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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啊,我和老陈的这场比试,一拖就是三十年,以后恐怕也没个头了。”
唐人街上,师徒四人一起散着步,沙老边走忍不住边感慨了一句。喻倾城来到奥洲之后,一连住了几天,并没有急于去学校报道,只是通了一个电话说自己到了。毕竟这里不是中国,川谱在开学之前也没有到,除了他之外别的教授对喻倾城恐怕没有什么兴趣。
所以这几天,喻倾城每天都跟沙老和陈光照交流拳术,陪他们搭手试劲,真正成就了乌鸦反哺的师徒之情。不过两位师叔毕竟是老年人了,虽然心有余却力不足,这几天偶然有点收获,但是离喻倾城那样收敛气血还很遥远。
陈光照却笑道:“这都看不出来?倾城这是帮咱们两个老家伙下台呢,还比武,再过三十年怕是连枪杆子都耍不动咯。”
“可惜,如果当年没有动乱就好了。”喻倾城对此也是无可奈何,毕竟花无常开日,人无再少年。
陈遥香却说道:“师伯,大伯父,你们也不要太沮丧。你们说自己年纪大了,气血不足,这次侄女正好要向那位中医教授学习。等学到了更好的针灸技术,不就可以帮你们了吗?”
这几天,陈遥香跟着一起看他们练功,谈话,喻倾城也指点了她许多东西,让她开了不少窍。陈遥香的武功和向岑差不多,都是能练不能打的类型,因此进展了比较缓慢,到现在离功夫入化还有一些纰漏。对此喻倾城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顺其自然。
毕竟拳术不能当饭吃,拳术不行也不会饿死。喻倾城不会拿自己的标准要求别人。
听了陈遥香刚才的话,陈光照不禁笑道:“傻丫头,针灸能随便扎吗?况且你就算把医术学到了手,恐怕那个时候我早就老死了,除非是那位川谱教授亲自帮咱们扎针,行运气血。不过人家的身份何等尊贵,也不差我们这几个钱,总之有倾城这么个传人,我们也不奢求了。”
喻倾城听到这里,心思却是又活络了起来。想着是不是想办法说动川谱,让他帮两位老人做做“理疗”?不过交情归交情,喻倾城觉得自己还没有这么大面子。不多时大家逛回了旅馆,这时一个服务员对沙老说道:“老爷子,有客人说要见陈小姐。”
“见我?”陈遥香一愣。陈光照听了,也是微微皱眉,沙老说道:“既然是客人,还是见一见吧。不管是坐码头,还是做生意,总要留一线人情的。”
说着,一行人来到了会客室里。喻倾城放眼一望,见这里却是来了不少人,而且看起来也是颇有身份的,都是西装革履,有四位都是华人,还有两个又矮又黑的人,明显是南洋那里的人。一位年轻公子见他们进了会客室,一下就站了起来,但并没有向长辈先问好,而是先望向了陈遥香。
“陈小姐,好久不见,没有想到你到奥洲来了!”这个年轻人,说话带着很浓的洋味,明显不是内陆人。
沙老皱了皱眉,发现这个后生好没礼貌。陈光照说道:“康先生,虽然不知道你是碰巧路过这里,还是特意找到这里,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的侄女了。她现在在这里要完成学业,况且这里是奥洲,不是台弯,这里也是我朋友开的旅馆,我不希望在外面发生不好的事情。”
“是吗?”这人姓康的年轻人只是微微一笑,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沙老也没有多说什么,带着大家一起在会客厅里坐了下来,姓康的年轻人也带着人一起坐下,那两个南洋人则站在了沙发后面,看起来像是保镖。沙老坐下后,让服务员上了茶,之后说道:“这里好歹是我的旅馆,告诉我有什么事吧。”
陈光照说道:“我年轻时在南洋打拳的时候,打死了一个泰国拳王。这是他朋友的儿子,家里也是富商,说是想找我化解这段恩怨,娶我们家遥香过门。”
沙老听了,说道:“原来是江湖上的恩怨,的确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不过小康啊,你这个做法不地道,要是老陈抢了你师傅的闺女,你来逼婚也无可厚非。只是他当年打死了你的师傅,你要做的应该是约个码头比武,而不是来抢亲吧。”
康少爷听了,连点了几下头。“好,这位是……”
“我是遥香的师伯。”沙老微微一笑,“实话告诉你,老陈只是遥香的大伯父,在江湖上师伯比大伯父要近,所以遥香的事情我说了算,这件事我不同意!而且我告诉你,奥洲是一个法制国家,不要把南洋那一套搬到这里来,你敢胡来,我马上报警。”
“哈哈,哈哈!”康少爷听了,却是忍不住大笑了几声。“两位前辈年纪不小,口气居然也不小。约码头比武,怎么,难道你们以为自己还和年轻的时候一样能打吗?听说前几年,一个年轻人到台弯冲了中医协会的场子,你们的威风哪儿去了?好,我也不欺侮你们,想用比武化解恩怨,我介绍这位师兄给你们认识。”
他说着,旁边站起来了一个年近四十的男子,向着二人拱了拱手:“在下禇云松,愿意恭候二位大架!”这个男子身材高大,近一米九的身高,穿着一身比较复古的西服,让陈遥香不禁背上直冒寒气。就连陈光照都是微微惊诧,和沙老一起站起来还了一个礼:“原来阁下就是禇老弟,久仰久仰!”
康少爷说道:“禇师父的名头,想必二位前辈应该是知道的吧?恕我直言,二位师父虽然家大业大,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像样的传人,难不成要陈小姐自己上码头和禇师父过招?这太胡闹了,实话说,就是您二位年轻的时候,也未必就是禇师父的对手。陈老,还有这位前辈,不要意气用事了,我们要是成了亲家,联起手来在南洋经营,那可是不小的财富啊,何必势着呢?”
沙老点头说道:“就是合作,也未必要结亲家嘛,况且我们两个老家伙,也并非没有传人。我的弟子,现在不在身边,好在有一位师侄。”他说着,回头叫了一句:“倾城,你就代两位师叔和这位禇兄弟搭搭手,他要是比武,也只有请你代劳一下了。”
“是。”喻倾城听了,便从沙发后面走了出来。这一下,让这位褚云松有些奇怪,因为凭他的眼力不难看出,这两个老人绝对不是简单人物,年轻的时候肯定是名震一方的豪杰。不过英雄未必都有传承,他们身后站的两个女孩,陈遥香明显不是实战类型的,另一个显得更普通,就像个留学的女大学生。
但是,这位沙老对弟子的语气,明显十分客气。一般这不太合常理,哪怕是古代帝师,教导起太子那也是极严厉的,断然没有师父对弟子如此礼遇的道理。
不一会儿,喻倾城已经走到了这位禇云松的面前,微微拱手行了一个礼:“搭搭手吧?”
禇云松看着这个女孩漫不经心的样子,不由得心里一阵恼火:“居然这么瞧不起我?这里不是码头,不然肯定狠狠教训一下你们。”心中想着,也把胳膊搭了上去。但是这一搭,禇云松顿时感觉到了不对,因为他的手臂被对方一碰,似乎突然挨上了一个巨人一般,整个人都几乎站立不住!
“嗯?”眼看禇云松登登登连退数步,康少爷不由得震惊,以为自己看错了。陈遥香也是一脸的不能相信,沙老和陈光照则是一幅看好戏的样子。喻倾城淡淡地说道:“南派拳术,功夫能够入化的确不简单。不过比武,我看就不必了吧。”
南派拳术多为硬架硬打,入化比较艰难。这位禇云松练的是洪拳桥手一脉,功夫也算硬朗,步入了化劲,但在喻倾城看来,却是比藤田刚,保罗他们要差了许多。因此一搭手,她只让对方知难而退,也没有和对方上码头约架比武的兴致了。
喻倾城这几个月,每天温养丹田,用药品滋补身体,自觉金丹圆满,体力更是突飞猛进。这种感觉,就像从一个刚刚会走路的小孩,终于成长到壮年一样。现在的喻倾城是真正有一种强壮起来的感觉了,毫无虚弱感,真正超出了普通人的极限。
可以说,在如今的喻倾城眼中,化劲以下的拳师,就和小孩子闹架一样,根本没有交手的兴趣。
“尊架是谁?”禇云松明显吓得不轻,但是他不明白面前的这个女孩为什么这样厉害?毕竟化劲也分三六九等,以他的境界,离丹道神通还相当遥远,根本不能理解喻倾城是什么样的人物。喻倾城也懒得多提,只说道:“刚才说过了,晚辈是沙老和陈老的师侄。”
沙老微微一笑,说道:“禇兄弟,我的这两位侄女这次来奥洲,是留学的,暂时脱不开身。这样吧,如果您要比武,可以给您一个学期的时间准备!等他们放假了,我们再联系。”
“岂敢,岂敢。”禇云松连忙打了一个躬,态度终于恭敬起来,一口就回绝了。之后,他又向康少爷打了个躬,说道:“少东家,云松学艺不精,怕是帮不了您了。就此告辞!”
说完之后,禇云松提起自己的行李箱,急急忙忙的走了,好像撞见了鬼一样,连头都不敢回。
“哎!”康少爷一下站了起来,但叫了几声,却根本叫不动。回头望了沙老,陈光照一眼,又望了一眼陈遥香,最后把目光放在了喻倾城的身上。喻倾城似乎有些不爽,慢慢的移回了目光,结果二人眼睛一对,康少爷整个人腿一软,差点歪在地上。
“走!”最后他大吼了一声,给自己壮胆,带着人快步离开了旅馆。
“倾城,这回可能给你惹麻烦了!你虽然技高一筹,但那个人体格有很大优势。对方如果真的要拼命,提出比武……”陈遥香有些担心的说了一句。
沙老和陈光照都是哈哈一笑。喻倾城也说了一句不相干的话:“明天,学院就要开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