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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
应天府内,神白须诧异的问道。
站在他身旁的音绕梁面色平静,看着手中的玄金纹玉轴书,眉头微皱的同时,同样诧异。
她一手摁在神白须手腕脉搏,一手放下玉轴。
啪————
她看了一眼神白须别在发后的玉剑,没太在意,可没来由的,她直直一袖子抽在神白须脑门上。
“你又吃错什么药?”
神白须纳了闷了,抬头问道,后者只是眸子俯视着他,看不出神色波动。
“川内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吧,正好也省了事了。”
音绕梁拿起玉轴转身就准备走人。
嗤————
而神白须又是同之前一样,一脚踩在音绕梁袍底,后者卡顿一下停住。
“虽说我跟青愈方没起什么磕碰,但至少也有个退敌之功吧?”
“就算没有功劳,我断条手虽然是祸害,但好歹也打退了高沅方那也有苦劳是不是?”
“一扭头一撇,走了,什么意思?”
“不会是神骁那边儿看风头不对,摆下鸿门宴准备卸磨杀驴吧?你们骁卫这么小家子气的。”
神白须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他阴阳怪气的问道。
而音绕梁,早已是咬牙切齿,巴不得把玉剑抽出来一剑把神白须劈死。
本来音绕梁清清白白的一件袍子,莫名多出两个脚印的划痕与灰渍,不可谓不失体面。
而眼下此人的泼皮无赖更是让人头疼,关键他还句句有理,一句话有毛病但到位,正中音绕梁下怀。
“梁且知,你心里有鬼啊?”
啪————
音绕梁转身又是一袖子。
“九龙要见你,提的书要你的人,半宝川这边的事跟你没关系了。”
音绕梁不耐烦道。
“你当你遛狗呢要我来就来要我走就走,你多大腚啊?”
“你……”
音绕梁怒不可遏,一时间气的说不出话来。
“老白,听说九龙找你啊?”
闻声,熟人来了,周登楼大步而来,看了一眼两人,又看了看神白须踩着音绕梁袍低的那只脚,嘴角一勾。
“哟,来的不是时候?”
周登楼侃侃而谈,可却很熟练的在左边找了个椅子坐下。
“真是赶上巧了,老周,这娘们嘴皮子太厚,问啥啥不说,还是咱兄弟俩实在,你跟我说。”
神白须松开脚,在一旁的桌上敲了几下,意示音绕梁安安稳稳坐在这。
后者竟真没走,真就老老实实的坐了下去,只是面色仍旧不好看,周登楼却越看越有意思。
周登楼早就听说自高沅方一役之后,混沌城区音绕梁同神白须是水火不容,一天从早吵到晚,从大吵到小。
起初周登楼还不信,毕竟神白须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点的,可这一登门,剑拔弩张的气氛频频上演,周登楼也就不得不点头了。
也不得不承认神白须是不是真的艺高人胆大,音绕梁这种角色和身份摆在那里,就是他上御执也得掂量掂量,到了神白须这里,却每每吃闷亏。
周登楼正欲开口,他又看了看音绕梁,后者神色自若,似乎一切已经了然于心,只是气不过神白须而已。
“老白,九龙这东西可不是个善茬。”
“归根结底,你终究是个外地人,虽已入局尚能自保,可这不代表上头那群人愿意接纳你。”
“此次九龙这道令书并非是上御执拟写的,而是真正从九龙来,是九龙要见你,不是上御执说九龙要见你,你能明白我这句话吗?”
周登楼看向一旁断臂的神白须,后者只是一手靠在扶手上沉思。
神白须自然知道九龙是什么样超然的存在,只是,那种级别的存在怎么可能会在意人间政势?
需知哪怕是拥有天地之力的圣人们也都没有资格插足国家的政治与历史,九龙作为一方神明超然世外,就更不会涉足了。
“我走了,混沌城这边怎么办?以及,李二哥外围无援,这一拉,岂不腹背受敌?”
神白须破天荒婆婆妈妈了一回。
他不是担心以后的情况,而是同李母有约在先,会看住双李,他答应了人家的事,不能食言的。
“之后我会过天桥入望风,这点儿就犯不上你操心了,川内也有张老弟。”
“还有,你真不会以为你旁边坐的那位青萍剑仙是摆设吧?”
周登楼看神白须看傻子一样。
地煞镇武,姓张名策言字望重,骁卫之中排行老五,年龄最小成事最早。
音绕梁虽然是一位文官,可人家是真真的甲子论剑仙之首,天道剑成剑者。
所谓青萍天下,就是指此人剑意超然,足登天坎。
哪怕比起昔日的离玄机也只高不低,是真真正正对等甚至犹有过之西方维序者前三的存在。
就这位,守关绰绰有余。
音绕梁不以为然,默不作声。
神白须就更不会多说,对于眼前这位,不是他能高攀得起的,他也知道自己就只能在嘴皮子上占便宜。
其实要说,神白须很清楚音绕梁的能力,只是设身处地的想,他确实比较特殊,音绕梁之所以不还嘴,何尝不是因为这点?
神白须也清楚,音绕梁那是心大气大,不跟他这个凡夫俗子计较,只是抽几个嘴巴子可比受她一剑要轻太多太多。
“日理万机啊,谁能想到我一介国际罪犯如今不仅是成了座上宾,还成了云中客。”
“真是,不胜惶恐啊。”
嗤————
神白须正欲起身,一旁的音绕梁直接一脚踩在神白须脚背上,后者停在座位上,不明所以。
莫不是这娘们还要挑刺?
“你万里渡海入川之前,九龙就曾有一位探过你的风口。”
“渡船入方海之际,你投的那枚保命钱在你进宝川之后就不做数了,九龙高高在上,虽实权不压众,却也瞧不起你这等墙头草。”
“他们是不会因为一国政势从而接纳一个身怀因果者的,更何况这因果是何其的大?唐突而去,岂不是寻死?”
音绕梁将脚收了回来,远处的周登楼嘴角噙着笑,神白须则是皱起了眉头,靠着扶手思索着什么。
“梁先生作为天道剑成剑者,可观人之气数知人先后因果,老白,这点儿梁先生说的不假。”
“别到时候你有好心,别人没好意,上御执担待得起你,九龙可不会。”
神白须微微点头。
他当然不是怕到时候阴沟里翻船,他只是在思考如何在不触动九龙利益为前提,保证自己在神骁的行事准则与底线。
换句话说,他神白须有多大本事就能做多大事,只要骁卫担得起,他就敢做,而正好上御执的态度将神白须托的很高,因此也就有恃无恐。
可九龙不同啊,如果说圣人们是维护神骁的秩序与底线的承接人,那么九龙就是缔造底线与秩序的执棋者,一个维护一个缔造,天差地别。
神白须一呲牙,神色有些不耐烦,音绕梁见此,眉头一皱。
啪嗒————
神白须再次起身被音绕梁一把拽了回去,而她自己却站了起来。
“无备则患,纵使你有通天本领,在他人地界又岂能随心所欲?扛着神骁之乱的重任不管你就想这么死?”
音绕梁看着一旁的神白须,这次她却奇怪的没有斥责,语气平稳,只是一种提醒。
周登楼有意旁观,有话不说。
神白须眉头微皱,音绕梁了然于胸。
“九龙虽贵为神明,却也是执掌一方的秩序者,换而言之,他们也是执政者,只不过所行所做是因影响而定。”
“削山同神骁国仇家恨,他们没有理由拿你开刀,就算是要以你唾骂骁卫执政昏聩,那也应该找我们这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窝囊废。”
周登楼挑眉,神色惊异,瞥了一眼神白须,后者只是看着音绕梁袍低,不抬头。
周登楼想破脑子也想不出音绕梁会说那这个字眼。
“此去,他们要以众生压你,你可以骁民自居,就说看遍了异国他乡心生情怀,图一场匹夫报国。”
“倘若他们要你携罪出川,便戴起骁卫阎罗执众的头衔,受人所托,肩扛重任,授国而不授命。”
“若上都只字未提,再问起其他的,便死咬骁卫昏聩请了你入川,如何泼皮无赖,你自己揣度。”
“如此,可懂?”
最后,音绕梁拍案俯身,死死盯着神白须,后者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
他瞥向一旁的周登楼。
“梁先生好计策,不愧为当代文才双绝,老白此去,就是难活,也肯定难死,这口气吊的提神醒脑。”
哪知道这人早就备好了腹稿,起身漫步而来,拍了拍神白须的肩膀,音绕梁这才后退。
如此,大事可成,两人辞别音绕梁,出关了。
“老白,了不得啊,这才多久,能折腾的这般顺风顺水,你去庙里头求签了?我记得你运气向来烂口的。”
关下,周登楼搂着神白须调侃道。
“瞎猫撞见死耗子,有音绕梁那配置牵条狗都能坐守关门,何况我这么大一人往那一站呢?”
神白须耸肩。
对于音绕梁,他有敬佩,却也有敬畏,他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是他这种人这种身份可以接触和理解的。
此次神骁一行,也只不过因为同事之谊而劝言相谏罢了。
“嗐,先别急着妄自菲薄,就高沅方青愈方前后两役,我可听说都是你擅自做主,音绕梁没掺和半个子儿。”
“你不办的挺漂亮的?青愈方这种人你都能劝退了?”
周登楼不以为意,他对神白须的能力是有绝对的信任的,不然也不至于会找这么一个当时在西方顶天的罪犯。
也不得不说,周登楼的确慧眼识人,就同世界通缉犯与虎谋皮这事儿,做不好那可是要遗臭万年的。
“争凶斗狠你兄弟擅长,打着打着打出来点经验心得呗,那青愈方名声太大,阅历反而不足,我钻个空子而已。”
神白须摆摆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玩笑话,好不融洽。
“行啊,这才半月,在神骁这会儿如鱼得水,比我接地气。”
“诶?…嘶…老白,你头上这玉簪咋回事?”
周登楼扭头看到了神白须别于发后的玉剑,那把应该属于音绕梁的玉剑。
“青愈方叩关时和音绕梁吵了一架,嚷嚷着要刺死我,没下去手气的扔了让我捡了,…忘了还人家了。”
神白须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
周登楼一脸不信,眼神好似早已知道一切。
“你就吹吧,这玉剑音绕梁要是能随便扔,我改周和你姓。”
“你知不知道,这玉簪名为‘金雀’,乃是生体器神,是音绕梁的本命物。”
“音绕梁青萍天下的桂冠不仅仅是因为一身剑气直灌青虹,更是因为这把玉剑的外表才评的。”
“而音绕梁是天道剑成剑者,这金雀,就是成剑,说白了,这就是命根子,跟你手里头攥的红雷一样。”
神白须闻言眉头微皱,眼睛一眯。
“人家刚才没找你要何尝不是希望你带在身上保命用?别负了人家,但是…音绕梁的人情可不好还啊。”
周登楼拍了拍神白须的肩膀,后者只是长长吐出一口气。
并非神白须亏欠不起,只是周登楼的一通解释给神白须绕糊了。
先不论音绕梁是否有意无意,就这种东西,能随手说扔就扔,音绕梁要不是个败家子,那也绝对是个疯婆子。
而如此所做,不过就是赊神白须一个人情罢了,明摆了告诉他,你来神骁,是别人请的,但我不把你当座上宾,你要是乱来,我割你的脑袋。
而同时,也是一个保障,代表天罡老大不会在同一个目标上同神白须有分歧,为的就是拧成一股绳,不让神白须乱来。
而后,位于关外的大禹矩阵一阵蓝光直入天穹,神白须周登楼两人重回川内。
而之后,张策言出梼杌城区转入穷奇城区,两线一阵,而之后,那位名为“听燕”的红发女子挟令入梼杌城区,以骁卫万刃门主暂任守关。
此前后削山叩关三次,挟卢干,方裴,巴子戚,顾听四人合力开阵,竟不敌。
那人手中持有奇特铭文,浩然之力强盛不衰,周天之变尽在掌握,大天之同不绝非非,好似圣人持物,顷刻间化风云为雷池,平干戈止杀剽。
而后拓元,檀上箴,刘振奇再叩关,那红发女子于关前以一对三,手中方寸之术惊才绝艳,奇门相术层出不穷,策之一术,登峰造极。
如此,穷奇城区一时间固若金汤,更为位于望风山的双李提供了绝佳的反击机会。
点朱砂暂退六众,将盘龙聚起的政势风向倾斜调转,也算得上捷报连连。
三日后,女娲城天都府。
又是两人同时同阶段的登阶,神白须在左,周登楼在右。
而距离入府大概上还有百步以内时,神白须突然停了下来。
周登楼岂能不知道神白须想的是什么,只不过这并不是他职权能够左右的范围。
而对于神白须而言,不过或是一场阴谋,或是一场恶战,他不指望自己一介外人在别家领地能深得信任。
他之所以踱步不绝,不过心中疑然不解。
“老白,这人要是怕啊,就什么事儿都做不成。”
“所以神骁历来就尊重且铭记那些以死明志者,而这种人,在我们这个国家多的数不过来,多的史书装不下。”
“而那些所求所为者,并不是为了在岁月史书上留下几笔,只不过心中壮志难酬,又或怀才不遇。”
“这人呢,一旦有了执念,死亡这种东西就不再重要了,可人要是放不下这执念,也同样什么都做不到。”
周登楼看向神白须,在他看来,神白须怕死也很正常,可问题是他不怕,可他又执着。
成事与否,周登楼并不在乎,这毕竟是他们自己的事,神白须一介外人而已。
可神白须是因为他周登楼才承诺的邀请,那么他就有义务同他共进退。
“老周,你可能觉得我也是怕死的人,不,我不怕,我怕的,是不明不白的死,浑浑噩噩的死。”
“你说,我要是进了这个门,凭着里头的神仙就能得来一个报国安天下的计策,或者建议什么的。”
“那还要这个国家的人个屁用呢?”
周登楼眉头一挑,他没想到神白须的觉悟已经超越了死亡,甚至开始忧愁起这个国家人民的命运。
“当真先天下之忧而忧啊,老白。”
“世人所说的医者父母心,跟你也不搭调,你倒是,操心不少。”
“你不就是怕有头没尾吗?兄弟跟你同进这个门,你走不出来我还能出来不成?”
周登楼笑道。
“我自己的命,连累不上你,只是感慨唏嘘,这个国家,到底谁说了算?”
“人民?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
“圣人?还是你们或我们这些强大者,执政者?”
“还是所谓的天命?”
周登楼深深望着神白须,他讳莫如深,却也不置可否。
但他相信神白须的目光与理解,他在等待,等一句话。
“走,老子今天非要讨个说法。”
神骁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
一个个怀揣大志心怀天下者的投怀送抱,以谏明智,虽都是为了权力与秩序的维序与传承。
可归根结底,这些人,更为的是众生。
那些历史的执政者也往往掩不住他们的光耀,而那些人,往往就是这个国家的脊梁,更是风向标。
也因为这样,才会有如此多的人如此的前仆后继。
并非是为了那些所谓君主的山河万年,他们真正执着的,是于山河中耕耘众生的民众,所谓与民更始,即是如此。
天都府内,有人早早就在等候。
点朱砂坐在右侧的椅子上有些愁眉不展,她单手托腮,腿上摆置着一份册子,右手执笔百无聊赖的勾勾画画。
上御执早已在中央恭候已久,眼见神白须登门,才喜笑颜开,上前喊了一声白先生。
点朱砂闻风而动,抬头见那人独剩一臂,眉头先是一挑后是一皱,转而又恢复平常。
她将那乱七八糟的册子扔在一旁的桌上,竟难得的感到振作。
“于百忙之中唤先生回来,实属不该,只因老祖宗喊的太急,不得不马不停蹄,白先生见谅。”
上御执拱手作揖,愧疚道。
神白须不以为意,扶住上御执的手,摇了摇头。
“既受人所托,理当如此。”
上御执这才笑着点了点头,而看向神白须空落落的左臂,却又眉头一皱,神白须苦笑,说了句无碍。
“世事无常,琳琅满目,且莫问何以至此,只凭我一意孤行而已,我心中自有定数。”
“而且我也尚有疑虑询问,九龙作为神骁秩序构造者,放权于民,如今传我,可是我之错?”
在神白须的询问中,上御执有些沉默,他并非不愿意告诉神白须真相,而是所谓的真相,他自己也不知道。
老祖宗那边只是给了一道口谕,说要见神白须,无论当前形势如何。
但老祖宗也厚道,说倘若其中出了岔子,九龙会出力干涉。
神白须一听这话,憋的有点难受,却也没有说出来,她又看了看远处的点朱砂,后者察觉视线,同样看了过来。
她眼神有些幽怨,或许也因为九龙的动向问题,以及对于神白须为何能引起九龙感到匪夷所思。
“先生莫燥,九龙放权于神骁已经万年,不会因为政事情况干预国家,而我也以为,之所以传唤白先生,另有它意。”
“先生大可放放心心的去,一切后果由我承担。”
上御执给出的这个肯定其实也悬,他还真不能保证神白须之后的安置,但他必须去争取,毕竟是神骁有求在先。
在上御执的带领下,神白须来到一片净池。
欲通九龙所在千界,需要净身之后才能前往,而这个时候,神白须就纳闷了,神骁人就这么注重形式吗?
他现在本就一肚子火,没来由让不知道是神也不知道是人的东西传唤一下,就得万里回奔,开会匆匆忙忙的跟孙子似的。
这回来还非得净身才能见,那群神仙,就这么高尚?
周登楼眼见不妙,上前拍了拍神白须的肩膀,摇了摇头。
后者心领神会,长长吐出一口气。
周登楼转过身去,这种场合他不感兴趣。
上御执亦是如此。
而偏偏那个点朱砂,不识抬举,只是站在远处不温不火,神白须瞥了她一眼,后者信誓旦旦的点了点头,根本不转身。
神白须无奈,只得上前一步,脚踏入净池,那水流自行上身。
宽衣解带后,于净池之中,神白须隐入尘烟。
再睁眼,他身已至蓬莱,而面前,是一座瑶池,池中莲花八朵,颜色各异,大小各异。
褪去衣服的神白须如今身着一件锦绣白袍,风度翩翩,袍绣鸾凤,华贵非凡。
呼————
白鹤扑翅,落于高台,随后黄鹤展翅,落于神白须身旁,绕着他,低声青吟。
只是突然,神白须抬手一拍,结结实实拍在那黄鹤脑门上。
那黄鹤一惊,展翅哀鸣而逃
“好个不识风雅的粗鄙俗货,那黄鹤与你何干,小小狂徒,竟出手相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