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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烛: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以前我在家摔倒他都会及时出现接住我,今天好像确实没有看到他,也不知道躲到哪里耍去了。
张四爷来了,一起来的还有裕强大爷和刘宏,他们是来吊唁的。
刘宏见到我的时候很惊讶:“张大师,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踩空了。”
今天是大嘎公停在家里的最后一天,二舅已经算过时间了,明天凌晨四点出殡。
他已经看好了一块地,让小舅拿罗盘再带几个人去把周围的小树和杂草清理一下。
我由于负伤,可以留在家里休息。
我从刘宏那了解到,张珍珍已经开始在用桃木在帮孩子祛身上的阴气了。
“那挺好。”我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木牌递给刘宏,“你把这个拿给珍珍姐,让她每次打完孩子后,让孩子的魂钻进这个里面。”
刘宏接过木牌,好奇的问我:“这是?”
“这是槐木,上面我刻了符文,能养魂。”
他高兴的收起木牌:“真是太谢谢你了,张大师。”
“你太客气了。”我笑道。
如果当初不是张四爷帮了我外公一把,现在有没有我还不一定呢。
下午的时候添贵舅舅回来了,现在再看他的精神头比以前好上了不少,已经没有了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了。
他一进屋就给我二舅跪下了,一是想感谢二舅帮他爹操办后事,二是感谢二舅救了他一命。
二舅忙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添贵哥,你是哥,我是弟,你跪我这不是折煞我吗?”
添贵舅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我爹去之前,都把事情和我说了,要不是你帮忙,我还要半死不活的过后半辈子。”
“添贵哥,你严重了,说到底还是叔救了我。”他叹了一口气,让添贵舅舅去给大嘎公磕了几个头。
添贵舅舅虽然回来了,但他常年在外,和村里的很多人都不太熟,再加上他身体也没好全,不宜劳累,操办丧事的担子仍落在我二舅身上。
我坐在挂礼先生旁边嚼花生,突然一个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受伤了最好不要吃坚果类的食物,容易发炎。”
我笑着抬头,叫了声:“添贵舅舅。”
他往我兜里塞了个红包,我捏了一下还不少。
吓得我忙把红包还了回去:“舅舅,这我拿不得。”
“我给你你就拿着。”他又把红包塞到了我的手里,“如果你二舅敢说你,你就让他来找我。”
我见实在推不掉,只好厚着脸皮收下了:“谢谢添贵舅舅。”
吃晚饭的时候去弄坟地的小舅舅他们回来了,每人身上都弄了一身汗。
吃过饭后他们回去洗澡,我也跟着回去,想看看柳烛躲哪去了。
我伸手在雕像身上摸了一下,并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
刚准备离开,一条黑蛇从旁边的小供桌底下溜了出来。
竟然又是蛇蛊?
这东西时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我想都没想,抓起旁边的香炉就朝黑蛇的脑袋砸去。
“咚”的一声,蛇脑袋被砸的稀碎。
小舅以为我又摔了,顶着一头泡泡出来看我:“怎么了?”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柳烛突现身,一脸怒气的坐在供桌上敲着二郎腿。
“第几次了?我问你这是第几次了。”
他伸着手指数落我:“每次我一化形都会被你弄死,上次被你用锄头挖成两半,这次倒好……”
他指了一下那点几乎和地板融为一体的蛇脑袋:“直接砸成泥了。”
小舅见是柳烛又走了。
我略显心虚的把香炉放回原位,理不直气也壮:“我早和你说过,你化形就不要来我面前晃悠吗,你每次这样突然出现我根本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打死吗?”柳烛气的不行,说完钻进雕像里没了动静。
我把地上黑蛇的尸体捡起来,提到路边用木棍刨了个坑给埋了。
倒不是我想杀蛇,刚才确实没忍住。
这几天本来就被蛇蛊整的精神紧绷,而且被那东西咬了之后贼拉恶心,我看见自然是第一时间打死。
这可不能全怪我。
我从路边走回到屋里的时候,刚好撞到小舅从我房间里出来:“借下吹风机!”
我点头,坐在火坑边拿出添贵舅舅给我的红包数了数。
小舅蹭的一下就到了我旁边,伸出手:“给我二百。”
我看了他一眼,从红包里抽出二百给他,柳烛不甘示弱从雕像里出来:“我也要两百。”
我疑惑的看他:“你要钱做什么?”
他双手抱胸满脸傲气:“买两百块的香烧给我,就当是你刚才打死我的赔罪了。”
我愣了一下:“两百的香?熏腊肉呢?”
“说什么呢?”他不乐意了,抬手想打我。
我转个身把右手胳膊展示给他看:“来来来,朝这儿打。”
他冷着脸不说话了,吐着信子盯着正在堂屋吹头发的安钰桥。
安钰桥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停下吹头发的动作回头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我小声警告柳烛:“你别乱来啊,人家是出马仙,不是什么狐狸精,吃不得。”
“出马仙?”他冷笑一声,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看我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我刚想问他这个表情是想闹哪样,他却嗖的一下回到了雕像里:“别忘了我的香。”
我疑惑的问小舅:“他刚才那个表情什么意思?”
小舅尴尬的笑了笑:“没有,你看错了吧,我看他表情挺友好的。”
我:???
我摔伤的是手,不是眼睛。
想到今晚我们可能也不会回来,出门时我让小舅把门给锁上。
到大嘎公家后小舅就和安钰桥坐在堂屋里叠元宝,我困的不行,在二舅打的地铺上睡觉。
直到小舅把我喊醒:“起来,出殡了。”
我迷迷糊糊爬起来:“我的鞋呢?”
他从柜子底下抠出来两只鞋利索的帮我套在脚上,把我拉到堂屋后还分了一个纸人给我扛。
“我还要拿引路香呢。”我没好气。
他把我左手上的香拿走,扎在了我打了夹板的右手上,然后把纸人递给我:“这样就可以拿了。”
我无语,真服了你个老六。
二舅又走过来叮嘱我:“一会儿碗摔了你就开始哭,每走七步回头喊一声‘嘎公,回家了’,知道吗?”
我点头,随即又摇头:“不是?为什么是我哭?”
“你红包都收了,你不哭谁哭。”二舅话刚说完,旁边就有人催促他时间快到了把他喊走了。
我……不是,感情那红包是给这里的。
我用纸人脑袋戳了一下小舅:“刚我分了你两百,你也要陪我一起哭。”
他抱着两个纸人呲着个大牙不说话。
门口突然传来碗碎声,他用纸人脑袋回戳了我一下:“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