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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志远没有真的要留下林言的意思，林言做完实验之后没多久，他那边也完成了，池烬慢悠悠地走出来，眼里带着林言熟悉的嬉笑的意味。
林言看他，不易察觉地点点头。
池烬只是笑，看着张雨茉，眼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猜疑，反倒是带了几分怜悯。
和他一样的可怜人啊。
被选中的可怜人，怪不得他会在张雨茉身上感应到自己熟悉的气息。
说白了，张雨茉也不过是另一个“他”。
而且……张雨茉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对上池烬的视线，张雨茉回以一个微笑。
林言则是看向江志远，挑眉：“江老师，这么快就做完了？”
印象里张雨茉的实验都做了一段时间才结束，池烬的不到半天就结束了？
江志远撇嘴，小声说：“那家伙不配合，有些实验做不出来，没办法。我又不可能逼他。”
主要逼池烬也没有用，他没有任何真正能够强迫池烬的把柄。无论是生死，还是在意的人，归根结底，池烬都不在乎。
池烬不配合，他也没有办法。
“你又不可能逼他……明明是你找不到逼他的把柄吧。”林言吐槽道。
其实也是双赢的，江志远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数据，只是更进一步的实验做不出来而已，而池烬也在江志远的私人实验室里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江志远也是明白这一点，才舍得松口放人。
再不放人池烬就要失去耐心了。
“走了？”池烬挑眉，手收进袖子里，没有露出来，试图隐藏好自己的伤。
林言丢过去一瓶药，说：“自己擦擦吧。应该不需要我给你包扎吧？”
池烬：“……”
“别这么看我，雨姐的伤也是我包扎的，严不严重我心里有数。”林言语气平淡，“还藏？血都要滋出来了。”
江志远：“……我的抽血技术有这么烂吗？”
“烂不烂你心里没有数？”张雨茉翻了个白眼，说，“我其实真的很想给你推荐一本书。”
“什么书？”
“《静脉采血指南》。”张雨茉淡淡道，“我很推荐你先去把这本书学完，然后再练个几个月，再来抽血。抽血不是看见血管就往里扎就能抽出来的。有时候看你抽血也挺无助的。”关键当时江志远和他们的关系……她只能忍着，都想让江志远撒手，她来抽了。
她当时真的很怀疑，江志远其实是想抽她骨髓，但是没有器材。
“……”能推荐到这么详细的书籍，大概是真不行了。
江志远唉声叹气道：“人老了眼花了看不下去书了……”
“得了吧你，池烬叫你一声老头真把自己当老头了，看实验报告的时候怎么不跟我们说你老了看不了了？一天看几本实验报告啊。”
江志远：“……你就不能别拆穿我吗？”
“不能。”
林言摸摸下巴，感觉张雨茉和江志远大概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了别的交流。不过现在张雨茉的身份比较特殊，有他不知道的交流也很正常。
看这俩拌嘴，池烬也是嘴角一抽，踱步走到张令夏身边，问：“怎么样，喜欢实验室吗？”
张令夏疑惑：“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池烬摸摸下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张令夏的问题。他总不能说张雨茉以后大概率和他一样离不开学校的范围了，甚至还不得不定期回到实验室吧。这个事实，张雨茉既然暂时不打算告诉张令夏，他当然也不好提前说。
他们姐弟俩的事情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其实还好？感觉比想象的要有趣得多，没有我之前想象的那么……破旧？”张令夏回忆了一会儿自己的学校的实验室，印象里，他进去过两次，里面的甲醛味儿重得让他怀疑这里根本没有开放过几次，一天到晚关着窗户，窗帘也基本是拉着的。
要不是有中考考核要考实验，他大概连实验室都不会进去。
进去了里面也是脏兮兮的，跟糊了层泥巴一样，让人说不上来的难受。
这里倒是很干净，张令夏到处挪的时候，以为自己会蹭一身灰，没想到哪怕是撞到窗台上了，也没有摸到什么灰尘。
这里干净得不像样，地上难得有几块不太干净的刚蹭上去的东西，也会被他们及时处理掉。
似乎他们很有共识地在保持着实验室的整洁。
“有趣？你对这些感兴趣？”池烬笑笑，“你看起来不像是会对这些感兴趣的人，你也喜欢实验吗？”
“不喜欢物理，化学没学过，但是见过几个实验，挺喜欢的。”
“见过实验？怎么，还去搜过视频？真是令人惊讶，没想到你会是这么好学的人。”
“我草啊你天天攻击我的脑子是什么意思呢？”张令夏简直要报警了，“怪不得别人都这么怕你啊，不怕你才怪的，天天损人的，跟你玩多了还真容易自卑。”
“啊……”池烬倒也没有解释别人怕他的真正原因，只是笑笑，带过了这个话题。
“看过几个比较精彩的实验吧，……刷到的。什么焰色反应镁条燃烧银镜实验，还有那个什么埃及面包棍，差不多，感觉挺有意思的。”
“确实挺有意思的，但是我更喜欢物理。”
张令夏：“？”
“你什么意思？”
眼看这俩聊着聊着又要掐起来了，林言连忙阻止：“停，都停下。”
“池烬你少说两句，还有小夏，你也闭嘴，都不许说了。”
“哼。”张令夏冷哼一声。
“哼哼！”
林言：“……”真服了两个幼稚鬼。
拌嘴也差不多得了，林言扫了一眼监控的方向，然后说：“我们可以走了吧，江老师？”
“走吧走吧。”江志远摆摆手，说，“以后常来玩儿哈。池烬你就算了，不配合实验别来了，只能看着不能做实验实在让我感到头疼。”
“老头你什么意思，针对我？他们能来我不行？”池烬眯眸，“你是想我根本不配合实验还是？”
“得得得，你也能来，来，随便来。”江志远一个头两个大，实在不想和池烬扯皮。
池烬身份摆在这里呢。
“老师再见。”
看着有礼貌的林言，江志远很感动。唯一一个肯老老实实叫他老师的人啊，真让人感动。
林言一行人刚走，端木就出现在前级二室门口，抱着手臂， 看江志远：“满足了？这下可以把东西给我了吗？”
“你还真是惦记着这些东西。”江志远摇摇头，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道，“我很满意这次交易。希望我们还有下一次合作。”
“下一次合作？那就看看你有什么诚意咯。”端木摇摇头，“难道我的诚意不够吗？”
“这个确实。”江志远点点头，说，“这两次送来的人，都很有诚意。”
“我以为你最满意的会是L-753呢。”端木半开玩笑道。
“就是L-753啊。”江志远笑笑，“不过我本来以为，L-753只是一个传说。他看起来比我们想象的都要年轻很多，也……聪明很多。”
“你没有表现出异常吧？”端木道。
“应该没有。”江志远摇摇头，说，“刚听到753的确有点愣住了，没想到你能把他带到这里来。”
“我看到他的时候也很诧异，还以为我看错了，不过事实证明我没有认错，他的确是753。”
“行了，你要的东西也拿到了，那小子也支走了，差不多得了。”江志远摇头，对端木的话那是一个字都不信，“我才不信你说的，快滚吧，这里不欢迎你。”
“……”端木摇摇头，说，“你还真是不客气。”
他也知道自己不可信，他的心机对于江志远来说实在有点接受无能，如果不是他主动找江志远合作，江志远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来找他合作，否则前级二室的空间权限根本不会关闭。
“你的心思太深了，不适合我这种老头，我已经不年轻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我不想干涉。”
“不想干涉，但是把不该交给753的项目交给他了？”端木挑眉，说，“你觉得这对吗？”
“说得好像你自己就没有把不该给他的东西给他一样，F-021，你敢说这应该给他？”江志远反问道。
“我只是给了药，你给了技术，能一样吗？”端木不甘示弱道。
……
……
林言打了个喷嚏，咳嗽着走了几步，疑惑道：“怎么感觉不对劲呢？是不是有人骂我。”
“谁骂你？我吗？”池烬指了指自己，“可能是我干的。”
林言：“……你骂我还自己承认是吧。”
“对啊。”池烬理直气壮道，“这是什么不能承认的事儿吗？”
林言望天：“行吧。”心里却明白自己隐隐的不安并不是来自于池烬。
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希望是错觉吧。
张雨茉看一眼林言，其实成为了图书馆的……之后，她隐隐感觉得出来，林言的身份在图书馆，或者说整个【实验室】，都不一般。
她不知道林言到底是什么身份，但隐约知道，林言出现在怪谈世界，似乎不是意外。而他们的出现，似乎也……有问题。
“你是太虚了吧。”张令夏诚恳而老实地开口。
林言：“？”
不是，这俩不互怼了之后联合起来怼他是吧？对吗？这对吗？
要不他俩还是接着互怼吧，最好打起来，到时候他就在旁边语气夸张地说：“别打啦别打啦你们这样子是打不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