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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道的另一出口,衔接的是一间破屋的一面墙壁。四人刚从暗道出来,但觉身后一阵凉风袭过。领路那俩弟子不以为然,赵青沐却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一回头,她吓的不轻,只见暗道内除他们四人以外再无别人,而刚刚所有亮着的蜡烛一瞬间全被吹灭了,漆黑一片。
她心里暗暗惊奇,很清楚一点:这世界鬼怪一说实属迷信不足为信;从一进来遇到的那些机关便可看出,这银火宗内部是由一些精通机关暗器的能人巧匠打造,此时这歪风大概也是机关所致!
出了破屋,月光下可看清外面是一处破落宅院。院子杂草丛生,破败凋零,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周围相连几处院落均是断墙残瓦,没有灯火人音,只偶尔有些窸窸窣窣类似老鼠钻洞的声响。
此处距离银火宗不远,大概是横山寨城郊的一处废弃村落。
从荒村出来,领头那两个弟子拿出两块方巾带上,遮住自己面目。
赵青沐见状,暗道不妙,马上拉一拉秦文络衣角,指指那两人脸上。秦文络顿知怎么回事。
他倒没有慌,而是上前一步问道:“我们初入银火,不是很懂规矩,很多地方还要劳烦二位,不知二位怎么称呼?”
一人已系好面巾,转头答道:“我姓袁,你们叫我袁哥就行了,他么?就叫他小卢吧!”
另外一人见同行不光有点抬高自己贬低别人的意思,还有点摸不清自己地位发飘,马上便开口拆台:“嘁!还袁哥……银火各长老门下各行其事,除必要时联合以外一般没什么交集,称呼什么的大可不必,下次见到我们,用腰牌识别,喊我们‘白长老门下’即可。”
“哦!即是如此,我们也便不客套了。还望两位告知一下,我们不慎遗失了面巾该如何是好?”
“这个没什么,主要是巡逻时怕吸入瘴毒才带上的,平时也就是挡住脸防止被人认出而用,回头去你们领班那要几张即可。”
姓卢的说完,马上向横山寨飞奔而去。从他焦急的步伐可看出他早已饥肠辘辘。
姓袁的还在为刚才被拆台的事计较,骂了句“饿死鬼拖成”,便飞奔跟上。
出了银火宗,遇见的银火弟子少些,二人总算能放松些。此刻他们也早已饿得脚软,当下解决温饱要紧,也跟了上去。
四人一行,踏着月光进入横山寨,顷刻来至一家稍大的酒馆。
秦文络想起那几个短袖长衫汉子与那店家的联络方式,便细心去看这酒馆门上。一抬头,果然有枚钢钉系着红色布条悬在上面。
看来他们用的也是这种方式,早间放出暗号,晚上店家开门迎客。
一进门,早有几桌火焰纹黑衣弟子围桌坐下,吃上了酒饭。
他们不敢往别处多看,怕被人瞧见面生,露出破绽,便低下头跟着那袁卢二人在一张空桌子旁坐了。
这银火宗的人向来也低调惯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吃饭,居然互不交谈。明明都是一个宗派,穿着一样衣服,给外人看着就像是一群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秦文络觉得很有意思,便去观察那店家。但那店家却对此早习以为常似的,只顾忙着端酒端菜,别的他都不愿多看一眼。他猜想那店家心里应该也很好奇,只是不敢多问怕招来祸端罢了。
吃过晚饭,那袁卢二人要北上联络白长老门下在外打探消息的两个使者,遂不便跟秦文络赵青沐再多纠缠,告诫一番便匆匆离去。
按照那袁卢二人的嘱咐,他们要在明日辰时之前回去,以防领班点名。所以他们还剩几个时辰在外游荡的自由时间。
夜色深沉,身体早已传来倦意,秦文络带着赵青沐离开酒馆,找地方去休息。
路上,秦文络掐指算了算,距离墨一回来祭拜老宗主还有五日,这五日魔宗上下必然加紧戒备,以防外来偷袭的敌人。同时,墨一难得反殿,一定会把他的寝殿重新布置。这样一来,魔宗内部一面要严寻排外,一面还要劳心布置,便会大大放松对弟子的管理。
对于秦文络来说,这倒成了一个摸清魔宗内部的绝佳机会。
一旦他通晓了魔宗内部各处机关暗道,趋利避害,便可把暗杀墨一的风险降至最低。凭他的本事,说不定他们杀了墨一之后都可以安然无恙的逃跑呢!
想到这,他心中便有了大致的筹划。于是他转过头两眼笑眯眯,得意地看向赵青沐。
此时,赵青沐正低头观察自己的鞋子,一抬头,借着月亮的光辉看到了秦文络的笑眼,立觉脸上发热。
原来,她白日里扒下那个弟子的衣服给自己穿上时,为了不露出破绽,便一伸脚把人家鞋也穿上了。
结果,那双鞋太大,她穿着自己的鞋套着那双靴子依然晃得厉害,走起路来一拐一滑难受的很。她深知秦文络为了帮自己已经劳心劳神付出太多,便想着不再给他添麻烦,所以一直趿着那双不合脚鞋子。
秦文络看向她的时候,她以为是在嘲笑,便热了脸。
细心的秦纹络马上看出她鞋子不合脚。
回忆起日间他们换衣服时那裤子鞋子都是湿的,依赵青沐的性子,决不肯光脚去穿男人的鞋,所以她一定还穿着自己的湿鞋。虽然已经过了大半天,但隔着一层布料,她里面的鞋子应该还是湿的。
想到这,他便停下步伐,蹲下身子,凑到她脚边,准备去脱她那双男人的大鞋。
赵青沐被他突然的一举吓到,忙退后两步,惊呼:“你干什么?”
秦纹络不说话,起身直接将她抱起,放到不远处一段矮墙上,伸手便脱了她里外两层鞋子。
霎时间,两只嫩白小脚便露了出来。赵青沐早已羞的满脸通红,别过脸去躲避他的目光。
“你……这是干什么?”
她口中呢喃地道。心中明明很欢喜,却故作矜持。
“夜里穿着湿鞋容易受凉,还是脱了吧!你那双鞋太大,明天起早我叫鞋匠给你定做一双。”
秦文络说罢,拎上她自己那双绣鞋,把那双男人的臭鞋随手丢到了水里,抱起她便往城外走去。
深夜,客栈准时关上了门,他们只能去城郊的寺庙借宿一晚,赵青沐心知便不去再问。
不知有多长时间,赵青沐离家以后便开始自己照顾自己。虽然很短,也就是从赵岩冥丧事办完之后开始,可是对她而言就像几年那样漫长。
她已经快要忘记了那种被人关爱的滋味。
此时,依偎在秦文络怀里,她感觉自己就像漂泊很久终于靠岸的小船一样,倍感舒心安全。
赵青沐的身子很轻,很软,被秦文络抱在怀里,一点也感觉不到沉重,反而温热的像只乖巧的小兔子。他很喜欢抱着她的感觉。感受着她的体温,压制着自己的心跳,他甚至希望这条路可以延长至一生那样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