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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28章
六月初第一天,温兰从一脸兴奋春芳那里得知了一个消息,谢原昨夜回来了。到了晚上时候,第二个消息也接踵而来。孙氏告诉她,初十是大吉日,宜嫁娶求嗣。反正万事俱备,现人也回了,到了那日,就把她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叫她这几天哪里也不要去,家等着就是。
温兰一听,就剩这么几天了,放松了这么久弦忽然有点紧了。再转念一想,男方先前丢下一封类似告白信就跑了,现刚回来,人家就跟他说,什么都替你准备好了,只等着你这个郎过几天去迎亲,说不定现比自己紧张。他既然紧张了,那自己还紧张什么?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她本来就不大往外跑,现孙氏叫她等家,那等着就是了。
这地方本就是个小县城,加上这件喜事双方当地都是名人,一个是县令侄女,以行事超乎寻常和面上黑斑闻名,一个是颇有威望武官,当地几乎没人不知道他。所以这事很便成了大家茶余饭后津津乐道话题。当然民众表达多,还是对人外表不般配遗憾。尤其等看到现这个没了大胡精神奕奕准郎后,这反差就强烈了。
别管外人怎么背后替谢原叫屈,他本人现却是如踩云端,心里欢喜藏都藏不住,只盼初六那日点到才好。想象一下吧,先前路上那段时日里,他一直还有些患得患失,就怕女方再次变卦。等风尘仆仆地一脚跨入自家门槛,老娘迎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儿子啊,娘啥都替你准备好了,就等你回来去娶李家姑娘呢”,这若不叫天降喜事砸他脑门那还叫什么?
既然很就娶亲了,这婚后住哪儿,是件大事。谢家多年来一直住老街。前面一个院子,底下前头是堂屋,后头烧火灶房,两边是卧房,和左邻右舍挨一块儿共用两边墙壁板障,是典型本地民居。虽然被谢原娘收拾得干干净净,但毕竟是老房子了,稍嫌窄仄。按她意思,是趁这几天儿子回来有空,把一直空置着巡检司后衙收拾出来当房,一家人以后搬到那里去住。谢原有些犹豫。毕竟马氏眼睛不便,年纪也大了,住这里习惯,乍搬到地方,怕她不便。把自己想法说了,马氏便道:“那是从前我一人,你又不大家,我自然要住这里。如今你娶媳妇了,这里窄小了,还住这里,我怕李家姑娘有想法。”
谢原一听,觉着也有道理。见母亲已经决定了,第二天便也去办。到了晚上,春芳却过来找他了。说三娘子听说后,让她传个话,一切以谢原娘方便为上,不用特意搬家。
马氏其实原本就不大想搬,只不过是怕媳妇过后后嫌弃这里小,这才叫儿子搬。没想到这李家姑娘这么便主动带了话来,心里对这个未来儿媳妇是喜欢。
很便到了初十这个好日子。谢家里外已经收拾一,门口贴了大红对联,挂了灯笼,街上也搭了喜棚,酒席从院子里一直摆到街面上去,到了傍晚吉时,一阵噼噼啪啪鞭炮声中,谢原穿了崭官服,骑马一帮亲友簇拥下,喜气洋洋地往县衙去接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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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兰这边,自然也是一早开始便忙碌起来了。洗过澡,穿上大红嫁衣,梳了头,脸上妆面自然不会让旁人动手,自己描眉点唇。反正孙氏现也有点习惯她种种出格举动了,脸上又有一块大黑斑,再怎么打扮也就那样,加上又是留自家后一天,随她心意就是,不过心里嘀咕一句,也没反对。一切都准备好后,便等着郎来迎亲了。到了傍晚时分,听到外面一阵鞭炮声,知道到了,忙给盖了盖头,喜娘扶着她送了出去上轿。拜堂、入房,一番赘礼掠过不表,后等闹洞房人都散了出去吃喜酒,屋子里只剩她一人了,温兰这才终于长长舒了口气,一边站起身活动下有点僵硬四肢,一边打量这间房。见四壁糊着墙纸,大床上铺了红彤彤喜被,挂着百年好合喜帐,另头桌案上点了大红喜烛,照得刷了漆斗柜箱笼闪闪发亮。
这是很朴素一间房,甚至因为家具摆得过多显得有些拥挤,却叫她看了挺安心,有一种终于有了属于自己小窝感觉。
温兰对着镜子,揭掉了脸上那块黑皮,左右照了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烛火关系,忽然发现自己还适合这一身喜气洋洋装扮。镜子里人,看起来还挺漂亮。她冲她笑了下,便照了规矩,坐回了床沿边老老实实地去等郎。
外面一直挺吵,喜宴很是热闹,她屋里头,都能听到外面人起哄郎灌他酒阵阵声音。一开始还侧耳听,渐渐便有些累了,挪到床头靠着床架继续等,一直等到有点犯困,忽然听见门外穿来了嘻嘻哈哈声,伴随着一阵杂乱脚步声。知道是他过来了,睡意顿消,睁眼看向了门口,果然没一会儿,虚掩门被推开,出现了一个高大身影。
温兰再怎么淡定,这娘子也是生平第一回当。见郎入房了,急忙垂下眼,视线落地上。终于等到那人走到了自己跟前站定。再等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动作,也没说话,忍不住便抬起眼。
不知喝了酒,还是出于紧张抑或兴奋,他脸庞有点红,眼睛正一眨不眨地俯瞰着她。
温兰被他看得有点尴尬起来,不自觉地摸了下自己脸。轻咳一声加以掩饰,又朝他微微笑了下,便问道:“你回来啦?”
谢原这才醒悟过来,脸红了,嗯了一声,终于动了一下,坐到了她身边。过了一会儿,扭头看着她问道:“你肚子饿吗?我给你拿点吃?”
温兰道:“我不饿。不吃。”
她现确实不饿。因为从县衙到这里路不远,无需担心途中内急麻烦,所以上轿前已经吃过东西了,何况现也没什么胃口吃。
于是又冷场了。
温兰再等了片刻,见身边他仍没动静,一双手还是老老实实地搭他两个膝盖上,眼睛只盯着他脚下地面,额头好像还浮着一层水光。
现不过六月初,晚间还是挺凉。估摸着他是因为紧张才出汗。想让他放松下来,温兰便用一种轻松语调道:“你前次走时候,不是留给我一封信吗?自己信上说了什么,还记得吗?”
谢原刚才入洞房前,就有点晕,现坐她身畔,近得仿佛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香气,晕得厉害了。听她忽然提那件自己一时心血来潮干出事,一阵紧张,下意识地便点头。
温兰道:“我姓温,单名一个兰。你以后可以叫我三娘,也可以叫我小兰,这是我小名。”
“小兰……”
谢原低声重复了一遍,目光闪亮。
温兰抿嘴一笑。坐着又等了一会儿,见又冷场了。他还是不动。这回真不管他了,自己脱了鞋便爬**,抖开被子坐进被窝,打了个哈欠,道:“累了一天,我困了。”
谢原听见身后随即传来一阵轻微@@声,知道她脱衣服了,心怦怦跳得差点没蹦出喉咙。一千一万个想回头,脖子却又僵硬得像被什么给卡住了,无法动弹……
“帮我衣服放一下……”
他听见她这样说了一句。终于顺势回过了头。看见她已经脱去了外面红嫁衣,坐被子外上半身只着了件红色胸衣,用根细细红带绕系了她脖颈上,裸着一只玉白臂膀正朝他伸来,手上是刚脱下外衣。
谢原慌忙起身,手忙脚乱地接过她递来衣服,放了一边床头柜上,呆立床前。
温兰仍是坐着,很自然地抬高双臂解头上发髻,那件胸衣随了她手臂高举跟着抬高,顿时遮不住胸前风光,从侧旁露出了半只圆球状胸乳,艳红布料旁衬下,醒目得可怕。
谢原脑子轰地一声冲上了血,脸涨得通红。
温兰却没留意自己刚才抬手无意间已经春光泄露了,解了发髻垂肩上,抬眼见他还僵那里,叹了口气,道:“你还不上来?那我先睡了。”说罢要躺下。