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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他眼中的温情,谢言晚眼眸里瞬间酿出点点笑意来,她应了一声,便握住凤栖止的手,跳了下来。
正是九月末的天,秋高气爽,天朗气清。
方走进菊园内,便见那处处摆放的菊花迎风绽放。十余种菊花摆放成一面花墙,空气中更是飘满了香气。
行走在其间便置身花海,让人的心绪都随之宁静了下来。
谢言晚深吸一口气,回眸笑道:“阿止,这里当真是个好地方。”闻言,不待凤栖止说话,一旁陪侍的菊园主人便恭声笑道:“王妃若是喜欢,日后可以常来。草民不才,除了这菊园之外,另有梅园一处。等到冬日的时候,十里梅林飘香
,那才是好景致呢。”这菊园主人姓柳,是一个布匹商人,不过却是做的皇家生意,乃是皇商。他平日里最爱花花草草,更是与朝中的大臣们交好,这次搭上了凤栖止这条线,更是小心的讨好
着。
听得这话,谢言晚莞尔一笑,道:“是么?阿止,等到梅花开的时候,咱们再去梅园看看可好?”
谢言晚都开口了,凤栖止自然不会拒绝,当下便点头道:“好。”
得了他这一个字,那柳皇商瞬间笑的见牙不见眼,越发的伺候小心起来。
这院子里流觞曲水假山亭榭,处处可见布置的精巧。再加上花圃点缀,更是让人不由赞叹。
园子不大,却胜在精致。等到谢言晚逛完一圈之后,那柳皇商又恭恭敬敬的将二人请到了客房里去,命人泡了菊花茶端上来,小心的笑道:“这是府上自己晒干的菊花所泡,还请千岁爷跟王妃不要
嫌弃。”
谢言晚依言喝了一口,顿时觉得满嘴花香,不由得笑道:“的确不错。”
见谢言晚喜欢,凤栖止的神情也柔和了下来,显得不那么的冷冽。
见状,那柳皇商越发的开心,谄媚道:“草民这里还有菊花制成的点心,您可要试试?”
他都这般说了,谢言晚若是拒绝了倒是显得有些不好,因笑着点头道:“好,那便有劳了。”
“是,王妃请稍后。”
柳皇商说着,扬手拍了一拍,下一刻,就见五六个个丫鬟走进来,而她们的手上都捧着一叠点心。
圆桌上瞬间被摆满,各色点心放置在一起,看起来煞是好看。
此时已经临近正午,谢言晚也有些饿,便伸手去拿点心。
只是不想,她那一块点心还未入口,便忽的被打落在地。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凤栖止一把揽住了腰肢,朝后急速掠去!
与此同时,只见那端点心的丫头门突然从掌心中划出袖中剑来,直直的朝着凤栖止刺来,而她们的口中,还齐声声道:“阉狗,拿命来!”
而那原本和蔼的柳皇商,也瞬间收起了笑容,做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狠厉道:“阉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眼见得柳皇商持着长剑从侧方刺来,谢言晚顿时神情大变,厉声道:“阿止,小心!”
谢言晚的话音未落,就见凤栖止已然躲闪开来,而那柳皇商的剑直直的便劈到了桌案上。
桌上的点心没有被动过,此时被长剑劈下,上面的点心便尽数的洒落在地上,与那些瓷器碎片一同将室内染上了几分狼藉。随着地上碎裂声响起,便听得外面喊杀声震天,谢言晚被凤栖止紧紧地圈在怀中不得动弹,而她的眼睛往外望去的时候,却看到院落里已然围了两三层人,皆是黑衣打扮
,竟然将这里困了起来!
见状,谢言晚不由得心头狂跳。她这时候次啊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自己跟凤栖止是落入了别人设好的圈套了!
那柳皇商一击不中,便往后退了退,指着凤栖止狞笑道:“阉狗,受死吧!”
闻言,凤栖止唇角微勾,神情里却是寒意凌然。在柳皇商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他手中的冰魄银丝猛然飞出,直直的便朝着逼近自己的几个丫鬟袭去!
所过之处,便见鲜血如红线从体内飞出,而残肢断臂更是漫天落下。
那柳皇商不曾想到他的招式这般凌厉,顿时后退一步,不可置信道:“你……”那菊花茶里,是被他下了药的,可是此刻凤栖止怎的像是没事人一般!
柳皇商略犹豫的工夫,便见一道冰魄银丝飞过来,旋即重重的刺穿了他的肩胛骨,也让他手中的剑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
眼见得这屋内之人尽数被凤栖止制服,外面的黑衣人面面相觑,下一刻,他们便仿佛下了决心一般,朝着房间内便冲了进来!
然而,所有人的步伐都止在了进房门的前一刻。
一片乌云遮顶的阴影掠下,房门前便站了一派的男人。玄裳红莲,神情冰冷。
那是司礼监的侍卫,真正的杀神!
随着这些人的到来,所有人的心中都不由自主的浮现了四个字:大势已去。
柳皇商被司礼监之人绑了个结结实实,而他的嘴里还在不住的叫嚣着:“阉狗,叛徒,你不得好死!”
下一刻,他的嘴便被人彻底堵上,而凤栖止的神情里,更是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意。
这些人,都是圣衣教的教众!
这一下午,菊园之内可谓是血流成河。
菊园里上上下下都被带至司礼监审问,稍有反抗,便格杀勿论。
而菊园不远处的柳府上,更是哭嚎声震天,到了天黑之时,这座以华美著称的府邸,就已然变成了一个废宅。
眼见得凤栖止命人将她先送回府,谢言晚并没有反对,只是在目睹了这一切之后,心中隐隐的升起了一个想法。
今日的凤栖止,表现的格外平静,就好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幕一样。
马车辚辚而行,不比来时的欢喜,走的时候,谢言晚的心中只剩下了千丝万缕的杂念。
这一夜,凤栖止到了三更天才回到了府上。
他的身上带着浓郁的杀气,虽然已然沐浴过,却依旧遮掩不住。
听到身边人小心上床的声音,谢言晚睁开眸子,扭过头去,淡淡道:“回来了?”
凤栖止的动作一顿,继而轻声道:“怎的还没睡?”
“我在等你。”谢言晚说着,从床上径自坐了起来,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望着眼前的男人,问道:“阿止,今日之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柳皇商的真实身份,你是不是也一清二楚的
。”
闻言,凤栖止的动作一窒,而后轻笑道:“你便是为了这个不睡的?”
“是也不是?”
“是。”月色昏暗,凤栖止却清晰的看到了那丫头眼中的一抹担忧,因伸出手来将她蹙起的眉头抚平,淡淡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还没问,凤栖止便知道她要说什么。
谢言晚被噎了一噎,嗔道:“可是今日你原本不必以身涉险的。”今日他们离死亡那样近,若是凤栖止真的出了什么意外……她的心中一阵后怕,凤栖止对此倒是淡然无波,无谓道:“要清除前路,总是要见血的。”说到这里,他又看到谢言晚眼眸里的怯意,因轻笑着揉了揉她的发,安抚道:“你
放心,本座自有分寸。”
见他像是哄小孩子一般,谢言晚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道:“可你拿命去赌,便是不该。他们怎抵得上你?”
谢言晚这般使小性儿,顿时让凤栖止有些无奈。可是这其中,又带出几分甜蜜来。这丫头,是真心实意的关心他。
这样被人挂念被人担忧的感觉,着实不错。
凤栖止伸出手来,将谢言晚揽在怀中,轻声安抚着小娇妻,体味着这难得的夫妻情趣。
……菊园内被抓走的人,虽然嘴巴硬,可却是敌不过那司礼监内各色的刑具。不过一夜的工夫,便都尽数招供,他们口口声声的号称要惩奸除恶刺杀阉狗,可是等到最后,司
礼监的人都审讯出了一个想要的身份:圣衣教教众。这件事很快便上报给了皇帝,在得知圣衣教之人的魔爪竟然已经伸向了凤栖止之后,皇帝顿时勃然大怒,一道朱批送下去,着令这一批人尽数斩首示众,以震慑那些余孽
。
与此同时,皇帝又下了一道旨意,严加抓捕南越乱党,一经确认身份,格杀勿论。
因着凤栖止的铁血手段和皇帝的这道旨意,京城之中被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借着这件事,凤栖止更是铲除了一部分圣衣教的异心之人。只是,他虽然靠着铁血手段收服了一批教中,但是大多数人,却都选择了销声匿迹。
柳州山高皇帝远,偌大的京城之内想要找到一个人更是难上加难。所以对于剩下的哪一部分人,凤栖止便只能暂且选择放弃。
反正来日方长,慢慢收服便可。
而此时,辰丙派出去的人也终于回来传信了。
只是传回来的,却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回主子,柳州方向并未发现他们的行踪。”听得辰丙的汇报,凤栖止的眉头高高的蹙了起来。也就是说,曲霖瑶并未回柳州,而失去了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