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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失血和剧痛带来的折磨中,肖邦眼前又出现了月亮和蝴蝶的幻象。
那只蝴蝶似乎在试图飞到肖邦面前,把肖邦带走。
“你要带我去哪……”肖邦疑惑着问。
“我们回家吧~”蝴蝶跟肖邦说。
家……回家?
肖邦眼前浮现出了一个家的模样,家是由客厅、沙发、春节晚会、贴对联、走亲访友、发红包……等元素构成的一整个画面,更重要的,是忙里忙外的父亲和母亲。
前世工作繁忙,只有过年的短暂假期,才能回家,家的记忆,如此鲜明,就是那七天假期的味道。
有父母在,人生尚存归路,父母若已远去,人生就只剩下遥远的长夜。
肖邦人在不知道多久后的未来,怎么可能还有家呢?
“我没有家了……”肖邦喃喃低语,“我很想家……”
这时。
肖邦又听到一声低喝:“谁!”
那是凡一的声音,于是,肖邦觉得自己被丢下了,被扔在了地上。
“反正……也没用了呢。”
肖邦听到这样一个童稚又熟悉的声音,然后再觉得一只小小的脚,踩在自己的头上,力量越来越大,仿佛一个压路机,要把肖邦的头压爆……
草……死在这!真不甘心!
就在这时,肖邦腕上的智能手表,猛得一震。
“咦?”那童稚声音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最后那句,是正在急速逸去的。
下一秒,时间凝固。
肖邦身上的疼痛,刹那间消弥一空。
那些负面状态,也不见了。
他睁开眼,疑惑着站起,瞧见一个正在消失的小小人影,和不远处正在奔来的凡一。
时间和空间都是凝固的,像是在一个梦里,那小小人影和凡一,都在梦的边缘,瞧不清楚。
这……不对劲吧?
这什么地方?
对了,刚才智能手表震了一下,肖邦忙去看腕上的手表,就见上面写着:‘锚已启动……’
虽然写着‘正式启动’,但似乎被卡住了。
坏了么?
肖邦左右再一望,又骤然望向地面,就见到,另外一个自己,一模一样的自己,正静静躺在那。
我草我这是死了……然后灵魂离体了?所以锚被卡住了?!
肖邦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忍着不发出惊叫。
“你没死。”地上躺着那个肖邦,忽然说。
“尸体会说话!”肖邦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关键是,无论地上躺着的,是不是尸体,他会说话,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我么?我怎么跟自己对话?我是疯了么?
“别害怕,我们见过。”地上的肖邦尸体,古怪得笑了一下。
与尸体对视时,肖邦看到一双漆黑的眼睛。
只是这双眼睛,就给肖邦以非常熟悉的感觉。
“你……是什么?”肖邦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问。
“我们见过,在书店里。”那人回答。
书店……黑色眼睛……肖邦骤然想起了那个用‘锚’杀死书店的‘自己’。
“你是……那个杀死书店的‘我’?”肖邦恍然,“你究竟是什么!”
“虽然我长得像你,但我并不是你,这是我的奇物本态。”尸体笑了一下。
“你是……第九秘主?”肖邦有了个猜测。
“不,虽然我与祂,都变成了奇物,但祂寄居在你手上的智能手表上,我则寄居在你身上。”他说。
“你们当我是旅馆啊!”肖邦只觉得有点生气,“这不合理啊,我已经睡了一万年了,祂能活下来,因为他是第九秘主,你又凭什么?”
“因为我与你共生共死。”他说,“你是为了我,才来到这个时代的。”
“开什么玩笑,除非你是我老婆……”肖邦嗤笑,但又意识到不对劲,他指着那古怪人形叫了起来:“你是……骨癌?!”
……
肖邦眼前,的确是比老婆更亲的存在,那竟然是他的骨癌,在这个未来,骨癌都能‘成精’,也就是化为奇物,不禁让肖邦大呼震惊。
双方进行了一番友好而和谐的交流后,肖邦也对自己所处状况,有了一些了解。
首先是关于骨癌……嗯,就称其为墨瞳吧,关于墨瞳所言。
肖邦在启动锚时,理论上,只能带肖邦一个人走。
所以肖邦身上的奇物,包括他这个癌症,都被剥离出来,遗落在外。
而墨瞳由于位阶很高,又由于有话想对肖邦说,就特别把肖邦暂时留下一秒,现在他们两个,是处于一个‘梦’中,这一秒被延长到两个人可以随意聊天的地步。
“你究竟几阶?”肖邦问。
“八阶。我带来的神秘性,甚至可以让外来的食物,变成神秘种。”墨瞳说。
“原来是你干的!白绝是死在你手上!”肖邦惊讶,“我还以为是老九干的呢!”
“老九?”墨瞳问。
“第九秘主。”肖邦亮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的智能手表中,还显示着‘锚已启动’的信息。
“真是个好名字。”墨瞳说。
“你能搞定那个书店,那可是六阶奇物,刚才我脑袋被踩碎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手?”肖邦问墨瞳。
“我与那个六阶奇物,只是在于‘存在的可能性’上,也就是‘梦’中,进行战斗,像我们现在一样,并不涉及到现实,在没有躯壳的前提下,我对于现实,无法干涉。”墨瞳说。
“好吧……”肖邦叹了口气,“反正我启动了锚,也安全了,但这个锚,是通向哪里的?”
问这话的时候,肖邦已经有了个猜测。
“我只知道,那应该是个只属于你的极度富饶之地。”墨瞳说,“我要拜托你的是,收集并制作八阶地师‘农神’的晋升秘药,化为我的躯壳,否则你和我,都会有麻烦。”墨瞳说。
“八阶地师,农神……”这又是一条肖邦未曾听闻的超越之路,肖邦再问:“什么麻烦?”
“对你来说,癌症复发,对我来说,同归于尽。”墨瞳说。
“的确是个大麻烦……”肖邦才尝到健康的滋味,可不想又被癌症赖上。
“好了,没办法再拖下去了,祂太强大了。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墨瞳打了个响指。
梦境破碎。
时间,继续。
轰!
如果说之前那次逆流时间,是一趟逐渐加速的高铁,那么这一次,就是骤然进入最高速的飞机。
肖邦只觉眼前一阵昏花。
再立定时,眼前景致,已经彻底不同了。
肖邦环视四周时,所见之景,却让他震惊得难以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