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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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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顿时无话。过了一会儿,从四皇上说:“要不,你说配方,往们记下?”

    “咻——咻——那,那,那——咋能,记,记,记——住呀!”

    “盎,没事!没事!我记性好,能记住!”长脖子李说。

    从四皇上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抬起头,对着长脖子李说:“就两句话,你记住,告诉我家内人包逸仙,她听了这两句话,就知道咋开药了!”

    “盎,好好,从先生,你说。哪两句?”长脖子李连连点头。

    “第一句话:非驴非马多媚骨。”

    “盎,非——驴,非——马,多——媚骨。”

    “记下了?”

    长脖子李点点头:“盎,记下了!记下了!”

    “第二句:苍天不留无种人。”从四皇上说完瞟了一眼三结巴,三结巴没听明白咋回事。

    “盎,苍天——不——留——无种人。”长脖子李赶紧接话,“记住了,两句,非驴非马多媚骨,苍天不留无种人。”

    “咻——咻——这,这,这——是啥,药,药,药——方?好,好,好——像是,骂,骂,骂——人话!”三结巴琢磨着这两句话说。

    “盎,别寻思了!团长,这是人家两口子之间的话,他们两口子能听懂,就知道咋下药了!”

    “安静!不准大声喧哗!”外面的狱警突然看见他们在谈话,向他们呵斥。

    三个人刚散开,就见几个日本宪兵冲进来,打开门,把三结巴和长脖子李拖了出去!

    “咻——咻——我,我,我——要见,吉,吉,吉——川筱冢,队,队,队——长!有,有,有——重要情报!”

    从四皇上望着他们俩背影,嘴角露出了笑容。

    一辆马车奔驰在粮捕府到大西沟川的官道上。

    “盎,乐团长,还是你有面子呀!那个吉,吉啥来着……”长脖子李给三结巴拍着马屁。

    “咻——咻——吉,吉,吉——川筱冢!”

    “对!吉,吉——川,筱冢队长,他一见到你,立马儿把你的手铐脚镣子给打开了,还赐了座位!这是多大的荣耀呀!驾!你妈的快跑!”

    “咻——咻——那,那,那——是啊!吉,吉,吉,吉——川筱冢,那,那,那——是,老,老,老——熟人了!”三结巴炫耀地说。

    “哎,你说呀团长,按原来日本人的脾气吧,要是知道矮脚唬是刺杀,古——黑——田中副县长的主谋,那,得立马儿派人把顺溜猴一家给抓了,弄到粮捕府笆篱子里去,一顿收拾!这次是咋了,咋就变了呢,只让你派人监视侯家大院,那宪兵队咋不行动呀?”

    “咻——咻——这,这,这——你就,就,就——不懂,了吧!”三结巴分析道,“赤,赤,赤——勒川,那,那,那——几个川道,正,正,正,正——闹八路军,游,游,游——击队,搞,搞,搞——什么,盎,根,根,根——据地,日,日,日,日——本人——的宪兵,都,都,都——奔那些,川,川,川——道去了,人,人,人——手不够,呗!只,只,只——有咱这,这,这,这——大西沟川,太,太,太——平,这,这,这——事儿就,就,就——全权委托,给,给,给——我了!”

    “盎,我说呢。还是乐团长你有能力呀,得到了日本人的信任。”长脖子李甩了一下鞭子,“驾——也对,常言说的好呀,兔子转山坡,转来转去归老窝儿!我就不信,矮脚唬不回家!”

    “咻——咻——这,这,这——事儿,就,就,就——交——给你了!日,日,日——夜监视,侯,侯,侯——家大院!”

    “好勒!你就好吧!”长脖子李又甩了一下鞭子,“驾——”

    从家大院正房。

    包逸仙在翻看这一年的账本,一只手偶尔拨弄一下算盘。

    从素花和从素妙在窗前画出些格子,俩人玩着布口袋,偶尔发出欢快的笑声。

    “唉!这一年呀,总算有点余富了。”包逸仙看着今年的进项,心里踏实了一些。

    听着俩孩子在窗前的笑声,她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接着,她又想起了从四皇上,叹了口气:“唉!他啥时候,能回来呀!”

    她眼睛落在了从四皇上的被货上。

    那被货盖着个布单子,已好多年没打开了。

    突然有人敲大门,从素花和从素妙急忙跑回到屋里。

    “盎,乐团长呀,你这风风火火的又要嘎哈呀?”炮楼子上的勒勒李说话了。

    “盎,少他妈的废话,赶紧开门,往们要见包东家!”

    “唵?长脖子李呀,你脖子长,嘴巴也长呀,这话挺冲呀!”勒勒李有点不高兴,“盎,往们东家,回娘家了,不在家!”

    “咻——咻——净,净,净——他妈的,胡,胡,胡,胡——吣!独,独,独,独——脚仙,啥,啥,啥——时候,有,有,有——娘家了?”

    “盎,就是呀,你这是阎王爷的奏折——鬼话连篇呀!别绕圈子了。”长脖子李说,“告诉包东家,我和乐团长从粮捕府回来,带着从先生的口信儿回来了!”

    “唵?有口信儿?”包逸仙在屋里听到这话,手中的算盘放在桌子上,赶紧一瘸一拐地跑出来。

    包逸仙一瘸一拐地来到大门口,在门前停了停,想了想,把大门打开。

    “盎,包东家!?”长脖子李见到包逸仙就喊。

    “咻——咻——从,从,从,从——四皇上,给,给,给——我,开,开,开——了药方了!”三结巴急急火火地说。

    包逸仙一听,明白了,这三结巴还是不死心,想着生儿子留后的事儿呀。

    包逸仙把三结巴和长脖子李让进从四皇上的小药房里,破天荒地客气,竟给他们让了坐。

    然后,她眼睛盯着长脖子李。

    “盎,包东家,是这么回事儿,往们团长呀,在粮捕府求见了从先生。从先生呢,给往们团长把了脉,开了药方子。”长脖子李起身点着头说。

    “盎,方子呢?拿来!”包逸仙伸手要药方。

    “咻——咻——没,没,没——有!”三结巴说。

    “没有?耍我啊!”包逸仙“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不,不——是没有!”长脖子李赶紧解释,“包东家,你坐,你坐。听我慢慢说。那笆篱子吧,没有纸笔,写不了字,也开不了方子,就,就传过来两句话。从先生说了,说给你听,你就知道拿啥药了!”

    “盎,咋说的呀?”包逸仙坐下后,眼睛盯着长脖子李问。

    “盎,就两句。非驴非马多媚骨,苍天不留无种人。”长脖子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