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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臾抬手，握上一旁的门把，试图逃离这封闭空间，却发现车门早在她进入的那一刻便被牢牢锁死。
恰在此时，手机响起，她拿出来一看，是保镖打来的，心头一喜，正要点接通，却被李京泽伸手夺走。
陈臾条件反射般的死死拽住，然而这反抗在他绝对碾压的力道之下显得微不足道，几番拉扯，手机便落入他手。
怒气上头，陈臾不顾一切，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你还要不要脸？李京泽！”
耳畔响着嗡鸣，那股震动还未平息，他已迅疾地攥住了她来不及收回的腕骨。
李京泽舔舐了下唇角，眸色压抑，但也想着等会再和她算账，没打算在车内跟她计较。哪知下一秒，视线无意间触及她颈上的那隐约的红痕……
少年眼神瞬间一凛。
“不要脸的人，究竟是谁？”
低沉的嗓音带着质问，骨节分明的长指微动，抬起，重重覆上她的吻痕。紧跟着，那动作变为一种威胁性的紧掐，死死地锁住了她的咽喉。
“你跟江述声……上、床、了？”
李京泽的视线死死地盯着她肩颈上的那处痕迹，牙齿几乎要咬碎，一字一顿地吐出。
短短的话语内情绪复杂，是妒，是恨，更是被背叛的震怒。
哪怕明知她跟江述声在一起，他还是抱有一丝侥幸，毕竟陈臾对别人都有应激反应，总不至于就对那姓江的例外。
没想到，他们竟然真做过了……
瞧见他这气急的模样，陈臾嘴角弯起，坦然承认。
“是。”
李京泽怒极反笑，嘴角溢出一声冷哼：“呵。”
下一秒，手掌上的力道却陡增，如铁钳般紧紧地扼住了陈臾纤弱的脖颈，仿佛要将她的所有呼吸剥夺。
“陈臾，你真贱。”
他一字一句地骂，声音里满是愤怒和不甘：“在我面前装得一副清高样儿，连吻都嫌恶心……说有应激，实际却巴不得夜夜躺在江述声的臂弯？”
回忆起调查所得的线索，还有江述声要他放人时那番挑衅的言辞，李京泽的神情更加阴鸷。
陈臾拼尽全力，抬手紧扣住李京泽的手腕，纤弱的十指仿佛要嵌入他血肉里，才寻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她死死瞪着眼前的男人，断断续地反击，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李京泽，你当初，为什么要接近我，还需要我提醒你吗……我跟谁在一起，跟你有哪门子的关系？”
李京泽望着她那张熟悉又可恶的脸庞，粗粝的指腹如同利刃，在她的下巴处极具威胁性地流连着摩挲。
“跟我没关系？”
他轻扯嘴角，“遇到威胁知道把我当护身符。结果程东鸣一死，就敢不告而别？”
李京泽的声音低沉而狠厉，每个字都如同重锤：“……跑去跟姓江的同居？”
空气渐渐稀薄，窒息感爬上她的喉咙。
“咳……”
陈臾不自主地咳了两声，求生的欲望促使她不顾一切地挣扎捶打着对方。
男人眼中射出的冷光，锋利如刃，直直地刺陈臾。
“是谁给了你勇气，敢这么肆无忌惮地玩儿我？”
呼吸渐无，陈臾的挣扎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李京泽的黑眸阴郁，目睹她逼近窒息的边缘，脑海中闪过无数似曾相识的画面，他才像触电了一般，堪堪地松手。
少女纤细脆弱的脖颈上，几道红痕愈发清晰，是被他掐出来的印迹，宛如血色的玫瑰在雪白肌肤上绽开，带着一种诡异的妖娆。
陈臾脱力瘫坐朝后靠着，大口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重新抬眸，望向他。
“我们俩，究竟是谁在玩弄谁？”
陈臾的眼角不自觉地沁出一滴晶莹莹的泪，沿着脸颊缓缓滑落，双眸中透着红，她的声音在车内回响，带着一丝颤抖。
“先是接近我的是你，破坏我生活的也是你，像疯狗一样咬住我不放的还是你！明明是你，是你，一直是你，是你不肯放过我！”
每一个字都如同利箭，射向李京泽。
少女如泣如诉，令李京泽的胸口一窒。
目光不自觉地闪躲开，他转头望向窗外，似乎在逃避，又像是在寻找冷静。
片刻后，他才回眸，幽深的黑眸锁定她：“你不也是一开始就在调查我？”
什么？
陈臾一怔，反应过来之后，心猛然一沉。
他竟然……早知道她在调查他？
“怎么，你以为你之前派人打探我消息的事，我就全然不知吗？”
李京泽一手掐住她下颚，力道死死地，迫使她对视着自己，眼神死死地盯着她那双晶莹发亮的水眸。
“年初的时候，我跟你还算是素未谋面吧？如果不是想替何韵报仇，那你何必派人调查我？你又何必费心去查李源？”
这件事，李京泽是在发现她跟程东鸣也有过节那天，才起疑的。
巧合太多，就不再是巧合了。
那天之后，李京泽派人去调查了她。然后才发现，大约年初的时候，陈臾就已经在暗中打探自己。
那时她跟他可以说是素未谋面，毫无过节，唯一的关联点，就是何韵。
否则，难不成她也跟自己一样，做了同样的梦，却因为在梦里自己对她不好，所以恨上了他吗？
这未免也荒诞。
然而，这念头刚一冒头，李京泽的脑海里就如同被重锤击中了般，一阵剧痛袭来。
梦境中的片段如暗潮，争先恐后地涌进他脑海。
李京泽想起了很多事——
陈臾对火的恐惧，对任何肢体触碰的本能抗拒，尤其是对他，那种深植骨髓的畏惧……初见时那场大雨里，她眼眸流露出的惊惧不已……
一切的一切，跟梦里的她，如出一辙。
李京泽的瞳孔骤缩，仿佛有无形的锁链猛然收紧，将他的心脏勒得生疼。
下一刻，桎梏住她下颚的那只大手如同鹰爪，转而挪到了她手腕处，死死地攥紧。
“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
难道……
男人的眼眸幽深，紧紧地盯着她那双泛着盈盈水光的眸子，似乎想要从中翻找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