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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月随着婢女走着走着,不一会就到了落梅苑。此时天寒地冻的,不过瑕月走了许久,身子早已经变得暖了。
“奴婢瑕月,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并未理会瑕月,而是自顾自地念经,瑕月也在一旁跪着。既然老夫人存心为难她,那她就得受着,不过她还更怕韩允默又如同上次一样冲进来,明明自己能够解决,还是说……
瑕月垂下眼眸,装作一副乖巧的模样。
“听说你与大夫人走得很近?”
“是,大夫人关心爷,时常会询问瑕月一些事。再者瑕月的至交映月也在如兰居,一来一往,自然走得近了些。”
瑕月这丫头,实在是嘴硬,自己贸然询问,她不愿说也不会说的。
如今这番话,谁知宋恩慈是好意还是另有所图?
索性韩老夫人就将话语权抛给对方,看似自己处于下风,实则步步紧逼。
“瑕月,你在万佛寺救三爷的事老身已经得知了,说说,你要什么赏赐?”
看似软绵绵,实则笑里藏刀。
果真不出她所料,那一日万佛寺的探子太多了,瑕月觉得老夫人也不一定是试探,或许只是想要了解韩允默的行踪也说不定。
瑕月抹抹眼泪,拿出了当家本领,“老夫人,那一日实在凶险,爷本来想去祭奠韩老爷子的,不曾想杀手从天而降,那些杀手似乎都朝着爷而去……”
瑕月想要说什么,但欲言又止,卖了个关子。
“剩下的话,瑕月不能说。”
瑕月头低低的,不敢同韩老夫人对视,也不知道是真的不敢对视,还是在做戏。
“是不能说,还是不敢说?抬起头来!”人虽老了,但气度与威严也随着岁月的流逝而越发沉淀。
可惜了,瑕月却处变不惊,因为她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是爷不让瑕月说的,倘若瑕月说了,会给爷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请老夫人不要再为难瑕月了。”
在韩允默与老夫人之中,瑕月当然会选择韩允默,老夫人不过就是嘴上威胁,韩允默又不是不会来接她不是?
如今老夫人只能尽力将从自己口中套出一些话来,想必她定不会浪费这些时间的。
“瑕月,我问你,是想要询问清楚有关于许之的事。有些事,即使你不说,我也照样能从旁人那里得知。只是瑕月,我也是为了许之好,莫非你觉得我这个祖母不关心孙儿吗?”
关不关心,也就只有你自己知道。
“老夫人,那些杀手,不仅仅是冲着爷来的,好似是为了爷手中的东西。”
韩老夫人手一抬,有些事点到为止,知道的越多,不是一件好事。
“你觉得这丫头的话有几分可信?”
“您不是已经心知肚明了,怎么又来问奴婢?奴婢可不敢乱说。”
韩老夫人拍了拍王嬷嬷的手,“你啊你,整个落梅苑,就属你最懂我的心了。”
“这丫头心思活络,她知道说什么能够堵住我的嘴,但是老三被刺杀这一件事,为什么没有走漏一点风声?究竟是谁想要害我们许之啊,我可怜的孙儿!”
韩老夫人觉得老三是这么多年来,她唯一看不懂的小辈,他表里不一就算了,无人知道他究竟为谁做事,但他不站在任何一个党派,莫非是陛下?若是陛下,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有了突破口。
韩老夫人浑身一颤,双手发抖,只能抓着王嬷嬷,不然她早就倒下去了。
如果真的是为陛下做事,那么就太可怕了。能够在三皇子与太子的夺位之争中全身而退,仅仅失去一双腿,这还是好的,有的人甚至连命都没了。
他们都忘记了,陛下正值壮年,难怪老头子要她看着老三,说老三绝非池中之物,若能一番牵引,他们韩家便能百年鼎盛,可是老三他想要展翅高飞,绝非易事,上头有哥哥母亲打压着……
“快,快帮我写一封信给尤宁。”
韩尤宁,是她的女儿,嫁给了岁郡王,成了岁郡王妃。
“王妃过些日子就回来了,不等等吗?”
“等不了了,我们必须马上让尤宁回来,在韩府之中,出来尤宁能够让许之回心转意,我们不能让韩府陷入夺嫡之争中。夺嫡只会是两败俱伤,去将大老爷与二老爷都给我叫过来!”
好了,经过瑕月这么一提醒,老夫人是不可能再为难她了,她用一己之见,将所有的麻烦都丢给了韩允默。
很快,大夫人送来了越来越多的东西,只可惜一个都用不着,瑕月全将东西送到了库房之中,正巧韩允默正在算账。
“瑕月,你过来瞧瞧这个账本。”
“瑕月又不识字,怎么会看得懂账本?”
瑕月嗔了韩允默一眼,他就知道让自己出丑,是不是存心的?
“你不会,我可以教你嘛!毕竟你是我未来的小媳妇,我日日喂你吃肉,怎么不见你长胖呢?摸上去仍旧是瘦瘦的……”
“我哪里瘦了!你瞧瞧我这脸,都胖了一圈,衣裳又紧了,都怪三爷,日日让瑕月吃那么多!”
韩允默挑挑眉,眼睛落在她的胸前,“的确,该有的的确不小。”
“爷,不许乱看。”
瑕月将手放在胸前挡着,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好似从十三岁开始,就开始变得极为曼妙,前凸后翘的模样,让她风情万种,可太大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摸都摸过了,还不准爷看,爷就要看,爷不但要看,还日日都看,让我看看有没有变得更软些。”
韩允默好生不要脸,这个功夫,也不知道是与谁学的,真是坏死了,下流,太下流了!
“爷你再胡说八道,我可就不理你了。”
瑕月转过身去,被说得两腮微红,睫羽扑腾,,娇俏妩媚,惹得韩允默小腹一紧。
这些日子,瑕月又给韩允默找了个什么药方子,使得韩允默的肝火极旺,但瑕月太小了,他怕一下子会伤到她,还是等她年岁渐长些,才好吃掉不是吗?
自己一手养大的媳妇变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且心中就只有自己,想想都美滋滋的。
“从今日起,爷教瑕月写字好不好?”
瑕月一个劲地摇头,她不写,她才不写!谁说未来的夫人就一定要会管事,她不要,这个苦韩允默自己承受还不够啊?
“瑕月笨,学不会的。”
“呵呵~好啊,既然瑕月不愿意学,那就日日……”
啧,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说什么床笫之欢,这是能说的吗?也不怕遭人听见,羞死人了都会!
韩允默轻轻一咬捂着她唇的手指,瑕月连忙收起来,他自从万佛寺之后是变得越来越放荡了,没个正形!
“我不要。”
“瑕月什么都不学,为夫很难过的。将来为夫可是要让小瑕月成为整个京城中被人羡慕的人物,瑕月要是什么都不会,为夫脸上无光啊。”
“脸上无光?那你就去找个什么都会的不就成了,我啊,天生蠢笨如猪,别说是练字了,弹琴、女红、下棋没几个会的,瑕月就不在这样扫三爷的兴了。”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我不就是随口一说嘛,你要是不愿意学的话,将来我就将铺子给谈之打理,反正谈之对这些一向感兴趣。还有啊,我是找夫人,就算整日谈情说爱,那些人也拿我们没办法。毕竟我的小丫头,只需要保护我,对吗?”
韩允默将人从后边环着,他的头抵着瑕月的肩膀,两人亲昵姿态落在外人眼中,便是一副郎情妾意。
“就知道嘴贫,人二爷怎么可以帮你做事?”
“我好伤心,小丫头不爱我了。”韩允默委屈巴巴的声音响起,瑕月点了点他的鼻尖。
“我想起前段日子,我在大夫人面前给爷加了个坏人的角色,瞧爷这般模样,都不用演,自然而然就如此之坏。”
“呵呵~那小丫头说的坏,和我理解的坏是同样的意思吗?”
“不许投机取巧,什么都钻空子,只会害了你。”瑕月用力地捏了他的脸,而后起身离开。
“那小丫头明日记得来书房伺候。”
“再看吧~毕竟谢沉表哥与阿春哥都找我有事,说不定我真的如蓝月说的,很喜欢皮相呢!”
要她学写字,她才不学!她最不喜欢的可就是学习了。
“哼,那你可得离他们远些,我也不知道我如果吃醋了,会做出什么事来。”韩允默如同傲娇的小猫一样,扭过头吃味地说道。
“对对对,现在是个人都知道我是爷的人,哪个不要命的还敢来靠近我哦!当初你惩罚蓝月他们的事,早就在整个韩府里传开了,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一边嫌弃我身份低微,一边又极为羡慕我得了主子的疼爱。”
“不早早地宣告你是我的人,万一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有手有脚,要做事,自然会跑。而且也不知道是谁在害怕呢,反正我生得貌美,找谁我都不亏。”瑕月故作姿态,她这番比之前更加令人怜爱,尤其是她说着说着,嘴角就险些翘到天上去了。
说完就仗着韩允默腿还没完全好,就直接离开了,也不管韩允默在后面念叨。
不过就当韩允默以为瑕月走了要做复健之时,瑕月又杀了一个回马枪。
韩允默坐在椅子上,看着外头的风景,忽然被人抱着。
“爷不要想瑕月哦,要不然瑕月可做不好事了。”瑕月在韩允默的耳后喷洒着热气,在他猝不及防之时吻住了他的耳根。
“不是走了吗?”
“瑕月是打算走的,不过听有的人说极为想念我啊,一刻都离不开,所以瑕月特意为某人准备了一个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瑕月从怀中拿出两个陶瓷娃娃,一个像韩允默,一个像她。
“什么样,这是我特意让人为我和爷做的,不知这份礼,三爷可还喜欢?”
韩允默渐渐耳根发红,一朵红云漂浮在他脸上,却还要说反话,“这一点都不像我和你。”
看见韩允默饱含深意的眼神,瑕月微微挑眉,似乎是懂得了他的意思。
“的确是不像,倒像是爷与瑕月的孩子。等爷好了,瑕月可愿意为爷生孩子哦。”
“你胡说什么,真是不怕羞。”
女子银铃般的笑声萦绕在他的耳畔,现在仿佛耳朵里都是瑕月刚才说的话。
“不知爷是否肯赐瑕月一双儿女?”
韩允默捂着胸口,他觉得自己好像又是被瑕月调戏了,什么生一对儿女,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还想要生孩子。要是生下来的孩子都如同瑕月一般孩子气,那他可……
韩允默摇摇头,他怎么被瑕月带偏了。
自己这样,想生还没机会呢!
“瑕月,怎得笑得如此开心?”
青绿与青离早就在墨轩居等候多时,一看见瑕月便走了过来。
一左一右,将瑕月给围着。
“找我有何事啊?”
她心情不错,心情不错了,就想要找些乐子,要不然太高兴了可怎么办?
嘶~脑海中又闪过了曾经的画面,鲜血淋漓的画面,而这一次,瑕月并未觉得有什么不适,只不过好像是由于太过激动而导致的……
青水轻轻搭上了瑕月的脉搏,由于那一刻瑕月脉象忽然开始变换,可瑕月并不喜欢有人触碰,在青水搭上她手腕之时,她早就知道对方的意图。
不过韩允默想要知道自己怎么了,不会问自己吗?啧,还是觉得自己不会说实话啊?不过看在韩允默这么用心的份上,就不理会了。
“也没什么事,爷说让你早些回来。”
“他这一日日,不关心自己,反倒多管闲事到我的头上来。我可没有那么快回来,算算时间,我得走了。”
瑕月对二人一笑,很快就离开了。
而青离却一直杵在原地不动,直到人走了都仍旧没有回过神来。
“我从未见过如此紊乱的脉象,她好像脉搏极为奇怪,是我不曾见过的。之前那老头就已经觉得她很奇怪,而现在……就好像故意将脉象给隐藏起来,让我把不到。”
而瑕月走后不久,掀开了自己的手腕,将手帕沾了点水,轻轻将手腕给擦拭了一遍。
原因无它,瑕月她好像对人过敏了,尤其是旁人的触碰,从之前映月靠近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感受到了,不过随着她越发信任瑕月之后,就不曾对映月有这种感受,不过貌似也不算不上是什么病,只能说是打心底里不喜欢,若是厌恶,过敏就会更加严重。
所以韩允默,算是她第一个不会过敏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