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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坐在马车之中,头上还盖着一块喜帕,听着外面弟子们的声声祝福,回忆起她同应凌云的过往种种,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凌云峰众弟子迎接应凌云的时候。
那时她还是躲在教主身后的黄衣女子,如今,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教主夫人了。
她还真是想象不到,若应凌云带她离开凌云峰生活,又会是什么样子。
往日她定不会花上一整天的时间将凌云峰绕上一次,后来学了轻功,行事更加方便,这一整天下来,即使是坐在马车之内的自己都觉得快坐不住了,也不知道外面的婉婉,锦绣,还有其他人究竟累不累。
可能因为是喜事,大家的心态就会不一样吧。
明月倒是有了一些闲工夫胡思乱想。
等到最后回到了北苑门前,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她心里又一次紧张激动起来,到了,到了。
马车的帘子被掀开,有人将手伸向他,一把将她接了下来。
那只手是自己熟悉的温度,是应凌云的手。
明月被拉在手心,跟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走进清风居。
身边依旧不乏欢笑声,道贺声,明月小心翼翼地收起自己的心思,将所有精神集中在了此刻。
她的视线被遮挡,往下看,只能看见自己的脚尖,以及身边人的礼服衣摆。
不知道今日的应凌云是何等风姿,自己被她们精心打扮,都仿若变了一个人,而他本就风华无双……
天作合,
地成美,
两相守,
天长地久。
明月在这绝美的贺词和众人的见证之下,终于收获了属于自己的家。
原来在一起和被众人见证祝福,还是不同的两回事。
她一向以为,相爱便在一起,却不知,被祝福的相爱原来这样让人沉醉。
这是最后一项拜堂礼,明月终于能够喘一口气,礼成了。
她在锦绣和婉婉的陪伴之下,回到了被布置好的洞房。
“累了吧,你有孕在身,还坚持了一整日,好好歇歇,待会儿新郎官来了,可就有的忙了。”锦绣笑着道。
“这可是你的洞房花烛夜,好好享受哦,我们就不打扰了。”陆婉婉亦掩不住笑意。
“好啦,两位好姐妹,今天辛苦你们了,等过了今晚,我便去慰劳你们二位。”明月说着,便想把自己头上的喜帕给掀开。
却被眼疾手快的陆婉婉一把拦住,“你做什么,这喜帕是自己掀的吗?”
“好好好,我不动,我不动,快回去休息吧。”明月听话地放下了手。
“我们去喝你一杯喜酒再走,若有事,记得叫人哦。”
说罢,陆婉婉吩咐了房内的侍女们照顾好明月,便与锦绣一同离开了这里。
明月坐在榻上,低头环顾四周,这睡榻不如快意阁那般宽大,但是却也容得下他们了,好似之前出门住客栈,或是在落霞峰的客房,都是这样的。
原来只有快意阁是那样,是方便教主双修用的?
想到此,她不自觉有点脸红。
这里的确与传说之中的洞房一模一样,喜气,温馨,柔软的锦被叫人心安,枕边还放了一对可爱的小老虎。
这个小玩意儿也是讨吉利的嘛,明月拿在手心,觉得实在可爱。
外面,天早已黑了下来,她被送入洞房之后,外面的大家都在把酒言欢,为他们的大喜之日庆贺。
陆婉婉和锦绣坐在一只桌旁,相视一笑。
远一些,便见应落歌和花白衣似乎是在聊着什么事,不一阵,便会开怀大笑。
“应教主呢?他不敬酒吗?”锦绣左右不见应凌云,便问。
“听落歌说,山下有好些贺礼到,应大哥许是去处理了吧。”陆婉婉笑嘻嘻地说:“锦绣姐姐,不如你我来喝一杯,怎么样?”
她对锦绣还是敬重的,即便不说锦绣身份高贵,就光看着锦绣动人的脸,陆婉婉都怕自己亵渎了人家。
“好啊,婉婉。”然而锦绣却丝毫没有架子,就如同一个普通的姐妹朋友。
寒冬的深夜,非但没有将这群人赶回屋里,反倒叫他们的兴致更佳。
似乎寒夜也有人情味,今日实在不觉得冷。
天上的月儿不够大,不够亮,微弱的光芒下,大家的快意不乏,酒过几巡,即便有些醉意,却依旧不忘开怀。
这是凌云峰浩劫之后第一个值得庆祝的大日子,大家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宣泄着心中的喜悦,以及苦尽甘来。
那边,屋里的红烛燃烧得越来越旺,明月终于坐不住了,便对侍女道:“教主什么时候来,你去给我问问?”
“夫人,外面的酒宴还没结束呢,不过也就快了。”她身旁的女孩子向外望了望,回过头来轻快又带着敬意地问:“夫人是不是肚子饿了?”
“你怎么知道?”明月好奇起来。自己的确不是担忧应凌云何时来,而是,的确饿了。
你们可好,在外面大吃大喝,我却只能坐在这里等。
“教主吩咐过,若是夫人饿了,便准备这个给夫人。”侍女示意另外的一个侍女去将东西拿了过来,端到明月面前。
“这是教主给夫人准备的长寿面。”
若非那喜帕遮挡,明月怕是马上端起来就要吃两口。
眼下,也因为今日是他们大婚,行事稳重了不少。
侍女将小碗和筷子放进她的手心,她嗅了嗅那汤的味道,这才开始吃了起来。
一碗清汤面,不大不小的碗,刚刚好叫她撑不了,也不会再饿了。
“这是什么,长寿面?为什么结婚要吃长寿面?”明月好奇着凌云峰竟然会有这样的习俗。
“是长寿面。”侍女应道。
“还有没有呀,我干脆吃饱些。”明月又问。
“夫人,教主吩咐,只能一碗,您不饿了就好,待会儿还有其他要吃的东西呢。”
“好,那便如此吧。”明月吃罢,又被侍女们重新打点了妆容和薄唇,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
刚坐了一小会儿,便听见外面的人在给应凌云行礼。
“夫人,教主来了。”身旁的姑娘也提醒了她。
明月坐直了身子,安静起来。她知道,他掀了喜帕,才能说话。
应凌云自门口走进来,身着一袭红色的礼服,手中拿着两封信件和一个盒子。
他将手中之物放到了一旁,便自明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