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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比赛结束,已经下午两点多,过了饭点。
林栀夏觉得自己饿得都快要前胸贴后背了。
她和张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百无聊赖等着有空的换衣间换衣服。
老师一脸笑容走过来,双手分别按在她和张骅的肩上:“栀夏张骅,你们俩刚才表现得太完美了,我在台下看的很清楚,评委对你们的表现很满意,老师替你们感到高兴。”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和报喜没差,估计他们这次拿奖的机率很高。
林栀夏无力笑笑表示回应。
张骅则伸手对她说:“这次,合作愉快。”
林栀夏伸手和他握了握:“我也合作愉快。”
老师见他们状态不佳,想起什么说道:“辛苦了同学们,你们饿不饿?要不一会儿老师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华清的食堂也对外开放的,老师带你们去尝尝顶尖大学的食堂饭菜怎么样?”
老师一脸期冀看向他们。
“我都可以。”张骅点了点头。
林栀夏刚想说“我也是”,还没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林栀夏。”
三人齐齐扭头看去。
江译就站在他们身后,手里捧着束花,花衬少年面容俏。
如果忽略他身旁这个站的吊儿郎当的林墨的话,这场景,肯定会是个很美好的画面。
但……可惜了。
林栀夏心里默默叹气。
比赛结束后没了限制,后台休息室涌进来很多人,大多是选手们的家属或者陪同老师。
江译和林墨也混在其中进来了。
看着他手里的花,林栀夏问:“这是……?”
这花她认得,是栀子花。
还知道它的花语:一直默默守候着你,等你发现我的真诚和爱意。
江译笑了笑,伸手递到她怀里:“送你的,祝贺你比赛成功。”
林栀夏下意识接过,表情呆滞。
送,送给她的?
他是不知道这个花的花语,只是单纯因为她名字里有栀这个字才买来送给她的?
还是知道……专门为她买的?
林栀夏心里其实更希望是后者,但她以她对江译的了解,直男一个,也知道有很大一部分是前者。
她抿了抿唇,轻声说了句:“谢谢。”
江译看着她笑了笑,没说话。
于是老师见缝插针,又问了遍刚刚的问题,要不要去华清食堂吃饭。
林栀夏还没出声,江译就先开口替她回答了。
“她就不去了老师,我们约好了比赛结束一起去个地方。”
江译说完,他身旁的林墨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栀夏。
他眯着眼,良久,无奈扯了下嘴角,“我去找女朋友了,你们自便。”
老师也非常有眼力见,说道:“哦,你们约好了,那既然这样,我和张骅一起去吃吧。”
她最后一句是询问张骅,却不经意扭头,瞥见有空出来一间换衣室,忙推了推张骅:“来张骅,那边有个空出来的换衣间,你快去把衣服换了我们去吃饭,老师都饿了。”
“好。”张骅配合起身。
看着离去的两人,林栀夏:“……”
她一脸懵问身边的江译:“我什么时候跟你约好去哪了?”
江译笑了笑,回道:“现在。”
因为化了妆,眼睛周围上了亮闪闪的会反光的亮片,江译低下头,对上女孩儿忽闪忽闪的眼睛,眼睛又水又大,晃的人有点恍惚。
“可我不想去什么地方,我好饿,想吃东西。”
声音轻柔婉转,小眼神幽怨,不是撒娇,却比撒娇更让人难以招架。
江译移开视线,咳了咳清清喉咙,道:“本来就是先去吃东西,然后再带你去去个地方。”
“去哪儿?”林栀夏问。
江译眨眨眼:“你喜欢吃什么?”
“随便啊,不是,”林栀夏下意识回答,然后反应过来,单手抱着花打他一下,“我是说你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吃什么我都可以,你挑地方,能吃饱就行。”
“去哪儿等你去到你就知道了。”江译卖了个关子,说:“至于吃什么……”
他拿出手机来:“刚刚林墨哥给我推荐了不少他探过的美食店,我看着挑一家去吃。”
林栀夏点头:“行。”
休息室人变得越来越少,换衣间很快空出许多,她指了指那边:“那你慢慢挑,我去换衣服卸妆。”
江译嗯了声,弯唇:“去吧。”
把花放在一旁,林栀夏捧着长长的礼服去了换衣间。
最终,江译选了家当地非常有名的烤鸭店。
烤鸭店离华清大学不远,走路十多分钟。
由于比赛结果公布时间是明天下午,林栀夏便拜托老师帮她把大提琴暂时存放在华清乐器器材室保管。
京北烤鸭果然名不虚传,将近三点半的时候,林栀夏终于舍得放下手中不知道包了多少次的烤鸭,大大喝了口茶,舒畅发出一声满足的“嗝~”。
她心满意足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笑着,眉眼弯弯,和他分享她的满足:“我饱了,谢谢你的盛情款待。”
江译看了眼桌子上的几盘光了盘的烤鸭。
“……”
咬牙切齿:“不用谢。”
林栀夏呲牙咧嘴:“要的要的。”
从烤鸭店出来,已经快下午四点。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
林栀夏惊讶“哇”了一声,单手抱着花小跑出去:“又下雪了!江译你看,下得好大啊!”
昨晚下雪是在凌晨,也很大,但到了第二天就变小了,林栀夏只看到雪下的跟鹅毛飘雪似的,一点都不壮观。
如今看到这盛景,林栀夏真的又是吃惊又是喜悦。
“雪砸在身上也不疼诶?松松软软的,但就是有些冻手。”林栀夏摊开手接住雪,诚心评价道。
江译跟在她身后。
把礼服换下后,林栀夏穿回了早上出门穿的羊羔毛外套,里面是件粉红色的针织毛衣,粉粉嫩嫩的,看上去很乖。
而且手里还捧着他送的花。
江译觉得自己心都软化下来了,想把人拽过来按在怀里揉碎。
他弯腰捧起一手雪,漫不经心揉成两团雪球,走上前放到林栀夏手心。
林栀夏茫然抬头看他:“这什么?”
江译:“雪人,喜欢吗?”
看了看他,又看了眼不怎么成型的“雪人”,林栀夏噗嗤笑出来:“这是雪人?”
这人自己也就堆成这样,早上怎么还有脸说她堆的丑啊?
江译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不要还我。”
说着就要上手拿回。
“诶!”林栀夏一个眼手快躲开,侧着头看他:“江译,你这人怎么这样?送出去的东西还能收回来的?”
江译:“你不是嫌弃不好看?”
林栀夏看着手心的雪人忍不住笑,又想到气头上的某人,终究还是忍住了。
她咳了咳,说:“虽然……是不怎么好看。”
“但是嘛,”眼看某人又要起火,赶紧补充:“我没嫌弃啊,也没说不要。”
江译挑了下眉,不甚在意:“哦。”
说完,侧过头去不看她。
林栀夏:“……”
她都这样说了,还生气?
林栀夏一手抱着花,一手捧着那个丑雪人,绕着他:“江译?”
江译避开她的目光,只看着远处结了冰白茫茫一片的湖。
林栀夏仰头瞅着他,见这人还是不理她,不看她,想起什么,突然打了喷嚏。
她吸了吸鼻子,自言自语说:“好冷啊。”
说还不够,夸张缩了缩肩膀,脚也跺起来。
没几秒,脑袋就被人盖了个帽子下来,视野一片黑暗,然后下一秒,刚才因为吃饭而脱下的围巾,出门时是江译拿着的,现在也被围在了她脖子上。
冷空气瞬间被隔绝,脖子一下子就变得暖和起来。
林栀夏心中一喜,忙抬手把帽子抬高,露出两只眼睛来。
只见江译细心帮她围着围巾,直到弄的一点风都透不进去,还是没搭理她。
视线落在她围巾上,唯独没和她对视。
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她心里吐槽。
眼见他就要收回手离开,林栀夏扑似的靠在他身上,缠着他,逗他:“哎呀江大帅哥,别生气了,我很喜欢这个雪人的,真的,不骗你。而且我觉得一点都不丑,比我早上堆的好看多了,别生气了行不?嗯?”
因为两只手都拿着东西,林栀夏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女孩子身体软软的,即使穿着厚厚的衣服,江译还是感受到了。
他浑身僵住,一动不敢动。
偏这个始作俑者还在不停靠在他身上扭,忍了好一会儿,某处不断上升的火热到底还是让他没控制住。
“林栀夏。”他咬着牙。
“嗯?”
她不自在动了动,想要仰头看他,结果刚动了一下,就听到头顶传来压抑着某种情绪的声音。
“别他妈乱动!”
“什么?”
林栀夏还没反应过来,猛然间,手就被攥住。
林栀夏一怔,下意识的抬头,正好对上他潋滟的黑眸。
接着,眼前的人就一手扶着她的腰往身前拉去,把她圈在怀里,双手收的很紧。
林栀夏蓦然瞪大眼睛,她能很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这雪地里,跳动得异常鲜活有力,砰砰砰,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