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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令夏的发问没有得到林言的回应。
他看向林言，眼神中带着求助。
却发现林言正在拉拉链，没有去管新发现的信息。
“林哥？”张令夏的心慌一下子止住了，反倒是疑惑。
“这很重要吗？”林言说，“无论是学生公寓还是教师公寓，其实都没有差别。”
“毕竟在他们的描述里，无论是他们还是他们的老师，最后都没有逃脱。”
张令夏愣了一会儿。对哦，这两个身份差别也不大啊。
林言爬下床，翻看给的教材，认真道：“而且是学生公寓还是教师公寓，其实只是学校这方面的决定，并没有严格区分。”
他教解剖，大概率是人体解剖，除了教材之外还准备了一本《格氏解剖学》，扫了一眼，张令夏那边的书，除了原版论语之外，还放了一本《论语集注》和一本《论语注疏》。
有点用，但不大。
课程分配真的是完全随机的吗？真的会给他们安排他们完全不会的东西？
林言可以肯定的是，他以前是绝对没有接触过解剖的，他大学学的是化工方向的专业，不是医学，解剖这种东西，他完全不知道。
非要有点关联，那就是高中学的生物。
那就更荒谬了，许禾松没有读过书，另说，张雨茉不也是读书人？为什么她的就是相对正常的近代史，而他的却是完全不会的解剖？
也不对，他们熟悉的近代史都是蓝星的近代史，但是这里是怪谈世界，谁知道这里的近代史讲的是什么？
林言感觉自己还遗漏了什么东西，却说不上来。
许禾松和张令夏也没有发愣，而是跟着林言的动作，翻看着自己的教材。
可惜许禾松不怎么识字，只能简单辨认一些信息。
好消息是，初中的语文相对简单，而张令夏的语文又挺不错的，一定程度上可以给予许禾松帮助。
帮助？
张令夏的指导让林言蓦地反应过来。
恰巧这时候，张雨茉洗好澡出来，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在一边，站在张令夏旁边，说：“论语学得怎么样了？他们这边对论语的解释是正常的吗？”
说着，随意翻了一下放着的《论语集注》。
林言思索着。
张雨茉对应的是论语，张令夏是语文，他自己又不会解剖……所以是许禾松？
“大叔，你以前是不是学过解剖？”
许禾松愣住：“你怎么知道？读中专的时候学过一点，因为太差转去学汽修了。”
林言说：“猜的。”
他们三个的是对上了，那张雨茉的近代史呢？理论上近代史应该是他会的才对，但是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学过怪谈近代史。
或者说，他一个理科生，大一的时候连自家的近代史都是低分飘过，会什么怪谈近代史？
林言这一问，张雨茉也反应过来了，看向林言，有点迟疑。
“你学近代史？”
这也不怪她犹豫，林言给她的感觉像是理工男，不太像有耐心学近代史的样子。
“不学。我就是在奇怪这一点。”林言说。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色彩，默契地点头。
看来他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张雨茉只是在洗澡，隔音其实并不太好，对于他们刚才的讨论，听得一清二楚，看了一会儿书，大致确定这书和蓝星的论语并没有太大偏差之后，她上了自己的床，根据林言的话，从被子里掏出一张干了的毛巾。
摸了一下，她就确定，这个毛巾原来是湿巾。
内容和林言说的也差不多。
“我们目前做什么？”张雨茉说。
她是对着所有人说的。
许禾松明显很茫然：“我想回家，我老婆孩子还等我回家呢。我要被困在这里多久？”
谁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选中，明明天选者尚未沦陷，规则怪谈却已经对人类下手了。
没有人能回答许禾松的问题，他们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回去。
林言说：“想这么多有用吗，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活下去吗。”
他没有抬头，垂眸看着手里的那本解剖教材，说：“大叔，你还记得多少？教教我吧。”
“你打算现学？”张雨茉皱眉道，“解剖怎么说也是个学科，还是实操学科，现学有多少作用呢。”
“所以就要放弃？”林言反问。
他不信他们作为老师，说一句来应聘老师就能成功，做老师一定是有考核的，但是那个校长，竟然一点都没有提这件事，反而一直在说学校的好。
这点林言当时就有察觉，但是迫于校长的怪谈污染，他不敢贸然行事。
张雨茉也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小夏，我教你。”
张令夏应该是他们之中最轻松的一个，语文不错，文言功底扎实，张雨茉教他并不怎么费力。
但是想要学透论语，别说这么点时间，就是再给十天，也是痴人说梦。
正在认真学习的林言没有注意到，自己写东西用的那张纸上的几个字正在缓缓褪色。
彻底褪去之后，又重新浮现墨色。
但是已经变成了别的字。
…
…
指针指向十一点，按照规则，他们现在不能离开宿舍。
林言困倦地揉了揉眼睛，确认课程表。
明天下午才有他的课，但是他打算明天早上先去看看其他老师是怎么上课的。
课程表规定了他们去上课的时间地点，却没有要求非课程时间他们需要在哪儿。
“该睡……”张令夏转头，就看见张雨茉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他的眼神蓦地柔软了，走过去，拍拍张雨茉。
“姐，上去睡，别睡这里。”
“嗯。”张雨茉揉眼睛，看了一眼宿舍，林言和许禾松都上床睡觉了。
她上了床，却看到张令夏又坐回去。
“还不睡？”张雨茉问。
“做完这一点就睡。”张令夏微笑着回，“马上就好。”
“记得早点睡。”张雨茉实在困得不行了，拉起被子，盖上。
刚要睡，她突然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她无比清晰地想起一件事。
之前大概教了一会儿，张令夏就去洗澡了，回来之后，因为不早了，本来张令夏就累，她早就让张令夏睡了。
那下面那个“张令夏”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