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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云二哥曾经见过我?凤鸢歪头想了想,不确定地皱起眉头,那地方三哥说鸟都不会去,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的大美女,料云二哥就算见过也不会在意。她心里一定,当下笑答道:“不是喜欢,是很喜欢,我爹还特意去蒙古买了最彪悍的马送给我做生日礼物,骑上去真是,感觉真是特别的舒服。”说起马她整个人都透出股亮眼的神采来。
云啸月听在耳里如重锤击在心头,脸色更加灰败。云枫不曾想凤鸢会生出不一样的气质来,一时瞧呆了,等他回过神来,暗自心惊不已。
凤鸢眼瞅一句话说完云家两兄弟的脸色各异,心里起了疑心。她略一思索,露出个狡黠的笑容,“我二姐也喜欢在海边上骑马,尤其是喜欢穿上她那身绣了荷花的白纱裙去骑。”只不过这喜欢只是三分钟的热度,她微微一笑,在心里补上了这句。
云家两兄弟对望了一眼,“还有一个可能?”“不,就是她。”云枫低头望向地面,为什么我会感到难以割舍?难道我也喜欢上她了?我不是喜欢端木凌吗?他被自己的问题问倒了,不禁皱起眉头。云啸月本来以为云枫会果断地摇头否定,毕竟端木小姐在云家是公开的秘密,见云枫苦恼地皱起眉头,他心里油然而生一丝悲伤,“为什么要比先我认识他?又为什么这个人是我的亲弟弟?”
这时凤鸢已经从背袋中取出梳子把头发梳好盘好,见两兄弟奇怪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她正想开口说话,突然一道白影闪过,“做什么去?小白,回来。”白影停了停,可却落到地面上,凤鸢扬扬梳子作势要打,小白只好满心不快活地回到她的手上,冲她不满地低哼着。凤鸢轻摸下它卷起的身子,脸上露出震惊,她微皱下眉,低低地问句:“你确定?”小白不满地咕了声,意思是我会搞错?
空气里一股紧张在悄悄地蔓延着,云家兄弟几乎是不约而同地拔出剑来,凤鸢急得直跺脚,“快把剑收回去。”她的话音还没落,一股刺鼻的腥臊味猛烈地涌进来。小白得意地抬起头,意思在说我厉害吧?凤鸢点下它的小鼻头,“还不快些藏起来,错过了大餐可别怪我。”小白忙跳进她的袖中。
云啸月脸色微变了下,他似乎想问什么,可是他看了眼云枫硬生生地把肚里的话给吞了进去。云枫非但没收剑,反而是仗剑跃到凤鸢身前,“一会我说走,你赶紧跟我二哥走,我自有办法脱身。”他说这话的时候鼻尖上的汗在刀光的映衬下格外地显眼。
“玉剑公子擅长的好像是剑,不是捉蛇吧?”凤鸢冲云枫做个鬼脸,快点生气,最好是一生气就从这走掉,那样人家就不用担心你会伤在蛇口下了。
云枫仰天长笑一声,“云某虽然术业不专,可今日也要捉一回蛇试试。”他的豪气让云啸月也为之侧目,干脆也不多话直接持了剑站到他的身边。
蛇,无数的蛇从门缝和窗户爬进来,饶是云家兄弟胆大也不禁为之变色。“三弟,二哥的剑一出,你马上带凤姑娘走。”云啸月说完一脸的肃穆,他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只要三弟,还有她,能出去,拼了这条命也值得。思至此,他精神一震,手中的剑发出“振振”地锋鸣声。云枫凝视着屋里越来越多的蛇,心里所想几乎与云啸月一般无二,“还是二哥带她走。”
凤鸢鼓鼓嘴,这两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当我凤四小姐是纸糊的?她也不辩解,低低喝声道:“把它们都给我赶出去。”小白高兴地一下蹦到屋中央,嘎嘎地怪叫了几声,立刻群蛇大乱,打头的竹叶青率先往后退,跟在其后的眼镜王蛇和五步蛇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它们惊慌地蜷着身子不肯往前。小白眼露凶光,嘎嘎地厉叫了两声,五步蛇为首的几个胆颤心惊地往前爬了几步。小白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嘎地叫了声,跳到最粗的那条蛇上,狠狠地一口咬下去,把它的整颗蛇头都给咬了下来。其他的蛇更加惊慌,横冲直撞的互相纠缠在了一起。小白对这样的局面似乎很满意,嘎嘎叫着蹦到它选中的蛇头上,大口地吸食它们牙内的毒液,不是凤鸢教化了它六年,它会连这些蛇的脑髓也给吸个干净。等它吸得满意了,它又嘎嘎地叫了两声,群蛇立刻从原路退出,不一会功夫就退得干干净净。
“谁?是谁搅了我的百蛇阵?”一个头戴金蛇盘顶道帽的灰袍道人气急败坏地冲进来。说他是冲,因为他根本没从门口进来,而是从墙壁直接闯到屋里。他的眼中露出贪婪之色,嘿嘿地干笑了两声,“我道是谁这么厉害,原来蛇王在此,嘿嘿,不如跟我妖道人回家享福去吧。”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凤鸢一见妖道人的架势怕对小白不利,怕冲小白挥下手。小白仿佛也知道灰袍道人的厉害,嗖得蹿回凤鸢的袖里,很快没了形影。
妖道人转了转眼珠,心里后悔莫及,其实在群蛇大乱时他就已经猜到屋里有厉害的人物,好胜之心不觉大起,完全是凭一股锐劲冲了进来。这会见凤鸢能把蛇王驭使得如此自如,想退回去,奈何自己是武林中有字有号的人物,这传出去叫他以后拿什么脸行走江湖?因此他只好硬着头皮打了两个哈哈,“还有个小美人啊,哈哈,正好跟我一起回去享福。”他不说这话犹可,一说把个凤鸢气得柳眉倒竖,她那种家世的人也是他这种人能轻薄的?当下恨声道:“我叫你去阎王那享福!”妖道人嘻嘻一笑也不还嘴,从怀里摸出只玉笛来。
“快运功护住心神。”云枫脸色大变,顾不得自己,一把拽住凤鸢硬拖着她坐下来。凤鸢虽然心知他是好意,可是他这动作分明也有些瞧不起她的意思,心里不免起了卖弄之心,也从怀里掏出个玉笛来。
妖道人的脸色阴晴不定,目光连连闪动,似乎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用性命相搏。凤鸢却不理他,横笛在手,深抿一口气吹起笛子来。那笛声幽怨而悠远,仿佛是一个怨妇在埋怨丈夫迟迟不归。妖道人听在耳里,脸色连连大变,眼中流出泪来,“今日就算我命丧你手,你也不得好过。”他闭上眼睛,横笛吹起来,却是昔日伯牙遇见钟子期所奏的《高山流水》。
蛇,蜿蜒成片的蛇从门外涌进来,很快妖道人的身子就被蛇里一层外一层地裹了起来,那场面说不出的诡异。
蛇圈中的妖道人没有住手,他知道自己一旦住手立刻就会命丧蛇口。血一滴一滴地从他的鼻中、嘴边渗出来。围着他的群蛇被他的血刺激得异常疯狂起来,两条小青花蛇不顾死活地钻进他的鼻孔里,“师妹,为我……”他话还没说完,两条小眼镜蛇早钻进他的嘴里。这些蛇平日里被他压制着,这下失去禁制哪还记得他是什么主人,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下去,妖道人闭着的双目突然爆睁开来,露出丝冰冷而又狠毒的冷笑,他的身子陡然鼓胀了起来。
凤鸢惊得跳起来,“不好,他要与蛇同归于尽!”她一手抓住云枫就想蹿出窗外,可是立刻想起了云啸月,正待回手去抓,云枫早抢在前面抓住他二哥的手,三人一使力,从窗户那跳了出去。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过后,断裂的蛇身和鲜血四散溅开。凤鸢吓得面色发白,紧紧地拽着云枫的手没有松开,哪还有刚才褫杀妖道长的气势?云啸月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为什么那时我就不能鼓足勇气走过去?云枫心有灵犀地回头望了望,立刻看到他二哥虎目中有泪光闪过,他心里暗叹口气,不露声色地挣出自己的手。云啸月感激地睇了他一眼。
凤鸢似乎并没有感受到他们兄弟间的波起云涌,探头望下屋那边,立刻掉头望向别的地方,“我们走吧。”她话还没落音,人已经跃过墙落到墙外边。云枫心里一阵失落,回头望眼云啸月,“走吧。”
出得墙外,云枫坐到云啸月的身后,把他的枣红马留给了凤鸢。他偷瞄眼她,她对这样的安排似乎很满意,他心里的失落感不觉加重。难道她认出了二哥,喜欢二哥?
“宝宝,走罗。”
宝宝?云枫皱下眉,这等关键时刻还有心思逗孩子玩?他不满地回头看了眼,却原来是在和他的马说话,她还亲了它一口,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它不叫宝宝。”“那叫什么?”凤鸢口里在问,眼睛却没有看他,抱着马头又亲又摸的。
“叫枫枫。”云啸月挤挤眼。云枫扁扁嘴,他从不觉得马需要起名字。
风风?凤鸢很认真地想了会,大力地摇摇头,“一点都不好听,还不如叫宝宝呢,宝宝,你说是不是?”那匹枣红色的马“咴咴”地叫起来。“看,宝宝都说好了。”她跃上它的背,“驾”枣红马扬起前蹄欢快地跑起来。
“快,快追上她,”云枫头疼地拍下额,哀叹着惨叫道:“天啦,她又不择方向地瞎跑!”云啸月一听心里急了,猛一鞭马追过去。云枫不曾想他听风就是雨,说跑就跑,差点一个倒栽葱摔下马去,他忙双腿一踩马蹬,用力坐稳。等他们追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在一个山坡上发现停下马在采花的凤鸢。还好她停了下来,否则就枣红马的脚力,怕是他们得不眠不休地追上一整夜才追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