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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办理好入院手续交好费后,陆再思用周希言的电话,打给了法院的政治部,将情况说明了一番后,表示大概要请一个礼拜的假。法院政治部的领导听闻后,同意批假,并问了住院的病房号。
打完了请假电话,陆再思又发了一条信息给小陈,让小陈将这礼拜的案件,全总延期开庭。
等到办好了一切,陆再思回病房时,就听到病房中的妈妈在接电话。
“是陈助理啊,对,我是再思的妈妈,他生病住院了,胃出血,要请几天假,对对,啊?他刚发了信息给你?怎么会呢?他一直没醒啊!我听到电话响了,才从他的外套口袋里把手机找出来的呢……”
“是我帮忙发的。”陆再思及时插话。
“哦哦,是再思的女性朋友帮忙发的,对对,好,不用来看,好,再见!”
挂了电话,陆妈妈回头看见自己身边的那姑娘似乎有些不高兴,于是一笑,道:“我只是说女性朋友。”
陆再思撇开话题,道:“快中午了,我去外面打包些饭菜来。”
“不用不用,刚刚医生说了,再思得吃些流食先,我回去褒粥过来,你的饭我帮你带,你帮我在这里照看一下再思就好了。”
陆妈妈一边说就一边往外走,陆再思便由得她,等到病房就剩他跟周希言了,陆再思才往病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病床上的人现在十分的平静,可是在几个小时前,他曾经痛得觉得自己可能撑不到早晨了,那个时候,他曾想起妈妈说的一个人单独过日子,有些病痛也无人关心这话,真是说到点了,他突然想,他是不是应该找个人一起过日子比较好。
他又想到如果周希言将身体换了回去,指不定要怎样咬牙切齿地跳脚,他又觉得有些想笑,他在觉得胃痛的第一时间就回了家,找到了一些胃药吃了,为了防止胃痛剧烈,他还喝了一大杯的生榨土豆汁,可是那些好像都没有一点用,等到半夜时,他发现自己黑便,便知道事情有些严重,他本想也许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可是胃疼得如同刀绞,让他还未来得及回卧室打电话求助,就痛的休克了过去。
那些都没什么,可是让周希言进入了这个身体,感受到了那种痛不欲生的疼痛,她肯定是在心中把他骂了千百遍了。
陆妈妈在过了饭点的时候还没到,可是病房就陆陆续续来了许多人,最先来的是小陈,提了一大篮的果篮,一进病房看见周希言坐在旁边就吓了一大跳。
“周律师?之前是你帮陆庭长给我发的短信?”
陆再思双手抱胸维持着挺直地坐姿看了一眼小陈,点了点头。
“哦……,你就是陆伯母说的女性朋友啊!”小陈的眼里明显多了许多八卦的意味,陆再思见状,拧起了眉来。
“挺好的,挺好的!陆庭长还没醒吗?那我晚上再来看他,你跟他说事情我都安排好了,让他安心治疗啊,我先走了,周律师再见!”
小陈在陆再思的面前,向来都是谨慎勤恳地模样,陆再思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这样八卦的一副嘴脸。
小陈一走,院里的领导来了,许是病房一下嘈杂了起来,躺在床上的周希言此时缓缓地睁开了眼。
才一睁眼,就看见法院大BOSS的脸悬在上方,一脸地关切,周希言觉得自己一下就摒住了呼吸,有些弄不清楚状况。
“再思,你醒啦!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身体啊,这年纪轻轻地,胃坏了可就不行啊……”
周希言扑闪了两下眼睛,意识终于有些清明了,想起自己进入到了腹部剧痛的陆再思的身体。
周希言将视线偏了偏,看见陆再思抱着胸站在病房的角落,眼光正落在她的身上。
又吃自己的豆腐!
陆再思似乎一眼就明白了她的芥蒂,放下了双手。
周希言回转视线,用极为虚弱的声音道:“谢谢院长关心!”
院长之后是分管副院长,再之后是政治部主任,再之后庭里的其他同志,周希言不明所以,心想这陆再思是不是得了绝症了?
再度看向角落里的陆再思时,周希言的眼光里就充满了怜悯,真是可惜了,那么年轻,都还没结婚生孩子呢,唉唉唉!
可转而一想,周希言又慌了,陆再思如果死了,她怎么办?她岂不是没有宿体了?
病房里的人轮番慰问了一圈,周希言已经在心中上演出了好几出鹌玄幻大戏,等这些人好不容易散了,周希言赶紧提问,道:“陆再思,你得了什么绝症?”
陆再思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缓步过来,居高临下地看周希言,道:“胃癌晚期!”
周希言一下就觉得天雷滚滚轰鸣而来,看着陆再思的双眸愣怔怔地,焦点都不知道在哪。
“那我怎么办?”
陆再思一拧眉,抚着下巴道:“你听着这消息,就只想到了自己?”
“那不然呢?我白天怎么办?”
“周希言,你换魂换出惯性来了是吧?”
“嗯?”
“说不定我死了,你就不用换魂了啊!”陆再思的眼里,周希言就是个白痴。
“也是!”周希言的双眸聚起了光亮,可只一瞬又暗了下去:“可就算那样,也不行,总不能以你牺牲为代价……”
周希言的后半句吞在了口里,可陆再思将躬着的身子站直了,抿了抿唇,认真地看着周希言好一会儿,才一言不发地朝着病房外而去。
“你去哪里?”
“叫护士给你换吊瓶。”
“你没住过院啊?换吊瓶要去护士站喊人呐?按铃……不就得了。”话未落音,人已消失在门口,周希言收了音,看着快要滴光的吊瓶,终于有脑子想想前因后果了。
刚换魂时,她是真是觉得自己要痛死了,这会儿比起那一会,简直是舒坦太多了,可是陆再思真的是胃癌晚期了吗?唉唉唉,天妨英才啊!
想到这,周希言突然想到了前一天她用陆再思的身体跟自己老子对饮,她好像记得陆再思跟她说过,说他不能喝太多的酒,她还问他喝多了又会怎样来着,他当时说什么来着?
周希言敲了敲自己的头,觉得当时自己有些迷糊,记忆也不太清晰,可是勿庸置疑地是,今天陆再思被紧急送医,是她周希言闯的祸。
要是真因为她喝了酒导致陆再思病情加重的话,那自己可真就是害死人了!
正在忏悔,门口有了声响,周希言放眼望去,有一个妇人进了来,手中拎了大包小包,一门一对上他的视线,就露出了个笑容来。
“再思,你醒了啊?胃还痛不痛?可吓死妈妈了。”
妈妈?陆再思的妈妈?
周希言动了动唇,那句“妈妈”怎么也喊不出口,此时此刻她终于理解陆再思在她家就跟个闷葫芦似的,她私下让他喊人,他就是犟着嘴不肯,易位而思,她也很难冲破心中的那道樊篱。
嘟哝了一会,周希言才吐出了“不痛”二字,陆妈妈显然放心了许多,将东西放下,就将保温桶揭开了盖,同时又环视了病房,问:“你女朋友呢?”
女朋友?陆再思是这样跟他妈介绍的?
周希言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道:“她出去叫护士给我换吊瓶。”
陆妈妈突然露出了一个得逞地笑容来,周希言心中疑惑,却不明所以。
正说着,护士就进来了,核对了陆再思的名字,就将吊瓶麻利地换上了。陆妈妈拉着护士问:“那个小姐呢?”
“我让她拿化验单去了。”
陆妈妈应了声,又道:“麻烦你看见她让她赶紧来吃饭啊,我送饭送的太迟了,她可能要饿坏了。”
护士应了,就出去了。陆妈妈将食盒放在一边,慢慢地将床摇了起来,坐落床沿替周希言在脖子下方围了块手帕,就端起食盒,慢慢地搅动食盒里的粥,吹一吹,又试好温度,然后舀了一大勺,递至了周希言的嘴边。
“好久好久没有喂过我的儿子了,来,儿子,妈喂你。”
周希言看着递至唇边的粥,熬的十分的软糯的样子,散发着阵阵食物香味,虽然面对着陆妈妈,她有些陌生与尴尬,可是她想起陆再思得的这个病,又听闻陆妈妈说的那句话,让她动容地差点就湿了眼眶。
周希言吞下了一口粥,温度刚刚好,味道也十分的好,正宗地妈妈的味道。
陆再思再度进入病房时就看见自己的妈妈在喂食,而乖乖进食的周希言居然还红了眼眶,一副结局不祥的催泪场面,他不由得扬了扬化验单,道:“没大事,遵医嘱就能痊愈。
能痊愈?周希言伸手要过检查单,上面写着初步诊断是胃壁点状出血,需进一步作胃镜检查。
胃出血?
周希言瞪陆再思,不管他顶着自己的脸如何,一旦陆再思进入自己身体,就让她觉得自己的那张脸十分的欠扁。
陆妈妈放下了食盒,热情地打开了另外一个食盒,举至陆再思面前,道:“希言你辛苦了,肯定很饿了,来,尝尝伯母的手艺,这次是急了些,下回你来我家,我做一桌好菜慰劳你,你今天就先将就啊。”
陆再思不知道自己仅是出去了一趟,为什么妈妈面对着周希言的这躯壳又热情了许多,称呼直接从周小姐变成了希言,还邀请进家里吃饭。陆再思看了眼躺在床上的人,那人耸耸肩,还趁陆妈妈看不见的时候吐了吐舌头。
陆再思抚额,她居然用他的身体吐舌头!
端起食盒,陆再思终于觉得饿了,于是便大方开吃。
“希言的胃口很好的样子啊,看来饭菜还是合胃口的。”陆妈妈很少看见女孩子吃饭如此的迅速,虽然不是很大口,但吃的速度非常快。
陆再思抬了眼,就接触到了周希言写满“你是饿死鬼投胎”的嫌弃眼神。
吃了中饭,其实已经快下午三点了,输液一直输到了快五点,到了五点,陆妈妈打算帮儿子擦擦身子,周希言一听,就顿住了,瞄了一眼陆再思,道:“妈……不用你擦,我只是胃不好,又不是不能动。”
“可医生说你别下床,要多休息。”
“那您等到八点钟以后吧。”
“现在不好吗?你怕羞啊?啧,我是你妈!”
“还是等到八点以后吧,到时候我来……”陆再思插了一句,本来是想着自己回复了就可以自己来清理,但是一说出来,另外两人就十分敏感地望了过来。
陆妈妈一下就笑了,拍着姑娘的肩,乐呵呵地一脸“我懂!”
房间里一下就静默了,陆妈妈很懂这意思,为免两年轻人尴尬,陆妈妈十分懂味地将东西收了收,准备回去做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