回了棺材里头。
那一晚上,牌坊裂缝是恢复了,但是我却做了一个梦,梦见我那痴傻的哥哥,他说胸口很痛,让我帮帮忙。
第二天早上,我将昨晚梦到哥哥的事告诉爷爷,他点了点头,然后沉思了很久。
“平安,你和奶奶先呆着,爷爷出去几天。”
我以为爷爷是要离开了,毕竟那会我才十六岁,没啥生存技能,哭着不让他走:“爷爷,你一走,那鲁大刀肯定会欺负我的。”
爷爷沉溺的摸了下我的头,说那瓜娃子不敢动的,让我放心。
就这样,爷爷走了,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村长那儿媳妇娃自打柱子被打上棺材钉后,也就慢慢消失了。
但自从这件事以后,我对这三门村已经没啥留恋的了,在我的心中,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刁民,他们都是凶手,自私自利。
如此风平浪静的过去了几天后,直到第三天晚上,我看到爷爷拖着满身的伤痕回来了,一进门就倒在地上。
吓得我和奶奶急忙将他背到床上,忙活了一晚上后,爷爷才慢慢醒过来。
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给了我一张药单子,让我去抓药。
至于干啥用的,爷爷也不说,我只好背着药篓子去山里头抓药,因为平日里爷爷也教过我一些医术,所以也能懂一些。
上面的药很奇怪,什么老树根、清晨露、红泥等等。
等到收集好后,爷爷花了一天的功夫去烧了一锅药水,甚至还往里头滴了三滴血,第三天早上又走了,啥时候回来也没说。倒是这几日,鲁大刀每次上来羞辱我,骂我是个没爹没娘的孬种,全家都是痴呆的玩意。
我当然气不过了,冲上去和他打了一顿,最后鼻青脸肿的回来了。
后来我越想越气,脾气一上来,从家里头拿出一把砍刀到了牌坊跟前,趁着天黑朝着那砍,等到看清我那痴呆的哥哥后,我哭了。
他的身子已经发黑发青了,眼睛睁的老大,嘴巴更是恐怖的张开着,好似异常的愤怒。
身上还插着七枚棺材钉,五枚插入五脏,一枚插入额头,最后一枚就是喉咙。死状很惨,可怜我这痴傻的哥哥,还没享过福就被害死了。
我哭着拔开他身上的棺材钉,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我已经拔完了六根棺材钉。
“快来人呐,陈家那孙子在破坏牌坊。”好事的村民这么一喊,村里头立马慌乱了起来,大伙冲了出来,我一把挡在牌坊前。
“你们要杀是不,那连我也杀了。”我脾气上来了,宁死不屈。
“你个小子,这是害了村子知道不。”村长指着我破口大骂,然后大伙冲上来。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就是从身子后头传来的,回头一看。
我发现我那痴傻的哥哥眼睛浑浊,竟然笑了,伸出一双冰冷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那一刻,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下子感觉身体冰凉,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那些个村民冲上来后,也压不住我,被我给扔了出去。
我知道那是我痴傻的哥哥在帮助我,想不到他死了还惦记着我,悲愤中忍不住下了重手。
大伙一看我这么邪门,有好事的家伙建议说:“村长,这娃鬼上身了,我看去请道长吧。”
村长赶忙让大伙顶着,然后急忙出去找帮手了,结果没半小时,那冲虚子就过来了,他一看到我后,急忙上来,手中拿着木盘子,上面刻着符文。
冲着我脑门一拍,我一下子身体瘫软了,身后头传来一身惨叫。
我那痴傻的哥哥被木盘子给打中了,按在牌坊上,胸口冒着白烟。
冲虚子让大伙赶紧拿棺材钉,可还没等大伙走上前,我哥一把拍向了自己的脑袋,没有鲜血,没有惨叫,尸首就这么分离了。
那脑袋正好掉在我的面前,那双眼睛中透着一丝笑意,好似解脱了一样。
“不好,这娃是废了,看来又得找个人代替。”冲虚子这话一说完。
大伙都将目光聚焦在了我身上,这时我奶奶也冲出来了,她紧紧的护着我,说啥也不放开,还一个劲的磕头。
“你们老陈家这辈子注定是要绝后了。”村长眼神冰冷,说着上来就动手了。
“我看哪个家伙敢动我孙子!”远处,传来了爷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