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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来找池高卓的人是方应求，并没有发生林言设想的事儿——池高卓扣押许禾松，违反他们的约定。
“方老师，我倒是真的没有想到，那孩子竟然这么……有勇气去做这件事。”池高卓挂断电话之前，阴阳怪气道，“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每次都这么及时地救到他了……”
方应求讥笑：“这就不劳您费心了。”
一如既往地互相嘲讽了几句，池高卓挂断了电话。
方应求微微眯眸，回想了一下池高卓说的话。
池高卓以为是他们救了林言？倒是稀奇。
他以为吃池高卓知道全程发生了什么，看样子池高卓也知道的不多。不过也是，他们在现场的都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池高卓不在现场又怎么可能知道得比他们还多，这还讲不讲道理了？
“怎么了？”陈川焱走了进来，顺手摸了一把方应求的头发，笑道，“你该剪头发了，很长了。”
“没空。”方应求摇头。
“校长怎么说？愿意放人吗？”陈川焱询问道。
“嗯。他要是不放人，那我就只好去闹一闹了。”方应求随口说着惊悚的话语，自己倒是毫不在意的模样，懒洋洋地说，“他睡了？”
“嗯，那孩子在里边儿陪着。”陈川焱点头。
“睡眠质量倒是真好，说睡就睡。”方应求摇摇头，说，“我们走吧。”
“去哪儿？”陈川焱歪头。
“有事儿要办。”方应求只是说。
……
……
林言迷迷糊糊地睡醒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揉了揉眼睛，起身，洗了把脸，抬头看向镜子。
原本并无反应的林言微微一愣。
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血色，苍白如纸，偏偏唇齿殷红如血，换成蓝星的恐怖片里，他十成十就是个男鬼。
这是什么情况？
他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
“哎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林言手一顿，看似没有任何反应，实则内心已经想骂人了。
太吓人了！
“……你下次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林言在心里说。
“怎么，吓到了？”秋挑眉，“打招呼，怎么打招呼，在你肩膀上拍一拍行不？”
“我要是有心脏病能被你吓死。”林言面色认真道。
“这不是没有吗？”秋说。
林言抹了把脸上的水珠，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我吗？我就不能是无缘无故来找你一下？”秋道，“在你心里我成什么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林言认真道，“所以你是为什么来找我？”
“这倒是确实……”秋很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说，“我好像也没这么闲。”
“你的计划行不通。”
林言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感慨一句：“又监视我的想法。”
“嗯哼。这次是真无聊。”之前林言没提到她的话，她倒是不会主动去“看”林言都想了些什么。
“对了，你是不是落了个小孩。”秋提醒道，“那个姓许的小孩。”
林言：“……”
林言咳嗽了一声，说：“我没碰见他。”
的确没有碰见，也没有找到任何和许希炎有关的线索。
等等……难道说。
他微微眯起了眼眸。
“去哪儿？”秋挑眉。
林言无奈道：“去找小孩呗，还能去哪儿？”
“也不用。”秋说，“他这不是来了吗。”
林言一怔。
背后传来敲门的声响。
他回头，说：“门没锁，进来吧。”
居然真的是许希炎。
许希炎看向林言，本来想说些什么，却在看清林言的脸色的时候停住了到了嘴边的话语。
他感慨：“林老师……”
“你没事吧？”林言直言道，“对不起，忙昏头了，把你忘了。”
“我没事。”许希炎摇头，说，“他没有针对我的意思。池烬当时也……帮了我一把。”
他没有回来只是因为当时受了点冲击，昏过去了。
更何况林言救他是情分，不救他也是本分，他之前这么对林言，林言心里还惦记着他已经很不错了。
“没事就好。”林言松了口气，说，“你这是来……？”
“我来谢谢你。”许希炎认真道，“谢谢你救了我们。救了我妹妹，我爸爸，和……我妈妈。”
他已经知道了许友琪做的事儿，也从许友琪嘴里知道了林言急着救池烬，忽略了他的原因。
当然，他也不觉得自己需要林言费心思来救，他只是昏过去了，不是死了。
“嗯？”林言道，“他们回来了？池高卓竟然真的没有耍赖吗。”
这样的行为反倒让他感觉不安。
池高卓不耍赖，是不是意味着，他根本就不在意这个把柄，也不在意许友琪到底站队在哪边了呢？
“嗯，是方老师亲自打电话给校长的。”许希炎说。
他带了两个包子，牛肉馅儿的，滚烫。
扔过去给林言，他说：“方老师说，他有事要忙，陈老师也是，他让你别浪了，真出事儿他们帮不了你。”
林言：“……”
林言嘀咕道：“我也没有非要作死的意思吧……”
他的计划被秋否决了，虽然还是不死心地想试试，但是方应求和陈川焱都不在的话，那还是算了。
没人能帮他，他还是稳妥点吧，反正今天周六，他实际也没事儿干。
大家都省心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等等，”林言吃了口包子，馅儿很慢，汁水染了包子皮，林言顺手把塑料袋提了一下，没让汁水沾到自己手上，他抬头，问，“雨姐回来了吗？”
“雨姐？”许希炎一愣，回想了一下，说，“张雨茉吗？”
林言点头表示肯定。
然后又咬了一口。
许希炎说：“这个我不太清楚，你可以打电话问问？”
“好的。”
林言看向窗外。
淅淅沥沥地下着雨，窗外的大树的叶子滴着水，洗去尘埃，绿得晃眼。
而许希炎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手上也没有拿伞。
他困惑道：“你来的时候没有下雨？”
许希炎诧异道：“外面下雨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嗯？”林言诧异地走向窗户处。
“啧……”许希炎跟在他的身后，轻声说，“林老师，别随便把背后暴露出来啊。”
林言瞬间回头，却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听到秋说了一句：“真精彩啊……”
许希炎接住林言，缓缓道：“你不能再插手了……很多事儿，插手得太多，会死的。”
“大势不可逆。”
“对不起，林老师，我是为了你好。”
他扶着昏迷的林言，轻声说：“你的身体支撑不了你做这么多事儿。你已经改变了太多……注定发生的事。”
无论是他们的生死，还是别的什么。
林言做了太多了。
以前不知道的时候，还能理直气壮地责怪。
但知道了之后，却只为自己当初的不省心而愧疚。能够让林言少费一点精力，自然是好事。
他这么想着。
把林言扶到床上休息。
牛肉包子吃到一半，被他放在了床头柜上，没有多在意这些，转身离开。
林言会睡到今晚。
而在这期间，他还有事儿要办。
走出宿舍，雨还在下，地上已经形成了些许积水。
但是没有任何一滴雨水落在他的身上。
“哥哥。”许友琪在树下等着，看到他过来，下意识露出笑容，随即，询问，“处理好了？没伤到林老师吧？”
“没有。”许希炎摇头，说，“他是好人，我当然不会伤到他。”
许友琪满意地点点头，有些担心道：“你说林老师要是知道我们……他会不会怪我们？”
“会。”许希炎笃定道。
“但是我们必须这么做。”
许友琪有些不安：“可是我们这么做，陈老师和方老师会不会……”
许希炎攥紧拳头，一言不发。
“我明白了。”许友琪皱着眉头，很久之后松开，叹气，“但愿不会伤害到太多人。”
“他们可以是无私的，但我们不行。”许希炎道，“这不公平。”
的确不公平。她不知道其他人都是怎么被拉进来的，但是……把他们一家四口人全部拉进来，还分成了不同的批次，甚至她的妈妈直接落在了校长池高卓的手中。
如果不是她发觉了，提前去交涉，她妈妈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许友琪这么想着，眼中流露出悲哀的神色。
她道：“哥。我们这么做，爸爸妈妈也不会同意的。”
“我当然知道。”许希炎说，“但我想自私一把。就这么一次。”
最自私的一次了。
“……好。”许友琪依然对许希炎表示了无条件的信任。
……
……
四教，306。
方应求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说：“你就让我看这个？好无聊。”
“这还无聊？”方珏喜摇头，说，“真不懂啊你，怎么，难不成给你看……”
方应求眯眸，说：“你想死？”
“得，我不说了。”方珏喜举起双手投降。
然后说：“嫂子这是怎么了？看着心情不太好？”
方珏喜说得没错。
陈川焱和方应求过来就是为了借他这边的设备搜点东西，也就只有他这边能够提供给他们。
但看陈川焱这眉头紧皱的样子，方珏喜摸了摸下巴，说：“嫂子在搜什么？”
方应求看着陈川焱，说：“谁知道呢，我也没问。他说随便看看。”
“随便看看？”方珏喜一怔，说，“哈？他说你就信？”
方应求挑眉：“那不然呢？”
方珏喜：“……”
那电脑桌面上可是什么都没有，对应的功能必须敲对应按键才会掏出来，在这台电脑上说随便看看？
没有提前知道按键内容，谁会去玩这台电脑？
真没想到，方应求一世英名，居然是个恋爱脑？
“你骂我呢？”方应求皱眉。
“我没有啊。”方珏喜无辜地看着方应求。
“你最好是。”方应求警告地看了方珏喜一眼。
鼻子动了动。
方应求道：“什么味道？”
方珏喜用力吸了吸鼻子，疑惑道：“什么也没有啊，你闻到什么了？”
方应求一言不发，神色有些不对劲。
他扫视着周围，潜意识里已经意识到了危险的降临。
方珏喜看方应求脸色不对，皱起眉头，说：“怎么了？”
方应求没有搭理他。
正是这样的没有搭理，让方珏喜更感觉不对。
方应求不会轻易完全不理人，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也就是说，方应求真的闻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否则绝不可能这样。
“哪里不对呢……”方应求看着周围的环境。他对这里不太熟悉，来的次数并不多，只是从环境中感到了一丝违和，但是说不上来哪里违和。
他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陈川焱还在专心地搜着什么资料。
方应求悄无声息地靠近，把陈川焱护着，低头，轻声说：“陈，有点不对劲。”
“嗯？”陈川焱抬头，突然神色一变，瞬间弹起来，扑倒方应求。
“轰——”
刚刚方应求站的位置的墙上瞬间出现一个大洞。
“不好玩了啊。”方珏喜有些头疼地伸手，试图干涉。
却什么也做不了。
面前的方应求和陈川焱仿佛和他隔绝了两个世界。
他“啧”了一声，说：“不是，老大，你好歹别破坏这里的东西。”
“你也会在意这个？”池高卓的身影出现在方珏喜身后，利刃抵着方珏喜的后心。
方珏喜笑笑：“在意啊，怎么说这里也是我的老窝。”
“你的老窝，就这么轻易地让他们进来了，碰了？”池高卓冷笑道，“阿染，你到底是什么人？”
“哇，不是吧老大，”方珏喜脸上的笑容带了讽刺，“你怀疑我？你觉得我和他们是一伙的？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笑话。”
池高卓微微用力，利刃刺了进去，血液染红了后心处。
方珏喜不躲不闪，就这么随意地站着，脸上的表情很是讥讽。
“还真没有任何人能够不被你猜忌，哪怕是我。”
池高卓蓦地收了刀，笑笑，说：“和你开玩笑的，你怎么可能和他们是一伙的？”
“你替我做了这么多事，如果和陈川焱是一伙的，早就该自裁谢罪了。”
陈川焱的影响力，他还是很清楚的。
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那一点伤，对方珏喜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方珏喜随意道：“你可得赔我件衣服，我衣服都破了。”
“好好好，一定赔你。”池高卓说，“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忙？”方珏喜挑眉。
“我也不要你杀了林言了，我知道你不乐意，”池高卓露出一个笑容，看着方应求，说，“杀了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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