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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等来到皇宫中一偏僻角落,这里有一不大的院子。院中没有太多华丽装饰,除了几盆应季花草,只有一株苍翠青松,与一株铁骨嶙峋的老梅。松下是一套青石桌椅,梅花下是一张白石棋盘。十来间青砖灰瓦房屋,正中挂着一块大小适中的木匾。上面提着字,《静云斋》,字迹娟秀一看就出自女子之手。整个院子看来不像后宫嫔妃住所,倒像某个清修之士的家园。
见众人诧异表情,汉平帝说道:“晋国不喜那些凡俗之物,也从不争夺什么。只是让我在此为他建了这个小院,就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每次来到这里,我都会感到心很平静。”
默默挥退两名迎接出来的宫女,汉平帝把其他人留在院外,只带领金先生和楚凌峰进入屋内。汉帝说道:“我每次来,她都不让通报。她说丈夫回家,哪有还要人通报之理。”
屋内也很简洁,普通的家具,淡蓝的围幔。只是梳妆台前插着几枝梅花,释放着淡淡香气。环视一周没有人,汉平帝紧提的心情明显放松了一点。问道:“夫人去了哪里?”两名宫女答道:“夫人刚刚离开,说去太后处请安。”闻言众人心头一紧,刚刚来这里时,弥漫的淡淡妖气,就已经证明了众人的猜想。不见人,也以为妖物已经逃离。却没有想到,她却去了太后哪里。
一群人急急向太后的慈安宫赶去。还未进到院内,就听见一片欢声笑语,一个柔和声音正与一老妇交谈。众人急急闯入殿中,只见一五十余岁,雍容妇人斜倚在软塌之上。身后一秀丽素衣女子,正伸出青葱玉手轻柔的为其按摩双肩。
汉帝见此情形连忙问道:“母后,你没事吧?”太后见众人闯入,本是一惊,见汉帝也在方才放下心来。问道:“出了何事,皇儿如此慌张?”汉帝看看依然不紧不慢,为老妇捶着双肩的秀丽素衣女子,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只好看向金先生。
这时太后也看过去,她是识得金先生的,笑着坐起身子,说道:“刚刚听说老国师归来,现在就急着来看望哀家了。说起来,哀家和老国师也是故人了。只是不知老国师带这麽多爱卿,来闯哀家的宫殿是何用意?”
金先生微微一礼:“太后娘娘,老臣此次并非有意冒犯。至于用意,我想这位晋国夫人应该比较清楚。”
秀丽素衣女子却仿佛没有看见众人,只是眼含哀怨的看向汉平帝。却是面带微笑的问道:“刘郎,你是来抓我的吗?”汉帝却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走?”女子答道:“这里是我们的家,你叫我走到哪去?”一时二人都沉默下来。
这时太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晋国犯了什么事情,要你们这麽多人来抓她,谁来给哀家解释一下?”这时一阵沉默,没有人敢乱说乱动,生怕激起妖物的凶性伤了太后的性命。
良久,汉帝轻声说道:“晋国夫人,是妖。”太后回头,女子眼含泪水,却没有辩解。一切都顿时明了,她真的是妖。太后却没有害怕,只是颤抖着双手,轻抚向晋国夫人的秀丽脸庞问道:“孩子,这是真的?”女子含泪点头,泪珠终于落下。
金先生向前一步,说道:“晋国夫人,放开太后。只要你发下天道誓言不再回来,不再危害世间,我放你离开。如若不然,贫道也只能为世间除害了。”说完楚凌峰也上前一步,赤霄剑微露赤红剑芒。
谁知,太后突然大吼道:“哀家看你们谁敢伤我晋国!”双眼瞪视众人,说道:“晋国是哀家儿媳,是哀家女儿。就算是妖,晋国也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只要有哀家在,尔等休想伤她。”说完又对女子小声说道:“我的儿,你快些走吧!为娘也护不了你多久。”
秀丽素衣女子,却轻轻扶太后重新坐下,跪下向太后拜了一拜。然后转身拜倒在金先生面前,轻声说道:“小女子胡素云,不为荣华富贵,不为祸害人间。只因与刘郎情投意合,才与之结为夫妻。小女子不会走,小女子甘愿死于国师剑下。小女子生为刘郎人,死为刘郎鬼。”
金先生与楚凌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双双愣住。这时汉平帝突然扑到地上,一把把晋国夫人护在怀中。说道:“国师手下留情,朕愿意放弃皇位,朕愿意禅让,朕愿意与素云隐居山林一生不再出来。只求国师手下留情,饶了素云性命!”这时太后竟然也出言说道:“哀家也愿意和皇儿,儿媳终老山林!”说吧三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金先生和楚凌峰看向众臣,谁知这上百臣子尽然无一人出声讨伐妖物。原来这晋国夫人进宫几年来,真是贤良淑德,深得美名。并且经常劝说汉帝勤政爱民,亲贤臣远小人。除了是妖以外,真真没有其他可褒贬之处。这时如此情形,让一帮大臣一时竟然说不出诛杀之言。
正在乱成一团时,一个柔美声音响起:“胡素云,你可愿意用你千年的寿元,换取百年的相知相守?”众人一愣,正要寻找声音来源。却发现一股威压传来,身体已经不能动弹。只有眼睛看得见,耳朵听的见。
楚凌峰肩头一只雪白毛球小兽,跳下地来。身形在一团白光中变大,不一时就有一只普通人齐肩高的,毛发雪白晶莹,犹如水晶的白狐出现。随后一点银色光华,从白狐额头中间亮起。银色光华有如水银一样,慢慢流遍白狐全身。最后银色光华形成一道半虚半实,有着九条尾巴,和天生王者之气的银色狐狸光影。
光影笼罩了小狐狸,一股股强大到不可抗拒的威压传来,使得众人不能移动半分。这威压却又控制精妙,只是限制众人行动,没有伤害任何一人。
那个柔美的声音又响起:“胡素云,刚才我所说你可愿意?”晋国夫人身体匍匐在地,一道白光闪过,竟然也是一只白狐。白狐口吐人言:“小妖胡素云,拜见九尾天狐大人。只要能和刘郎相守,素云情愿放弃千年寿元。”柔美声音说道:“我可以把你变成一个真正的人类,但是如果到时他们不接受你,我也没有办法帮你。到时如果你得不到你所追求的爱,你就将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而且从此后你只能依靠这个人的爱而存活,一旦他变心你将死去。要知道,人类可是最容易变心的族群。你可愿意用永不超生,来赌他对你的爱永不变心?”
白狐毫不犹豫答道:“素云愿意,哪怕魂飞魄散,素云也会化为一缕清风,围绕在他身边!”
柔美声音叹道:“冤孽啊!为何我白狐一族,总是出现你这等痴情女子!这蜕化成人可很是痛苦,你可要忍耐。”
说完一片银色光华照耀到白狐身上,白狐立即痛苦的在地上翻滚起来。只见银光照射下,白狐的狐皮被银光一点点剥落,露出了鲜红的肉体。鲜红的肌肉上甚至可以看见,一条条血管在跳动。足足有一个时辰,惨叫也足足一个时辰。一张完整的狐皮才生生剥落,地上剩下一具血色的身体。银光这次不是照耀,而是慢慢融入血淋淋的身体。慢慢血色消失,生成新的皮肤,身体也伸展开来,变成人的身体。
当银光消失时,白狐已经消失不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哪个俏丽素衣女子。
九尾天狐的身影虚幻了一些,银光也暗淡不少。这时柔美声音响起:“香香,我给你的力量你只可以用三次,这次你浪费了一次,三年内你就不能再用。如若三年间你遇到危险怎么办,下次不可以这样!好好活着,一定要等到母亲找到你!‘’银色光华又水流一样,慢慢退到小狐狸眉心,一闪消失不见。
这时众人周围威压,方才慢慢散去。汉平帝一把抱起虚弱的素衣女子,说道:”晋国你怎么样?“素衣女子兴奋说道:”刘郎,我不再是妖,我已经是一个真正的人了。可以和你一起老去,一起死去。我真高兴!“汉帝说道:”是的我们一起老去,一起等待死亡。来生你还是我妻!“
这时旁边金先生上前说道:“恭喜陛下,夫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众臣也齐声道:“恭喜陛下,夫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