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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绿色的小个子瑟缩在半空,彷徨地伸出双手挡住自己的脸,然而扼住他咽喉的恶魔是那样的野蛮和粗暴,沉重的耳光让他的大脑一阵嗡鸣。
“啪!”
又是一记耳光,从另一侧的面颊打了过来,生生中断了地精脑袋的摇摆,布拉斯特维奇听到自己脊柱传来的格格声,声泪俱下。
“先生,哦不,大人……”他的声音颤抖着:“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我……我的雇主,一切都是他们指使的!”
为了加强说服力,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向不远处那团狼藉:“那两团碎肉是我可怜的同伴,我们也是受害者。”
眼前的男人微笑着扬起手掌,双眼眯成了月牙,透过洞口透射下来的黯淡月光,他看到马库斯的嘴角挂上了狰狞的笑容。
“啪啪啪啪!”
左右开弓四个耳光过后,马库斯向只剩血皮的地精扔了一道圣光术:
“你知道这对我而言不重要,”他的手掌渐渐收紧,在地精细弱的脖子上。
“只要价钱足够,哥布林可以卖掉吊死自己的绳索。”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月黑风高,此刻的马库斯毫不掩饰自己深埋内心的暴戾。
“那么你告诉我,你的命值多少钱?”
“呃……”地精犹豫着:“五百铜……哦不,银币……五十金币!天啊……呕……放过我,这是我全部的身家了……或许是……”
马库斯不做声,只是手掌轻轻用力,不多时,地精的脸庞变成了发青的墨绿色,舌头不自觉地伸出了口腔。
“咳咳……”一行鼻涕顺着他的大鼻子流了下来,地精凸出的眼球中遍布着血丝,嘶哑地喊道:
“一切!我的一切!你这个恶魔……呜呜呜……”
也不知他是在痛哭自己的遭遇,还是在心疼自己产业。
“我对你的产业没兴趣,”马库斯冷声道,颇为嫌弃的将手腕转了一个角度,地精的身体斜斜地挂在搬空。
“这些炸药,”马库斯指了指隧道:“你应该清楚怎么引爆它们。”
“是的大人!”地精捣蒜一样连连点头:“他们都是我……和我的同伴亲手布置的……要不是我的雇主不肯付足工钱,他们足够……”
他的眼睛一转:“我可以为您服务……只要您……”
“我没功夫跟你聒噪,”马库斯摇头,掏出一瓶药剂灌到了地精的嘴里。
“给你五分钟,把这东西改成遥控起爆的,否则……”他晃了晃空空如也的药剂瓶,“爆开的就是一个地精。”
“清楚吗?”马库斯时刻关注着眼前地精的姓名板,确信了8.0的生命药剂不起效用后,恶声道:
“别耍心眼,否则……”
在地精的尖叫中,扼住他脖子的大手变成了一只泛着紫色荧光的骸骨之爪。
(注:变身玩具「迷时水手结晶」,来源:永恒岛)
“是的!是的!”
地精颤抖着哭喊,再睁开眼时,面前的人又恢复成那个年轻的人类。
“呼……”
马库斯盘膝而坐,掏出一块面包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他此刻心急如焚,但他清晰的知道,自己还不能着急。
“至少……”他深吸了一口气:“我能试着去做些什么……”
………………
“吼!”
强壮的兽人一手挺着简陋的木盾,另一只手挥舞棍棒,敲击着盾面,脊背微微佝偻,绕着步子,打量着被围困在矮丘上的骑士们。
战争领主卓卡面无表情地望向最高大的骑士,但与他表现出来的平静相反,这个兽人心头的怒火已经到达了极限。
眼前这几个遍体鳞伤的人类,杀死了他亲如兄弟的副官,还放走了疑似是他们目标人物的年轻骑士——他族人们活下去的希望。
他此时只能寄希望于追击的部下们能够擒回那个年轻王子,但在这之前……他的视线与不远处的威尔相交。
他要杀人。
威尔的头盔早就不翼而飞,稀疏的头发被汗水和血迹沾黏在光秃秃的头皮上。
(p.s.这个原创人物外形参考了权游中的鬣狗)
他注意到了兽人挑衅的目光,向着卓卡的方向投去了一个不屑的笑容。
身陷死境的骑士身躯仍然挺拔,仍然坚守着洛丹伦人的克制和淡漠。
死在他手中的绿皮兽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哪怕穷途末路,他也不会为一群野兽而感到愤怒。
而这种不屑,是经历了六年苦役的卓卡所不能接受的。
口中嗬嗬作响的兽人终于找到了进攻的契机,他同伴的战斧划开了一个骑士的甲胄,在他的臂膀上留下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当然,代价是被骑士手中的长剑刺穿了咽喉。
受伤的骑士呼吸乱了节奏,他单手持剑,将剑尖上仍在挣扎的兽人猛地掀翻在地,用力将剑锋插入地面,彻底撬断了兽人的两节颈椎。
而手持棍棒的兽人趁此机会合身而上,镶嵌着尖刺的短棍呜呜作响,抡向骑士瘪了一块的头盔。
他的志得意满没有维持多久,就差两步,只要再走两步他就能敲扁那个人类的脑袋,但斜向迎上他的那个人类只是挺前一步,奋力用盾牌撞上了他的胸膛。
“喝啊!”
骑士臂膀上的肌肉夸张地贲起,几乎撑破了甲胄,借着兽人前冲的惯性,鸢盾将兽人的躯体高高举过头顶,暴摔到阵型后面。而刚刚从地面拔出剑刃的骑士毫不犹豫地踩上了兽人的头颅,用沾着泥土和鲜血的战剑刺进了兽人的心窝。
挺盾的骑士一瘸一拐地回到了人群中——六个人组成的人群,一支手指粗的投枪贯穿了他的大腿,先前的发力让鲜血浸透了他的战裙。
威尔是六人中情况最好的,但毫无疑问,他也是伙伴里体力消耗最多的。
从刚刚起,这个资历最老的御林铁卫就很少做出大幅度的动作了,一杆骑枪或劈或刺,每次挥手都会夺走一条兽人的性命。更多的时候这个男人都在拄着骑枪恢复体力,他清楚自己晚一分死去,阿尔萨斯和马库斯就多一丝生机。
他在等待,等待这一刻……威尔睁开眼睛,因为那个战争领主终于从兽人的包围中走了出来,卓卡很有耐心,骑士们脚下这几十具兽人尸体就是佐证。
“黑石氏族,督军卓卡。”
兽人双手握住战斧,做出准备进攻的姿态。
“洛丹伦不和野兽互通名姓。”
威尔拔出骑枪,轻笑道。
………………
“闭嘴!”
“哦,我以万能的金钱起誓,我绝不是……恐高。”
布拉斯特维奇没有撒谎,马库斯从他的眼中能看到他对屁股底下隆隆作响的机器的……觊觎。
如果不是黑曜夜之翼和流沙龙太过惹眼,马库斯才不会和一个地精同乘情人节火箭。
“我的老天爷……”他的声带颤抖着,依依不舍的抚摸着火箭的引擎盖。
“她真是……太美了,我很乐意把我的大管钳塞在这个美人的喷气孔里。”
“要是你手上那个破烂遥控器不中用……”马库斯恶狠狠地道:“我保证你的脑袋能率先感受这个小妞的热情。”
“大人,哦不是,老板,”布拉斯特维奇瞪了瞪眼:“你不能质疑一个地精的专业素养。”
“最好如此!”
马库斯斜了一眼入魔的地精,向地面俯瞰。
“你,还在!挣扎!什么?!”
卓卡的战斧势大力沉,带起强悍的风压,狂风骤雨般砸在威尔的骑枪上。
背水一战的骑士们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战斗力,加上先前死在他们手下的几十个兽人,此时卓卡的身旁,能够站直身体的兽人不过百余,将将超过包围骑士们的半数。
一声闷哼在威尔耳畔响起,在战斧劈开骑士的脖子前,威尔的最后一个同伴将卷刃的佩剑刺进了敌人的眼窝。
卓卡笑着,歇斯底里地,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不算他尚不知晓的那些死在辛迪加手下的部下们,为了眼前这五具尸体,他付出了接近二百勇士的生命。
他可以为了胜利放任部下送死,这是部落内残酷的现实,但并不意味着卓卡对同胞的死亡无动于衷。
他在赌,赌那个满口胡言的金发人类只是李代桃僵的西贝货,赌他还有为妇孺博得一线生机的机会。
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能阻挡他的满腔杀意。
恶魔之血在他体内沸腾,只有杀死这个人类,才能让他狂暴的灵魂得以片刻的安稳。
于是战斧如冰雹般落下,冰冷的斧面映出兽人伤痕累累的面容。
“吱呀——”
精钢铸就的骑枪不堪连续不断的捶打,没错,兽人的斧刃早已不复锋利,与枪杆间更像是顽铁与顽铁间的粗鲁对撞。
弯曲到极限的骑枪骤然崩裂,威尔喉头一甜,虎口流出的鲜血沿着坑坑洼洼的臂甲汩汩而下。
“死吧!杂种!”
卓卡高举战斧,嘴角带着说不出的快意。
“这是……”威尔血迹斑斑的面庞上犹自挂着笑容:“我要说的,你这只怪物!”
“Lok`tar!”
威尔眼睁睁地看着巨斧劈落,屈身前冲,头颅偏向一个方向。
“嚓——”
战斧并没有如卓卡想象的那样将骑士的头颅一分为二,而是砸碎了他的锁骨,几乎撕掉了威尔右半个身子。
“咳咳……”
骑士双眼迷离,笑着咳出了一串血沫。
他离体的右臂并没有落向地面,手中还紧紧握着半截断枪。
而枪杆上的断口,此时由下而上,深深地刺入高壮兽人的小腹。
“哈哈,唾……”
威尔向后仰倒的前一刻,将一口血水吐向了兽人的脸庞。
“啊啊!!”
剧痛让卓卡的双眼一片血红,他再次抡起战斧,想要将弥留的人类一刀两断。
“裁决!”
天空传来一声微微颤抖的声音,金紫色的光锤猛然落在战争领主头顶。
“嘭!”
一道身影从高空坠落,直直砸向卓卡,刚刚从晕眩中反神的兽人只来得及举起手中的战斧,便被一面蓝金相间的盾牌砸趴在地。
姗姗来迟的马库斯抬头就看见了血泊中的威尔,不忍地别过了头去,一道圣光闪过,堪堪让骑士空空如也的血条中多了一丝醒目的红。
“我……”
他咽了口口水,口腔中干涩得要命。
马库斯将视线投向身下的兽人,先前一击最大的作用,反而是让威尔的枪杆彻底刺穿了兽人的身体。
马库斯轻轻抬起头,尝试着忽略不远处的骑士,一道圣光在自己身上闪过,干笑道:
“去他妈的米国队长,漫威电影真害人。”
手中宽刃战剑斜斜指向兽人,马库斯微眯着眼睛。
这样严重的伤势,在他的视角里卓卡仍有三分之一的生命值,并且血线忽高忽低,呈现一个波动着缓慢下降的趋势。
“远古天赋……”马库斯哼了一声,为卓卡源源不断的提供生机的,应当是复苏之风的低血量回复效果。
但洞穿小腹的枪杆带来的出血是无法挽回的,在八年的学习中马库斯大概摸清了这个世界与游戏的不同,比如说万能的圣光并不能做到断肢重生,但能弥合平整的两节躯体。
“大块头!”马库斯抬了抬下巴,冲着向他狂奔而来的兽人们露出了一个笑容,声音转向冷冽:“该还债了!”
“就凭……”
卓卡用战斧支撑着身体,艰难地爬起来,冷笑着说。
“啪!”
眼前的骑士打了一个响指,漠然地望向他。
兽人在威尔的眼睛中看到过类似的情绪,但这个年轻人类更加不做掩饰,仿佛在他的眼中,自己的存在就如同孩子的游戏般无关紧要。
他怎么敢?
“就凭这个!”
马库斯淡淡道,抬起的手掌挥了挥。
“使命必达!”
一个尖锐的笑声从高空响起,卓卡满脸惊诧地抬起头,只见一个个黑点从半空悬停的奇怪飞行器上抛撒而下,落在他蜂拥而来的同胞身上,眼前的人类用双手捂住耳朵,嘴巴轻轻张开。
“轰轰轰!”
“不——”
卓卡转过头去,两行血泪从眼眶流下,赤红的双眸中,映射出一片火海。
“现在,”眼前这个弱小的人类轻轻俯身,面无表情地对他说:
“失去同伴的滋味,怎么样?”
“你……”
卓卡挣扎着站起,发出一声痛彻心扉的怒吼,他任由半截枪杆横亘在自己身体内,满脸血污,低吼着:
“血债血偿!”
心有灵犀一般,马库斯笑了,露出和威尔之前一模一样的微笑:
“这是我要说的。”
兽人强壮的躯体上蒸腾着血雾,向马库斯发起了冲锋。
马库斯紧咬牙关,将整个身子缩在盾牌之后,兽人的冲锋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身上,甚至连卓卡都没有意料到这一幕,承受了这一击的马库斯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飞出去十余米远。
“淦!”
马库斯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一发圣疗术顶满血条,胯下圣光马驹瞬间凝结,头也不回地……跑了。
“懦夫!”
卓卡火冒三丈,咬牙拔出透体而过的枪杆,一手捂住肚腹,发足向马库斯追去。
“嗬……嗬……”
兽人不停地喘着粗气,怒视着拄剑而立的年轻骑士。
“不跑了?”
“跑?”
马库斯笑道:“我只是给你选一块风水好点的坟地。”
“刚刚翻了黄历,黄道吉日,宜火葬,路边烧烤。”
他翘起的嘴角逐渐狰狞:“我估摸着散装大地红对你没用,尝尝二踢脚?”
卓卡面带警惕之色,马库斯毫无逻辑的发言让他察觉到一丝诡异。
兽人双足跺地,在空中腾跃到马库斯头顶,高举战斧:
“炸药?我就不信你敢连自己一起炸?”
“抱歉,”马库斯高举一只大拇指,眼睛弯成了月牙。
“我真敢。”
萤白的光盾包裹住圣骑士的身体,大地轰鸣,火柱从马库斯身下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