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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闻人语过来夺玉笛时,后退一步,凑笛到唇边,干脆的吹了一声!
“你——!”
包围凌云剑的那一团巨大蓝火瞬间消散,化为点点星火。
林祁用力再吹了一声,星火四处乱蹿,无头苍蝇一样撞。
他没有能力控制鬼火,但让他们暴躁还是可以的。
有一些蓝火烧到了闻人语身上,火焰灼热,兼内府受伤、灵力大损,他今夜之后怕是要修养很长一段才能恢复。
少则几月,多则几年。
闻人语到底修为比林祁高一个等级,林祁再拖下去也得不了好。
他把笛子往前一抛,笑道:“上回承了前辈的恩,今日我把这个还给你。”
闻人语阴狠地剜了一眼林祁,接过玉笛,用身体内的最后一点灵力催动瞬移,蓝光一闪,整个人就消失了。
殷问水提着凌云剑,走了过来,“为什么要放过他。”
林祁实诚道:“修为摆在那里,我不放过也得放过。”
殷问水思量了一下,放弃了赶尽杀绝的打算,闻人语掌管亡灵谷,他要是死了怕是天下都得不太平一段时日。
他把凌云剑还给林祁:“刚刚未经允许动了师兄的剑,抱歉。”
林祁:“……”你若是严肃一点我还信你。
凌云剑几乎是哭着回到他的怀抱的。
虽然表面没什么变化,但林祁自己脑补就是这个画面。他可怜的小凌云在大佬手里玩了一圈后,估计剑生都快废了。
林祁语重心长,道:“我在山水境里剑心得成,悟出的道就是剑即本我,你下次再随便乱动我的剑,我会打你的。”
“剑即本我?”殷问水一愣:“师兄,你所悟的是这个?”
林祁疑惑:“有问题么。”
殷问水摇头,没说话。
不算是问题,只是……太早了。早到他觉得不对劲。
林祁倒不怕自己走弯路,每个人悟道的过程都不同,没有前车之鉴,也不存在歧途正道之分。
他见殷问水摇头,便道:“你记住了,下次别乱动我的剑。”
殷问水微笑,深深地哦了一声,“知道了。”
林祁在桌子旁边坐下,殷问水就站着。
林祁道:“师尊只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而婆娑宫在魔域势力庞大,我打算先混入婆娑宫,了解清楚事情原委。”
殷问水点头,“我陪你去吧。”
林祁指了指眼睛,“还是别了,婆娑宫跟你的这双眼睛有仇,我刚刚出去又遇见了一个,也是因为长着双桃花眼被婆娑宫拐去的。”
殷问水不以为然,道:“他们不是只要女人么?”
林祁道:“即便如此,你这样的也很引人注目,恐怕会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林祁顿了会儿,了然:“又忘了,你在魔域好像根本不怕麻烦。”
殷问水看他:“师兄是不想我跟着去吗?”
林祁没这个想法,道:“并不是,我只是觉得婆娑宫应该在策划一件事,不只婆娑宫,应该是整个魔域,都好想暗中准备着什么。你若是牵扯其中,可能会有些不方便。”
这连续几个月来的事,让这种感觉非常强烈。
第36章醒剑
殷问水听了这话,挑眉,似笑非笑道:“师兄若只是忧心这个,那么大可不必。”
林祁:“为什么?”
殷问水坐了下来,十指交叉,放于桌上,道:“我前不久才刚打听到的,师兄所言的整个魔域都在筹备的一件事,大概就是醒剑之事吧。”他顾自补充,“师兄对倾天之祸可有所耳闻?”
这还真是挺恰巧的,他刚才被那本魔域的历史洗眼,就被问到相关的问题。
林祁颔首道:“知道一些。”
一位上古尊者为死去的爱人剑分天地的故事。
听起来很痴情是不是?为了美人倾覆天下,让那么多无辜的人陷入地狱,三观简直辣眼。
不过也幸得这位尊者是个痴情的人,幸得他的痴情能深厚如一对不同的人,幸得他爱上了一个魔域的少年,归还魔域安宁与光明,才让一半苍生得到救赎。
殷问水道:“倾天之祸时,那位尊者所用的剑,就是他们打算复苏的剑。”
也就是那把百万年前,一分天下的剑。
林祁瞪大了眼。
“你你你、你说的,是真的?”
卧槽!
他听到了什么?
这一届的魔域域主们是打算逆天么?
殷问水欣赏了一下他震惊的表情,点头:“不会错的。那魔剑就被镇压在归墟之境内。百万年平安无事,直到有人发现了一个上古秘法——以血醒剑。”
以血醒剑。
顾名思义,就是用鲜血灌剑,催醒剑灵。
这种上古时期的剑体内,除了剑灵,往往还有剑的主人未消散的一丝魂魄。
一些画面一一连起来,林祁觉得后背一阵冰凉:“以血醒剑,是不是,要的都是女子的血。”
殷问水继续点头,道:“那剑名唤青衣,相传是神女精魄所化,剑性阴冷,以女子之血来唤醒效果会更好。”
林祁手指一抖:“所以,婆娑宫抓幕流月,是为了取她的血?”
殷问水道:“应该是的。”
林祁生出一股寒意,“魔域筹备这件事,进行了多久了?”
“时间不长,近几年才开始的。”
林祁脑海里骤然想起了落霞镇的事,道:“女子的血,这么说,魔域已经把手伸到了沧泽大陆?”
他越想越觉得是如此,“落霞镇,桃花树,杜员外浇灌桃花的鲜血,是不是根本就没有进土壤,而是流入魔域,流入归墟之境。”
殷问水道,“对。”
山顶古寺那一具干尸浮现眼前,还有杜二小姐无神的目光,夜半桃花林里不尽的哭声。
白骨森森,血流成河,就是为了唤醒一把百万年前铸造天祸的魔剑。
他们是要干什么?
林祁也问了出来,“他们要干什么?”
殷问水一笑,眼睫覆下,语气冷淡道,“也许为了占为己有功力大增,也许为了继承修为一统天下,也许……是为了,用这把剑,再把魔域分成两半……谁知道呢。”
林祁抿唇,他感觉自己从来到魔域的那一刻开始,就慢慢踏入了一个圈,而且越陷越深,不得挣脱。
他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的,魔域近年门派广招女修,是不是入门之后不合格的被送去做鼎炉的女修,实际上,都是被抽血浇灌了青衣剑?”
殷问水看他,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紧张,想给他一点安慰,眼眸温柔,轻声说,“被取血和做炉鼎,在本质上并没什么区别,甚至有时后者比前者更为痛苦,这是那些女修自愿的选择,师兄也不必同情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