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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角角色:陌瀚
陌瀚与雷恩两人并肩走在通往下层的楼梯上,楼层甲板之间间隔的距离比他们想象中更长,每层之间像是额外开辟出一片新的天地,装饰风格也在逐渐转变。这种结构稍微让陌瀚想起了在黑堡的经历,但还是把这种微妙的情绪按压下去,他需要放松——之前遭遇织田元庆已经让他的情绪变得难以控制,导致他在那间“演出房间”时草率地对演员大打出手。
我需要冷静,冷静且慎重。他如同催眠般告诉自己。
“你看过这个吗?”他撸起袖子。从手腕往上烧伤痕迹赫然出现,那是陌瀚之前符文过载留下的后遗症,同样的痕迹也在他身上蔓延,从脖根到腰部他过去刻画过符文的地方都被严重烧伤,那是对常人而言会致死的危险境地,但他仍然奇迹般自愈了。只留下如同红莲业火灼烧的痕迹。——身负罪孽之人必被业火焚烧。(注:红莲业火原意并非指真的火焰,而是指罪人的身体皮肤在极寒地狱中皲裂开绽,如同绽放的红莲花,像是被火焰焚烧过一样。)
“嗯……我知道对于某些人来说露出战斗伤疤象征着荣誉,但我觉得如果特意向别人展示还是有些不妥当。”雷恩装模做样地咳嗽了一下,随后称赞说,“不过介于我们的关系我可以忽略这点,是的,这是你的荣誉,作为黑堡远征计划的生还者你是个出色战士,即使被称为传奇也毫不为过。”
陌瀚一脸怪异地看着雷恩说:“……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不是让你看我的伤疤,我是说看我手腕上的东西。”陌瀚握紧手掌集中精神,想过去使用符文术时那样把魔力聚集到手腕部分,随后散发灿烂金光的环纹浮现在皮肤上。古奥玄妙的文字散发出神圣感。
“这是什么东西?”雷恩皱起眉头。
“我以为你会知道。”陌瀚说。
“我一直以为符文学是你的专长。”雷恩怼回过去。
“我试过了,我也无法理解上面到底是什么含义,只能确定这东西是残缺的,上面寄存的含义并不完整。所以我才征求你的意见,作为白堡新进派代表的炼金术士你难道一点看法都没有吗?你老兄得帮帮我,拿出你解读炼金矩阵的本事来啊。”陌瀚给雷恩扣了一顶高帽子。
雷恩同样巧妙地回应道:“咳咳,既然白堡学院首屈一指的符文学大师都来征求我的意见,那我必然尽力而为。”——尽管白堡学院现今只有陌瀚一位符文讲师——而且是挂职。
然后雷恩开始认真地端详陌瀚手腕上的图案。从最初的面带笑容,表情逐渐凝重。
“怎么了?这东西很糟糕吗?”陌瀚看着好友的表情心惊肉跳。
“是的,这非常严重……”雷恩幽幽地说,黑着脸抬起头来,“这是某个古代怨灵留下的遗言,他会逐渐侵蚀你的身体把你当活祭品吃掉,最后取代你……你就会变成接替他的孤魂野鬼了。”
“什么?什么?!”陌瀚不知所措,“那,那,那我该怎么办!”
面对好友的惊慌失措,雷恩终于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这时陌瀚才恍然大悟,不停用手肘捅雷恩的肋骨。
“哈哈哈哈,停下!停下!停下!”
“去你的,你这王八蛋耍我!”
“冷静点!冷静点!我想活跃一下气氛吗?你那么紧张干嘛,快停下,我大概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
陌瀚露出极度嫌弃的表情,停下手肘,但是仍然随时准备用手指去戳雷恩的肋骨。
“你问我算是问对人了,这东西确实是炼金矩阵。也同样如你所说,这东西是残缺的,如果把剩下的部分收集齐备,或许能搞清楚这个矩阵到底是干嘛的,或者封装了什么东西在里面——但是根据我的推测,这东西里面恐怕是封装了某人的【遗言咒】。”
“你怎么能确定?”陌瀚追问。
“如你所见,【符文术】几乎是已知中最原初最古老的术式,从人类最早在石壁上刻画开始【符文术】就诞生了。我们后来开发应用至今天的【三类九型】,都是以此为基础发展演化而来。虽然我不懂【符文术】但是我懂与【符文术】最有直接继承关系的【炼金矩阵】,两者都是利用【符号】来完成魔力和【世界大源】的协调共鸣达成我们想要的效果,只不过【符文术】需要极其高的天赋才能理解学习,而【炼金矩阵】只要经过训练懂得原理,不论是谁都能用就是了。”
“我不想再听你给我附属一遍《古代术式与现代术式的继承关系》上的内容,为了通过《魔法发展史》这本书我已经背烦了,告诉我重点。”陌瀚不耐烦地挥挥手。
雷恩挑了下眉毛,对于历史和理论他一贯擅长。他留级的原因真的仅仅是因为,他大部分时间睡过头没有去上课。“我正要说到重点。实际操作中我们会发现【符文术】与【炼金矩阵】这两者的差别,【符文术】必须完整,有头有尾才能正常发挥效果。而【炼金矩阵】则不然——【符文术】好比是没有断句的古语,随便截断都会导致语境偏差不通顺,【炼金矩阵】好比有精确标点断句的现代文,无论从哪个断句开始读起,都有相应的准确性。”
“所以说,啊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陌瀚逐渐绕晕,最后放弃了思考,“告诉我结论。”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这是个用来【封存】某人【遗言】,的【炼金矩阵】。这里面当然就是制作者封存下的【遗言】。你看手腕上这一句,解读出来的意思就是——【吾亡之后,依此咏颂吾名】。”
话音刚落,陌瀚手腕上的纹路突然如融金焊接般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你念出来了?!”陌瀚瞪大了双眼。
现在连傻瓜都能理解,那东西被“激活”了!
“我怎么知道这东西那么容易就会发动啊——!”
雷恩句尾最后一个字被无限拖长,纹路迸发的光芒扭曲空间,两人的身形也在其中逐渐扭曲模糊,最终在一声轰隆声里,刚刚还站在楼梯上的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在第三层负责迎接客人,签署安全保证和精神心脏病检查的团员在听到动静后赶到现场,也只能对着空荡荡地楼梯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