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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璟觉得,这不是个姑娘,是他姑奶奶。
那张嘴,比拳头还厉害。
他自问见过的女人不少,像他妈那样的事业型女强人,或者老太太那样的大家闺秀,再不然,还有他妹妹时玥,活泼娇憨。
部队里的女军医也挺多,要么温和大气,要么清秀可人。
唯独,没见过谈熙这一款,长相不赖,性格操蛋,脾气还不好。
关键,脸皮厚,活得像个爷们儿,粗糙到极致。
可又不绝对,因为他亲眼见过这丫头跟老陆撒娇的样子,娇乖得很,像只慵懒的猫,声音软软糯糯,他听了都忍不住酥到骨子里,更何况老陆这个当事人?
可刚可柔,性格诡异到极致,你根本摸不准她下一秒的反应是喜是怒。
时璟为好兄弟默哀三秒,交个女朋友比养女儿还辛苦,阿门……
侧头,瞄了眼,很好,臭丫头正聚精会神盯着屏幕,眼里还涌动着泪花花,他伸手,前进,再前进,终于离那包腰果还剩一小截距离。
啪——
清脆响亮,在凄美柔和的背景音乐中尤其突兀。
时璟傻掉,保持着那个伸手的姿势,手背开始泛红,而那包腰果已经被某人拆开,嚼得嘎嘣作响。
自始至终,她都盯着屏幕,不曾挪开一眼。
时璟郁闷,叉了最后一块苹果,怨愤地塞进嘴里,扭头去看大屏幕。
靠!
这一看,不得了。
光线昏暗的船舱内,Jack和Rose坐到一辆车上。
男人握着方向盘,扭头笑问:小姐去哪?
女人凑到他耳边,笑得风情万种:去摘星星。
言罢,直接伸手架着男人腋下往车厢里拖,Jack任她动作,丝毫没有反抗,笑得风流倜傥。
Jack:紧张吗?
Rose:不会。
凝视。
Rose:手放到我身上,Jack。
这种时候,要是没点反应,还叫男人嘛?
然后,嘿嘿嘿……
镜头切换到船上其他人,顺便还给了整艘船一个航拍的全景。
时璟咕咚一声,嗯,咽口水。
“这这这……就没了?”
谈熙不搭理。
“你确定是未删减版?”
“闭嘴,还没完。”
时璟继续看,很快镜头又切回来,一个雾气氤氲的手印,外加两具白花花的身体,可惜,只有上半身。
镜头又切了,半晌,也没切回来。
谈熙这才扭头,看他一眼,两手一摊,“没了。”
“说好的未删减呢?!”他怒。
“没删啊!人家导演就是这么拍的。”
“就这样?”
“你还想咋样?是谁口口声声说自己根正苗红,坚决不看那种东西?”最后四个字被她故意咬重三分,窘得男人无地自容。
“臭丫头,你整我!”
“切,好心陪你看碟,居然这种态度?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吕洞宾真难当诶!”
“骂我是狗?!”
谈熙装傻,“我可没说。”
“臭丫头,我让老陆收拾你,等着!”说完,作势起身,往书房走。
“去吧去吧,反正是你想看黄片,被我严词拒绝以后恼羞成怒,看他帮我还是帮你。”某妞儿气定神闲。
男人气得跳脚,可想起陆征对她的容忍,又突然犹豫起来,要知道老陆那护犊子的劲儿一上来,保管六亲不认。
“行了,屁大点事儿,赶紧坐下,再闹电影都完了。”谈熙见好就收。
台阶递到面前,时璟也就顺着下了,“那你开心果抓我一把。”
“行。伸手。”她从袋子里抓出一捧,塞给他。
时璟坐回去,眉开眼笑。
“那个……再给我一罐可乐。”典型的得寸进尺。
谈熙面色一沉。
“嘿嘿……我开玩笑。”奇怪,他怎么会发怵呢?不应该啊……
影片最后,Rose站在甲板上,将那颗“海洋之星”沉入大海祭奠她所失去的爱人,那首凄婉的《我心永恒》随之响起,谈熙眼泪花花也开始泛滥。
时璟倒还好,糙爷们儿的心毕竟不如女生细腻,就当故事来看,很好定位了自己看客的角色。
“诶,我说你干啥呢?别、别哭啊……”
“谁哭了?!才没有……”
没有个屁!眼眶这么红,当他瞎啊?
“是是是,你没哭。这样,我给你出个谜语,猜不猜?”时璟慌得很,难怪老陆说女人麻烦,他现在信了。
吸吸鼻子,有点兴趣,“说来听听。”
时璟哪知道什么谜语,随口一编,谎话就出来了,现在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
仔细回想一番,以前同寝那帮兄弟之间没少开玩笑,拣了个稍微含蓄点的,轻咳两声——
“未婚同居,打一体育项目。”
谈熙目光一定,目露沉思。
“猜不到吧?嘿嘿,我告诉你……”
“早操。”
嘎——
“你你你……”
女孩儿得意挑眉,“服不服?”
“……服。”
常言道,志趣相投,便为友。
谈熙觉得时璟挺好玩儿。
时璟觉得小姑娘顶有趣。
两人也算不打不相识,很快打成一片,开始称兄道弟。
“诶,你们部队训新兵是不是有负重越野之类的项目?”
“新兵的话,没这么高级。”
“那训什么?”
“首先是列队,然后练步伐,包括跑步、正步、齐步,接着才开始体能训练。”
“列队也要练?”
“当然。这是军人必须具备的素养之一,要求灵活迅速,也是纪律的体现。”
“那正步是不是一二一这样?”
谈熙站起来,开始踏步甩手。
时璟没忍住,笑出声,“拜托小姐,你同手同脚。”
“我?”
他指着前面的穿衣镜,“自己看。”
别说,还真是顺拐。
“这样,你听我口令,先想好该出哪只手和哪只脚,我一喊,你就跟上节奏。”
“立正!稍息!立——正!开始了,集中注意,一二一,一二一……”
谈熙手忙脚乱。
时璟扶额,“小姑奶奶,这你都错?!”
摸摸鼻子,“我明明想好出右脚和左手的,可你一喊,我就忍不住出右手了。”
时璟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手护住伤口,另一只手纠正她。
“……那我甩手的高度大概多少?”
“差不多到这里,嗯……就是与髋部在同一水平面上。”
“这样?”
“不对。是这里……”
时璟咬牙,气得肝疼。别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说起训新兵那可半点不含糊,座右铭是:没有训不好的兵,只有不够严厉的教官。
当即,较真起来。
“这里!”他伸手戳谈熙髋部,近侧腰位置。
她想躲都来不及,差点站不稳,下意识拽他衣服。
时璟正专心致志替她调整动作,冷不防来这么一下,重心前倾,朝谈熙身上扑过去。
陆征开门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两个抱作一团,男人的手扶在女人后背上,一个前倾,一个后仰,昏暗的客厅,窗帘密闭,气氛不是一般暧昧。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冷咤,两人同时回神。
时璟稳住身形,再伸手扶她站好。
“老陆,你别误会,我、我教她走正步,结果这丫头是个顺拐,我纠正她……”
“走正步要抱在一起?”目光冷鸷,面色紧绷。
“我拿她当新兵蛋子训,结果下手重了点,差点把人推倒,这不伸手拉了一把,结果自己没稳住……”
时璟悔得肠子发青,早知道他显摆个毛!现在误会整大发了!
“老陆,我们真没啥事儿!那个……朋友妻,不可欺,再说,我又不是你,能看上这么一丫头片子?!”
谈熙顿时气歪了嘴。
陆征站在书房门口,冷沉的目光掠过二人,最终停在谈熙身上。
后者状若未见,眼睛到处瞟。
时璟用手肘捅她,“喂,赶紧跟你男人说清楚,要不他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谈熙笑:扒你的皮,又不是扒我的皮,关我鸟事。
时璟挤眉弄眼:臭丫头,你还有没有良心?!真想害死我啊?
谈熙撇嘴,留给他一个高傲的侧脸。
时璟气得吐血。
“够了!”陆征忍无可忍,大步走到两人面前,拉着谈熙往书房走,还不忘警告地瞪了某人一眼。
时璟想死的心都有了。
“老陆,我是冤枉的,你不能这么对我……”
砰——
书房门关上,隔绝了他哭天抢地的哀嚎。
而此刻,书房之中。
四目相对,男人的手死死钳住女人腕部。
“嘶……”谈熙倒抽一口凉气,甩甩手,“你还想抓到什么时候?”
男人紧抿着薄唇,不说话,一双眼睛深邃无垠。
松了力道,却没有放手。
她叹了口气。
“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男人盯着她。
“刚才时璟不都解释清楚了?”
陆征目光一沉,“我要听你说。”
“什锦糖教我走正步,结果我同手同脚,然后他纠正我,没站稳,就成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了。”
“嘶……”谈熙倒抽一口凉气,甩甩手,“你还想抓到什么时候?”
男人紧抿着薄唇,不说话,一双眼睛深邃无垠。
松了力道,却没有放手。
她叹了口气。
“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男人盯着她。
“刚才时璟不都解释清楚了?”
陆征目光一沉,“我要听你说。”
“什锦糖教我走正步,结果我同手同脚,然后他纠正我,没站稳,就成你看到的那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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